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鵰之郭泌》穆瞱

21、第21章-五小再聚

　　到了郭泌十二岁这年，黄药师便已不太常将郭泌带在身边了，只是嘱咐郭泌在市井间行侠仗义，多找些架打，以增加实战经验。跟郭泌他们作别当日，黄药师顺便将融合后的无相功以及桃花岛心法交给郭程二人，然后叮嘱他们好好修习。

　　郭泌只见黄药师手中所整理出的内功心法仍旧以无相功为名，跟原本的无相功一样分为六层，只是其中许多细微之处融入了桃花岛心法的痕迹，本来无相功是一种中正清平的搏大内功，这下一融入了桃花岛的心法之后，登时便具有海潮之性，可以风平浪静，也可以气象万千，取其中正清平之优点，却又加入了各种运用的可能性，不能不说是更加完备圆满了。

　　其中，黄药师便把无相功第一层中，承袭依赖长天诀改善体质的方式给舍弃，转而利用桃花岛心法中那种得自海潮、绵绵不绝的运力之法替代。这一改变使得修习无相功不用再依赖长天诀，只要以无相功的内力为基础，伴随桃花岛心法中那种生生不息的特性，便可以达成长天诀在无相功中所扮演的角色跟效果。

　　由此一神来之笔看来，黄药师的才具悟性当真是前无古人，黄药师虽一直感叹自己此生所创武功没有走出前人范围，却没想到他自己其实也解决了前人所留下来的老大问题。由此可见，当年传黄药师长天诀的那位前辈也的确没有所托非人。

　　郭泌仔细的看了看这本补完版的无相功，心中对外公的钦佩景仰更是越发的强大了。黄药师见了郭泌崇拜的眼神，微微一笑，淡淡对郭泌与程英说道：「我桃花岛内功向来没取过名字，但它本源自长天诀，现在又融进了无相功当中，为了表达对东方朔前辈敬意，以后便还是叫此心法为无相功。我桃花岛弟子，以后便以此为本门内功，并尊东方朔前辈为祖师。」

　　黄药师说完，似乎想到什么，又继续补充道：「本来我以为融合这两部心法要花掉我许多时间，却没想到我桃花岛心法与无相功竟有互补相通之处，这几年来，我花了不少心力，总算是将这无相功给去芜存菁，融和两派之长，让此神功更进一步。以后修习这无相功，再也不用非得练习长天诀不可，但若有了长天诀，碰到天资聪颖却体质不佳的弟子，也不用担心有遗珠之憾...」说到此，黄药师顿了顿，似乎也很满意自己所创的心法对无相功的改善之功。转头又对特别对郭泌说：「以后你可直接按这新的无相功练习，你传承了东方前辈的功力，若只是以原来无相功的法门运行，免不了要花许多年时间才能完全驾驭，你用这新的无相功法门，用不了多久，想必就可以完全融合东方前辈的功力，到时候，你的内力也才有进展的可能。」

　　郭泌这些年来本就一直为了两种内力无法完全相融苦恼，现在听黄药师如此说明，心下暗喜，登时点头不迭，黄药师不等她回答，便自飘然去了，于是郭泌干脆就跟程英开了一间医馆，在临安悬壶济世。由于郭泌与程英都年纪轻轻，又长得天香国色，自然就有很多好事之徒上门找麻烦，郭泌秉着有架要打，没架也要找架打的原则，开业没几天就闯出了名气。后来救了几个身中奇毒的江湖人物，玉面神医郭泌以及玉箫仙子程英的名号更是响彻大江南北。

　　这日，郭泌见上门的病患没什么棘手病例，便将事务交给程英以及医馆中的几个郎中处理，自己在院中凉亭煮茶看书，那东方朔的医书她只参悟了几成，没事还是要拿出来复习一番。突然耳朵一动，听见屋顶上微有衣阙翻飞，顺手便以弹指神通将茶渣击了出去。

