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鵰之郭泌》穆瞱

37、第37章-母女談心(下)

　　郭泌见了黄蓉脸色，小心的回答道：「就他出岛前，我想他出岛也许要用到银钱，所以便送给他了...」黄蓉听了，心里想着：「那时泌儿还小呢，说不定也没那么多心思，只不过是心地善良罢了。」于是脸色登时又缓了下来，说道：「胡闹，你爹爹送他去终南山学艺，难不成人家终南山还会饿到他不成？」

　　郭泌心知黄蓉对杨过的成见仍在，心里想着：「妈妈虽然一直不喜欢杨过，但其实一直也都没亏待了他，我要不要把杨过已经知道杨康之死的事情告诉她，也许能够让妈妈也早点放下成见？」于是左右权衡了一下，便对黄蓉说：「妈妈，你不晓得，当年他知道杨叔叔是怎么死的以后，心灰意冷，连武也不想练了。我担心他万一就这么跑出去流浪，有块可以换钱的玉佩傍身也比较好阿...」

　　黄蓉听了以后脸色大变，抓着郭泌手臂，失声问道：「你说什么？他...他怎么知道你杨叔叔是怎么死的？」黄蓉心情震动之下，手劲特别大，郭泌一边忍着疼痛，一边说：「姐姐小时候常常缠着柯公公问东问西，我总在一旁听着，这段故事，被姐姐问了也不下十来遍了，我当然早记住了...」黄蓉听了，又注意到郭泌脸色有点苍白，便将手给放开，问道：「你告诉他的？你告诉他什么了？他又是怎么说的？」

　　郭泌看了看黄蓉脸色，心里知道黄蓉说不定等下就要大发雷霆，不禁心下惴惴，但还是继续说道：「我什么都说了，从杨叔叔怎么跟爹爹结拜说到后来怎么在您身上打一掌，还有那五位师祖跟欧阳克是杨叔叔杀死的事情也说了....他听了...就是大哭了一顿，说原来自己的爹爹不是什么大英雄，却是个大坏蛋，还说难怪他妈妈从来不肯告诉自己爹爹怎么死的，更加不许他报仇....」黄蓉听了脸上神色复杂，似乎也想到了当初那个比武招亲的坚强女孩儿。郭泌见黄蓉不说话，继续又说道：「然后第二天他就大病了一场，不过病好后心结尽去，却是没什么问题的...」

　　黄蓉听到这里，这才知道当年杨过为什么好端端得却生起大病，脸上神色变换，一下冷冽，一下温柔，一下又显出同情之色，一下又有厌恶表情。良久，黄蓉叹了一口气，白了郭泌一眼，说道：「这件事情，我跟你爹爹迟早也要告诉他，当年只是担心他年纪尚小，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想等他多读点圣贤书，心智稳定之后再好好跟他说，想不到你却这么胡闹，随随便便的就说给他听。万一使他从此心生偏激，又该怎么是好？」

　　郭泌听了，觉得黄蓉没什么责怪之意，便大着胆子说了：「我也没想到杨哥哥反应会这么大，竟然还病了，不过我有跟他说，在他是杨叔叔的儿子之前，他先是杨婶婶的儿子。杨婶婶含辛茹苦把他带大，就算他小时候流落市井之间，学得一些不好的习气，他长大后也不能愧对杨家将后人的名声，更不能叫杨婶婶在天之灵失望...他就是听了这些，才慢慢开始吃药的...」这番话当然是郭泌掰的，但是郭泌现在只想放下黄蓉对杨过的成见，所以什么话都拿出来胡侃一番了。

　　黄蓉听了，叹口气说：「你劝他的话不错，他妈妈可是个难得的好人，却可惜了...照你所言，他却是不想报这仇的了，否则他当年，他便多得是机会...」说到这里，黄蓉心里不禁后怕，万一当年杨过听了以后，仍然把事情都怪在自己跟丈夫头上，那么他跟郭芙郭泌两人朝夕相处，两个孩子启不是大有危险？那孩子根本不怕死，若是一钻牛角尖，郭芙跟郭泌说不定早就死在杨过手上。

　　寻思自此，黄蓉心下更是惊怒，放重了口气继续说：「只是你这么一说，万一弄巧成拙，使他心里发生了什么不好的变化，或者退缩，或者丧志，你又要怎么办好？你只当作他想知道，你告诉他，便是对他好，却没想到有些事情不能这么轻率。泌儿，你以后万不可再这么冲动了！」

　　郭泌吐了吐舌头，回答道：「我知道了，当时我的确没想这么多，我只是觉得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却没想到这些事情对他来说打击其实很大的....」黄蓉听了，转念又想：「说到底，泌儿再怎么聪明，当年也只是个九岁的孩子，其实这件事情也真的不怎么能怪她...她只觉得我们在这件事情没有亏欠之处，却没想到对那杨过是个致命打击...」心下登时软了，也不想再怪郭泌，却又暗暗怪起柯镇恶把这些事情讲给郭芙跟郭泌听，真是没轻没重至极。

　　想到这里，黄蓉心里又道：「这件事情我也的确没有亏欠什么，之前一直担心杨过会不会知道这件事之后对我们心存怨忿，防了他三分，却想不到这孩子知道了以后只是难过自己的父亲不是大英雄，看来穆姐姐还是有教他分辨是非，不是什么不可救药的人....」顿时又觉得杨过那么一个骄傲个性，其实也不过是个孩子，又忽的想到穆念慈，心里登时多了三分怜惜。

　　郭泌偷眼看了一下黄蓉，又道：「妈妈，你别生气啦，只是我身上是没玉佩了，你说怎么办阿？」黄蓉这才想起本来跟郭泌说得是玉佩的事情，没好气的回答道：「还能怎么办？你这次不是要去找他？便跟他要回来。女孩子家，乱送玉佩，你要是要不回来，正好跟你爹爹说你订情玉佩都给人家了，干脆就嫁过去好了。」郭泌听了，这才吓到，忙说：「妈妈呀，我那时才九岁，不是这样就要嫁人的吧？我一定把玉佩要回来...我一辈子不嫁，一辈子陪着爹爹妈妈...」

　　黄蓉见她满脸惊惶，笑道：「知道怕了？叫你以后做事情多思前想后，知道吗？」郭泌忙着点点头，却听见黄蓉又说：「嫁不嫁的也没什么，我们家可不来父母之言那一套，你以后喜欢谁就嫁给谁，妈妈帮着你，只要能过外公那一关也就是了。」郭泌听了，满脸通红，说道：「我这才几岁，妈妈老说什么嫁不嫁的，我找到杨哥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把玉佩拿回来，然后扮成小乞丐流浪去，我就不信谁还跟我说什么嫁不嫁的...」黄蓉听了，笑意更甚，却是想到当年自己便是扮乞丐认识郭靖的。于是摇了摇头，把郭泌推出门外，说道：「好好，不嫁不嫁，平常说话一套一套的，说到这个都结巴了。你说的事情妈妈会办好的，吃饭去吧...」原来两人说着说着，已经正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