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鵰之郭泌》穆瞱

96、第96章-好事多磨

　　待三人到了陆家庄以后，自是一顿兵荒马乱，众小围着杨过郭泌两人七嘴八舌，忙不迭的询问这几天以来所发生的事情，郭靖跟黄蓉更是放下手边事务，打算特别好好跟众人吃了顿晚餐，不但为黄药师洗尘，也是顺便好好看看去终南山待了这许久时候的女儿。

　　郭泌还很惊讶的发现，黄蓉怀孕了。从肚子看上去有三、四个月的模样。郭泌心想：「这肚子裡说不定便是我弟弟妹妹呢，找个机会来帮妈妈把把脉吧。」一边想着，一边便入了座。

　　晚饭后，众人坐在餐桌上，黄药师突然开口道：「蓉儿，我已经将泌儿许配给这小子了，你们找个日子给他们完婚吧。」黄药师一边说，一边手指着杨过。黄蓉听了，讶道：「爹爹？这事儿… 」黄药师打断黄蓉道：「这小子我看了喜欢，人也挺不错的，反正泌儿也有心，你别多说了。」说完，便站起身来走了。黄蓉惊讶之下，便拿眼看着郭泌，问道：「你外公什麽时候把你许的？」郭泌脸上一红，呐呐回道：「就回来的路上，我们碰到外公，外公就… 」郭靖这时呵呵的笑了出来，说道：「当年我郭杨两家本有约定，若是各生一男一女，便结为亲家，可是后来两家都生了男子，我便跟康弟结为兄弟，现在正好，反正我多年前早就有这打算，我们郭杨两家，总算是… 」黄蓉听了却说：「泌儿还小呢，这婚事总得等她大了再说。 」

　　郭泌听了，心知黄蓉对杨过多少还是有戒心，便对黄蓉道：「妈妈，等英雄大会结束了，我跟杨哥哥想回铁枪庙去，顺便凭弔一下杨叔叔。」黄蓉听到此处，脸上神色复杂，说道：「凭弔一下也好。 」郭泌又道：「是阿，杨哥哥长这麽大了，总也是要尽一下孝道，回去祭拜一番。」郭靖听到此处，感慨的说：「嗯，不错，我找个机会跟你们一起去，顺便告诉义弟，他的儿子长大了… 」杨过听了，心下激动，对郭靖道：「郭伯伯，我还想将父母尸骨迁葬同穴。虽然爹爹做了很多事情，让我妈妈一直恼着他，但我看得出来，妈妈生前一直都很想念爹爹的。 」说到此，杨过想起妈妈在世时，温柔的声音，以及母子两流落江湖的辛苦，不禁哽嚥了起来。

　　郭泌鼓励的在桌子底下握了握杨过的手，问黄蓉说：「妈妈，你也一起去吗？」黄蓉摇摇头说：「如果我也去了，整个襄阳的事情谁顾呢？」黄蓉不喜欢杨康，当年杨康临死前一心想杀了她，现在她自然也不愿去杨康坟前拜祭。况且，黄蓉听杨过的说法，似乎也知道一些当年的事情，她便也不想去找那尴尬，毕竟杨康虽非她所杀，但她是撇不开干係的。

　　郭泌也知道黄蓉肯让郭靖陪着杨过一起去已经是让步了，于是不再多说，转而对黄蓉交代了一下这几天以来所遇到的事情。黄蓉跟郭靖本来就想知道为什麽郭泌会被掳走，待得听见灭裡的身份跟表现，还有华山山腹中的许多玄机之时，两人脸色便越来越是凝重。黄蓉蹙着眉说：「过儿所出来的那个大山洞，其实不是人为的。多年前，我还跟你爹爹一起去过，只是那时山洞裡地形崎岖，也没什麽密道通连，我猜，这些蒙古人必是想了些方法，把华山内几个天然山洞想办法整理一番，然后开凿隧道互相连通，这中间的工程虽然也是浩大，但也没你们想得那麽不可思议。 」