　　屋顶上人匆忙之间没有避过，一团茶渍便留在了衣角。那人随即一个翻飞朝郭泌拍出一掌，郭泌使出御风步潇洒避开，右手拿起玉笛朝来人点去，但见来人是一女子，以纱巾蒙面，腰间缠一软鞭。功夫虽然略显生涩，但可看得出是大家之学。只是临敌经验不足，内力虽然扎实，但也比不上郭泌传承自东方朔的内力深厚，即便此时郭泌尚未将东方朔的内力融合，心里也很有把握将她拿下。只是在应敌之间，郭泌还听出屋顶上有三个呼吸声，显然是这女子的帮手。翻翻滚滚过了十来招后，郭泌飞身跳到屋顶上把两个人拎下来，口中怪道：「我说是谁莫名其妙的偷袭，原来是你们。」两手拎的竟是武敦儒跟武修文，陆无双则笑着自己从屋顶上跳下来，那蒙面女子显然就是郭芙了。

　　郭芙从五岁开始勤练九阴真经，只以为世间少有敌手，想不到跟这个以前一点功夫都不会的妹妹一照面就落了下风，连自己最得意的白蟒鞭法都还来不及使出。心下又惊又妒，便问道：「阿泌，你是有什么奇遇吗？怎么武功变得这么好？我看连柯公公都不是你对手。」郭泌听了，心下得意，想着：「这就人品好，运气就好。你为了打压我机关算尽，却又怎会想到我根本不屑那九阴真经？现在你终于输给我了，以后你自会发现我跟你想象中的任性小妹相差有多少。」想到这里，郭泌突然又有一点被认同的喜悦，跟出了一口污气似的畅快。

　　想归想，口上却是淡淡的说：「外公教我的功夫说是身体越差练出来的效果越好，至于身手，我看姐姐也不差了，只是我这医馆三天两头的有人来闹事，多打几场架姐姐想必会比我厉害得多。」说着又笑道：「平日可难有这么个奉命打架的差使呢，外公留我们在这里，就是让我们多打几场架来的。」

　　「你们姐妹叙旧，能不能把我们先放下来？」武修文被郭泌提在手上已是大窘，却想不到郭芙跟郭泌两人聊起来没完没了，便出声提醒：「男子汉大丈夫，这样像什么话？」郭泌这才想起来手上还拎着两个人，笑说：「哎唷，对不住了。」便把两人给放了。

　　陆无双跟郭泌聊了两句，便急忙忙的去前堂找程英，郭泌这才问道：「你们怎么会来的？爹爹妈妈放人了？该不会是偷跑来的吧？」武敦儒说：「师父师娘担心你跟程姐姐，所以让我们来看看你，一个月后还是要回去的，顺便问问你跟不跟我们回去。」

　　郭泌听了便说：「外公没多久就要回来，还是问明外公再决定吧。」又转头问郭芙说：「姐姐，你答应我要将武家哥哥们训练成三好男人，倒是成功了没有？」武修文听了，抢着说：「原来是阿泌你的主意，你不知道，这两年我们过得可凄惨了！」原来郭芙听了郭泌的嘱咐，心里也觉得这神鵰侠侣一书中最大的龙套便是这武氏兄弟，可这两兄弟平日对自己不错，也没什么坏心眼，如果能把他们训练成材，也可以省了以后这两个人莽莽撞撞的跑去刺杀蒙古大汗，害得郭靖受伤，自己那未出生的弟妹被金轮法王掳走。所以郭泌走后，郭芙联合了陆无双，两人一起盯着武氏兄弟的文学武功。

　　郭芙经历了两世人生，心理年龄本就比武氏兄弟大了不少，又常常说些警世小故事给武氏兄弟听，以期改变武氏兄弟的心胸视野。武氏兄弟在郭芙的「照顾」之下，可以说是痛并快乐着，这两年来，无论武功文采的进步都比初来桃花岛时增进了不只一个台阶，基础打得更是极扎实。现在虽是武敦儒功夫高些，但武修文对于兵法很有兴趣，想必以后也能成为郭靖的一大臂助。

