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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五章 ...

  •   不知道天什么时候亮的,我闭着眼睛听见外面红巧清脆的声音唤了声先生。然后是几个男子的声音,其中一个尤为洪亮,说什么在哪里,我就是想见见。然后几个人一阵低笑。
      我心烦地想这个人真是讨厌,大清早的,练嗓呢。
      忽然身上一轻,瑾奕帮我盖好被子,窸窸窣窣的正在穿衣服,就听见门外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似乎马上要夺门而入,在千钧一发之际,瑾奕开了门,将一干人等挡在门外。
      那洪亮的声音即使可以压低也很有穿透力,我仿佛听见什么春宵一刻值千金之类的话,唉,反正事实已经摆在面前,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去。我安心地闭了眼,重新昏睡过去。
      中午的时候,一阵饭菜的香味把我从睡梦中勾回来。一只手温暖的手覆在我眼前。
      “猜猜是白天还是晚上?”瑾奕在我耳边笑道。
      “你为什么不问我是这辈子还是下辈子?”我想拉开他的手,反被他捉住,在唇上轻轻一吻。
      “如果我告诉你现在是不知道多少年之后,天地都轮回一次了,你要不要相信?”瑾奕抬手揉揉我乱蓬蓬的头发,“快点,我带你去见几个人。”
      普通意义中的山贼,应该是凶神恶煞粗鲁蛮横,浑身上下看来脏兮兮的,但是我眼前的几个人,都不是那个样子,就算那个嗓门洪亮的兄台,如果他愿意把头发用簪子固定好,穿上一件长袍,也是副极斯文的样子。
      瑾奕一一介绍过来,嗓门兄名叫赵禾,这人一看就知道武功不俗;他旁边一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白面书生名叫郑长风,一般这种人的作用就是动脑不动手,出出主意;还有一个,不怎么说话也没什么表情,木木地站在赵禾背后,他叫洛夕。
      “这里不保险,等一下跟我们上山去。”郑长风一脸悠然地喝着茶。
      我想起自己好像问过瑾奕这个问题,结果莫名其妙又转移了注意力。我看看瑾奕,他点头说:“是,这两天雪大,才没有人来。如果雪一化,怕是麻烦就来了。”
      “会有人来?”我问,这种地方,谁会找来?
      “当然,”赵禾严肃地说,“太子,不对,现在该叫皇上,经常来。”
      “啊!?”我吃惊,看来瑾瑞在我心里的阴影太重,听见他的名字,我都会觉得背后寒气森森。
      瑾奕轻握了我的手,动作虽然小,却被对面四人看了个清楚。其他人还好,就是郑长风轻轻笑起来。
      “子瞻的父亲,秦先生曾经是太傅,负责教所有皇子,子瞻自小和我们一起长大。”
      其实我早该想到的,子瞻有他父亲的名头,瑾瑞自然不会将他弃在这深山之中,唯一的可能就是子瞻不愿去做那些仕途经济文章,才隐居此地。而以瑾瑞的势力,这里并不是什么隐秘所在,所以当初瑾奕见我前,小心又小心,谨慎再谨慎。唯恐见到的不是我,而是为瑾瑞的探子。
      “那如果他知道你还在,我又在这里住过,会不会对子瞻怎样?”
      “你放心,他能对我怎样。”子瞻淡淡笑道。
      我是放不下心,瑾瑞表面看来温文尔雅,可是心肠硬起来,连自己亲人都能下杀手,子瞻不过是他的臣子,在朝中无权无势,生杀予夺全凭他一句话。还有红巧,那么小的孩子。
      有危险的时候拼命想逃跑,可是如果因为自己逃跑却把危险转嫁到他人身上,我又情愿自己来担当。
      所有人对我说不用担心,但是当我看见子瞻和红巧越来越远的时候,忍不住要掉眼泪。
      长风随手摘了片竹叶,放在唇边吹出简单却悦耳的曲调,我无意中发现,赵禾看长风的眼神满是温柔宠溺。洛夕还是一张钢板脸,默默走在队伍最后。