　　郭靖听了，点点头接口道：「那大山洞面南，直走便会接到襄阳地界，我猜他们可能本来是想作为一个军事突击的据点，可是现在被你们发现了，说不定便起不了原先作用。所以，也不用过分担心。只是，这灭裡把泌儿捉走，却又是为了什麽？」黄蓉道：「说不定便跟今天早上收到的情报有关呢？」郭靖听了，看着黄蓉说：「蓉儿，你的意思是… 」黄蓉抬手止住郭靖话头，轻声道：「等等再说吧，别在孩子面前谈这些。 」郭靖听了便住嘴不言，拿起面前茶杯抿了一口。

　　这时，郭芙却忍不住开口问道：「爹爹，妈妈，你们真的要将阿泌嫁给杨哥哥？」郭靖听了，理所当然的回答道：「你外公都已经许婚了，等过一阵子，让过儿的师父前来提亲，我们风风光光办了便是。」黄蓉虽然对杨康不喜，但自从郭泌跟她说过杨过对以往恩怨的态度以后，对杨过的戒心下降不少，而且这次杨过单枪匹马将郭泌从蒙古车队裡带回来，胆识跟武功都令人讚赏，况且黄药师已经发话，黄蓉倒也没再去考虑太多。现在听见郭芙相问，黄蓉便道：「怎麽了？你不希望泌儿嫁给过儿吗？」

　　郭芙听了，扭捏道：「不是，我只是觉得，万一阿泌或是杨哥哥另有心上人，却被外公指了婚，那可怎麽办阿？」郭泌听了，知道郭芙心裡总是放不下「杨过应该跟小龙女在一起」这件事情。虽然郭泌现在对自己的感情也懞懂得很，但是听到郭芙这样毫不掩饰的反对与抢白，不知为何心中总是阵阵的不快，于是，郭泌转头问杨过道：「杨哥哥，你已经有心上人了？」杨过见郭泌如此严肃的质疑，急急辩白道： 「没有，除了你，我我哪有什麽别人。 」

　　郭芙听了，柔声道：「杨哥哥，你从出终南山到现在，这才碰见过几个女子阿？现在没碰到，不代表以后不会碰到，万一哪一天，你喜欢上别的女子，那…」杨过听了，怒道：「我杨过怎会是这样的人？我对阿泌此生不离不弃，珍视如宝，又怎会有什麽以后碰到别人的问题？芙妹，你这麽说，到底是什麽意思？」

　　郭芙见杨过生气，郭泌则在一旁面无表情，显然也是很不开心。不由得默默叹了一口气，心想：「这杨过跟小龙女是金庸大神指定的男女主角，跟一般的小角色都不同，阿泌若是当真爱上了杨过，以后总有一天会伤心难过。」于是便欲待再说，却被黄蓉一瞪眼制止道：「芙儿，越说越不像话了，就算你捨不得泌儿，也不能这样子说话。 」

　　郭泌见了郭芙不依不饶的样子，心中晓得郭芙对杨过的情感问题已经认了死理，大概不会就这样放弃，于是便道：「我知道姊姊担心我，不然这样，倘若以后杨哥哥当真爱上别人，只要他当面跟我说清楚了，我绝不留难他便是。」说完，转头对杨过道：「你若是以后下定决心要娶别的女子，千万别隐瞒我，直接告诉我，只要你真心爱她，我便真心祝福你。」杨过听了，急道：「我怎会如此？你别听芙妹乱说。 」郭泌却不回答，只是跟郭靖和黄蓉道：「我吃饱了，先去休息。」然后转身便出了厅堂。杨过见郭泌走了，气怒的瞪了郭芙一眼，也跟了上去。

　　郭芙见杨过瞪她，苦笑了一下，心想：「这下可真是得罪人了，可是难道要我跟杨过说他命中注定的人其实是他师父？」想来想去，觉得自己真是猪八戒照镜子，两面不是人。心裡讪讪的想：「若不是看在阿泌跟我是一母同胞的份上，我又怎会多此一举，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别说是阿泌了，就是程师姐跟无双，也得让他们跟杨过保持距离。果然一见杨过误终身，我当初就不该放阿泌一个人上终南山去。 」想到心烦处，顿时觉得自己无限倒楣，不断的在帮别人收拾善后。于是胡乱告罪一声，也离开了。

　　席上相陪的，还有武氏兄弟跟程英，陆无双跟耶律燕要过两三日之后才会和陆家的公子跟小姐一起到大胜关来。他们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郭芙今天莫名其妙的发难是为了什麽，现在眼见场面尴尬，也只好一起告退。黄蓉被这突然的场面弄得有点莫名其妙，便也挥挥手，让僕人将桌上收拾一下，跟郭靖一同回房裡去了。

　　「靖哥哥，芙儿好像很不喜欢过儿和泌儿定亲阿。 」黄蓉郭靖说。

　　「那也没什麽，姊妹天性，突然妹妹要成亲了，芙儿捨不得也是正常的。 」郭靖理所当然的说。

　　「我看没这麽简单。 」黄蓉无奈的看了郭靖一眼，说道：「你说，会不会是芙儿自己喜欢上了过儿？」

　　郭靖听了，皱着眉道：「会吗？不可能吧？芙儿跟过儿小时候也没特别亲近，长大了以后更是没见过面，若不是泌儿回来，芙儿还见不到过儿呢。 」顿了顿，又道：「况且，芙儿跟陆家的那个不是挺好的？」

　　黄蓉听了，点点头道：「我也觉得不太可能，可是芙儿干什麽那麽反对？他对杨过成见有这麽深吗？」

　　郭靖道：「过儿从小脾气就彆扭，哪边得罪到芙儿也是有可能的。不过现在孩子都大了，小时候的事情很快就过去了。岳父既然说过儿好，那想必不会错，你也别白操这个心了。 」

　　黄蓉听郭靖这麽说，白他一眼道：「我操什麽心阿？爹爹都亲口许了，难道我还能说不吗？我不就是担心姊妹俩吵架嘛。」郭靖道：「没事，吵一吵过不久又好了，她门小时候也很闹腾的。」黄蓉听了，无奈的摇摇头，反正现在她也的确没什麽精神理会这些女儿家的心事，乾脆便甩手不理，由他们自己要怎办便怎办吧。

　　「阿泌。」杨过跟着郭泌出了大堂之后，因为路径不熟悉，郭泌又走得急，杨过一不小心追丢了，直问了两三个下人，才找到郭泌的小院，待他走进去之后，本来还想着要怎麽敲郭泌的房门，没想到却看见郭泌在凉廊上边泡茶，于是他信步走过去，坐下道：「好久没喝你泡的茶了，也给我一杯吧？」

　　郭泌见杨过进来，脸上没什麽表情，只是默默斟了一杯茶给杨过。

　　杨过见郭泌不苟言笑，也没理会他的意思，只好默默的喝茶。才刚喝一口，杨过脸上便皱成一堆，道：「阿泌，你这茶叶不对阿，喝起来是酸的。」郭泌听了，脸上疑惑之色一闪，也给自己斟了一杯，说道：「没有阿？这是江南运来，最新採的冬季乌龙呢，怎麽会酸？」杨过听了笑道：「那一定是泡茶的人全身泛酸，茶汤才被熏得酸了。「郭泌听到这裡，知道杨过是在说刚刚的事情了，于是也不辩解，只是嘟了嘟嘴道：「你跟姊姊常常联络？不然她怎麽这麽肯定你一定有心上人？」杨过听了，理所当然的说道：「我是有心上人阿。 」