      山中的雪更厚实些,一路蹒跚过来,天已经快黑了。岔路口,长风笑着对我们挥手说再会。我诧异地望向瑾奕,难道我们不是一起吗?
      瑾奕笑说:“走吧,等一下跟你细说。”
      被瑾奕拉着又走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七弯八拐地绕过一片树林,我才看见一个小小的院落。房子是用原木搭建的,树皮都还在上面。
      “以后我们住这里?”我好奇地摸摸粗糙的树皮,那种原始的状态却让人觉得踏实。
      “是。”瑾奕推开门。他熟练地点着了炭炉,房间里渐渐温暖起来。
      “这里除了他们几个,没有人知道,所以算是安全的。但是,所有的事都要亲力亲为。”瑾奕搓搓手,捂着我冻僵的耳朵。“以后会很辛苦。”
      “没关系。”我笑着拉他坐下,“刚才听见有流水的声音,附近应该有小溪吧?那洗衣服就很方便,如果天气暖和了,说不定还能抓到鱼呢。”
      “你会吗?”瑾奕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小看我。什么都会的人不是一定要在人前显摆的。”

      现实是很多事会很困难,我并不如自己想象一般全能。
      院子外面的溪水是山上流下来的温泉,虽然没有冻结,但是到了山下,已经有漂浮的薄冰,所以洗东西的时候不小心会把手划伤。
      而在失意的同时,我发现原来全能的是眼前这个我一直认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安平王爷。
      瑾奕做饭的技术相当不错,冬天没有蔬菜,他在小溪旁刨开雪就能找到野菜,回来卷袖子下厨,做出来的小菜不逊色于御厨。
      赵禾他们来的时候带来些腌制的野味和几样菜干,很大程度上丰富了菜品的内容。
      我心满意足地抹了抹嘴问瑾奕:“这手艺是什么时候炼的?不要说是无师自通。”
      “以前跟着秦先生,我们轮流做饭。”瑾奕笑道,“开始做的很难吃,所以子瞻养成一个习惯,每到我做饭前一天晚上,他会拼命吃很多东西,才不至于让自己第二天挨饿。”
      我笑着翻开他的手掌:“那为什么不见你的手上有茧?”
      “那才几年,回去养了这许多年,再厚的茧都没有了。”
      “那你习武呢?使鞭子不会有茧吗?”我好奇道,“似乎没什么人知道你会武功。”
      “马鞭也是啊,就算有点茧子,谁知道我是拿什么鞭子。”瑾奕得意洋洋,“再说,我天生丽质,本来就不太长茧子。”
      我做了个被恶心到的样子,表示对瑾奕的自恋已经无话可说。瑾奕一脸鬼祟地凑过来问:“怎么,有了?“
      我立刻红了脸,抬手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瑾奕哇哇叫着谋杀亲夫,然后指着桌子说:“这些由你负责,我受伤了。“
      “又不是大力金刚指,你是豆腐做的?”我望了一眼窗外的天寒地冻,就觉得无力。
      “真的,要不我脱了衣服给你看!”瑾奕一边说,一边开始解扣子。
      “怕了你了!”我忙制止他,真是越来越没边,这样闹下去,估计我也没什么好结果。
      天已经黑了,月亮升起来后,皎洁的光映在白雪上,还能大致看清周围的东西。我洗好碗碟准备回屋去,不小心脚下一滑,整个人掉进水里。清脆的水声加上碗碟碰撞的声音,让瑾奕风一样从屋子里跑出来,连外套都没穿。
      “你想偷懒就明说,何必折磨自己。”瑾奕帮我换下湿透的鞋袜,用被子把我裹起来。
      “没有,我不小心的。”我哆嗦着辩解。
      瑾奕把我搂进怀里,冰凉的脸颊感受到他透过衣服的体温,慢慢的,身体也不再僵硬了。
      “辛苦你了。”瑾奕低低的说,“这么冷的冬天,还要受这些苦。”
      我没说话,只是张开手臂也抱住他,两个人隔了棉被,抱着很费劲,却很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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