　　郭泌听了，心中一顿，她本来还怀疑自己对杨过是否真的喜欢，现在听到杨过亲口说有心上人，却是忍不住的从头顶到脚底都不舒服了起来。只是郭泌要强，心裡虽是一阵阵的抽，口上却平静道：「是嘛？是哪家的姑娘？是什麽样人阿？」郭泌口上问着，心中却又怀着一丝期待的想着：「这傢伙，该不会要说那心上人就是我吧？」一边心裡暗骂老套，一边又隐隐的带着自信。没想到，杨过听得郭泌相问，脸上不自觉泛起温柔的微笑，慢慢回答：「那姑娘人可温柔了，对我又非常的好。有时候虽然有点迟钝，但是反而显得她可爱。」说到这裡，杨过似乎在想像那姑娘的模样似的，眼角眉稍都是一片柔情。郭泌听到这裡，心口像被狠狠撞了一下，她听过人家说她娴静、说她博学、说她聪明，就没听过有谁说她迟钝。杨过会这麽说，显然他口中的那「心上人」不是指郭泌了。

　　尤其杨过越说语气越是缠绵，那感情绝不可能只是假装。郭泌见了，心中更是一点一点的凉了下来，想道：「看来他倒不是说谎。我一直在那边烦恼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他，结果原来他喜欢的根本不是我。反倒是我自己在那边自作多情了。 」想到这裡，郭泌整个人都不是滋味，一颗心更像是拧毛巾一样的难受，一股失落狠狠包围着她。

　　可即便如此，郭泌口上语气却更是澹然：「那你怎麽不早点说？你要是当初说了，外公也不会就这麽轻易的许亲了。你心中有人，偏又要对外公说什麽可以为我而死。难道是害怕外公武功高强吗？还有，那姑娘到底是谁？」杨过听了，睁大了一双无辜的眼睛，真诚的看着郭泌说道：「你对我有大恩，若不是你，我早就死了，我是真的可以为你而死的。 」

　　郭泌本来听到杨过说心上人时，还想澹然以对，毕竟感情的事无法勉强，而且两人也从来没有真正说过什麽海誓山盟。杨过的个性本来就是天生口花花，郭泌原本以为自己免疫，没想到经过了疗伤跟被掳这麽多事，自己还是受到了影响。

　　她心中自嘲道：「这也不能怪我，一个绝品帅哥，每天那麽温柔专注的看着你，伺候你，抱着你走进走出，还时不时的说两句生死相许，你被捉了，他义无反顾的冲进几十人的车队裡将你带出来，是女人都会忍不住心动的。但好在亡羊补牢，犹未晚也。现在知道，总比以后更喜欢了的时候才知道要好。」
　　想到这裡，郭泌心裡好受了一些，反正爱上杨过的人这麽多，自己夹杂在其中，也不会显得太蠢。自己总有一天会遇到一个真心喜爱自己的人的。

　　可是，等听到杨过说什麽大恩什麽的，却让她忍不住彻彻底底的怒了。

　　郭泌冷声道：「我对你有大恩，所以你就以身相许是吗？你当我郭泌是什麽人？除了你难道就找不到人嫁了？」说到此，郭泌又觉得委屈，自己从没有要杨过回报什麽，但他偏偏把感情跟报恩当成同一回事，她本来对杨过还没那麽多想法，却偏偏当初杨过自己告白得那麽直接火辣，让她忍不住心有动摇。现在可好了，自己动了心，杨过却只是在报恩。绕了大半天，弄得好像郭泌挟恩相胁似的，让人怎麽不感到委屈？

　　委屈之后，郭泌更觉得愤恨，这杨过什麽都好，偏偏在感情上这麽不清不楚，她想：「我到底是欠你什麽了，你偏要这样让我误会？」想到这裡，郭泌又想起黄药师许婚的那时候，自己脸红过耳，却又没有反对，现在看来简直是丢人。

　　于是郭泌蹭的站起身来，对杨过说：「既然杨哥哥早有心上人，便不该有负于人家，这只婚约便算作废。当初你离岛时我送你的玉珮也请还给我吧，女儿家的玉珮你带在身上，要惹人误会的。 「说完，郭泌施起御风步飘身跃走，只留下杨过一个人待在凉廊上怔怔看着郭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