　　郭泌听了以后，只觉得开心安慰，便邀了众人进凉亭品茶，席间说起别后的生活，更是口角生风，各种典故传说随口列举，还顺手评论了郭芙刚刚出手的武功招式，寥寥几语，令郭芙即使不想承认，也觉得有受益匪浅之感。郭芙心想：「真不愧是黄蓉的女儿，这才智悟性比我高了不知道多少倍。」郭芙从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一直认定自己是唯一带着前世记忆的人，只是自己出生时用力向前挤了一下，才比郭泌早一刻出生，从而被命名为郭芙。心中只觉如果自己没来，眼前的妹妹就是书中原本的郭芙了。

　　她心想：「前世从书上得知那郭芙是一个心思单纯的草包，所以我一直也没有怎么把这位妹妹放在眼里，后来父母说妹妹无法练武，我更不把她放在心上了。却想不到她因为身体不好，一直努力于书本之上，反而开发出这么令人惊讶的潜力...以前只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现在成了玉面神医，连武功都比我还练得快练得好...看来书中那个原本的郭芙也不见得是草包，只是被妈妈给惯坏的吧？」

　　她看着郭泌神采飞扬，把所有人心神都吸引住的模样，不禁有点羡慕，又想道：「罢了，不管谁才是原来书中的郭芙，现在都不重要了。我没有人家那种天才，就只能比人家努力。总有一天我也不会输给她，更何况我还知道剧情，比人家占了不知道几倍的便宜呢。」虽然这么想，但她仍然忍不住沮丧，本来以为自己知道剧情，早早练了九阴真经，就可以在这武侠世界中独占鳌头，却想不到仍然是输给郭泌，尤其她本来将郭泌当成原著中那个任性的大小姐，从小不但没将她放在眼里，甚至隐隐有些故意的打压。当初拿到九阴真经时，她虽然知道九阴有易筋锻骨之效，但左思右想，最后还是没邀请郭泌一起修练。因为她心中隐隐就是觉得不会武功的郭泌对杨过只有好没有坏。即使当时自己也知道这个想法有点卑鄙，但心中对于掌握命运的那份笃定让她一直都没有动摇。

　　可是现在，郭芙看了眼前这个处处赢过自己的小妹，那种笃定却彻彻底底的动摇了，她已经不确定自己这么多年来对小妹的那种轻视是否应该，现在想来，甚至有点懊悔。她想道：「或许，在我们两一起出生的那一刻，原本的郭芙就消失了？」

　　郭泌暗暗观察郭芙的表情，心中了然，却也不点破，心里却是畅快至极。这么多年来，她因为姐姐心里那点莫名其妙的成见，弄得自己老大不痛快，反正郭芙现在受点挫折也不是什么坏事，免得她一直以偏执的以为一切尽在自己掌握当中。有时候太过自信就是盲目，在这动辄刀兵相见的武侠世界里，说不定一不小心就要丢掉性命。如果郭芙能因为这次而有所改变，那么对大家也只有好处。

　　到了晚上，武敦儒提议大家出门逛逛，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门，郭芙因为心中有事，一个人默默走在后面，武修文见了，也落后一步，陪在郭芙身边说道：「芙妹，你心里不开心吗？」听到武修文这么问，郭芙连忙说：「怎么会呢？难得来一趟，当然是很开心的了。」说完还扯出个笑容。

　　「你别瞒我了。」武修文说：「你从小就对自己要求很高，今天看见阿泌这么厉害，心里觉得沮丧，对不对？」郭芙被说中了心事，更不知如何是好，只好默默的不回答。武修文见了，继续说：「其实那也没什么，她再怎么样是你妹妹，她厉害，你也很光彩的。」顿了顿，又说：「阿泌从小就聪明，她真要学习一件事物，总是比别人快捷不知道多少倍，就算是你，哥哥跟我也都赶不上。不过，你不总是说，只要尽力了，对得起自己就好，又何必跟别人比较？」武修文这么一说，郭芙不禁对他另眼相看，心想：「这武修文还真是长大了，光看他说得出这番话，说不定未来就不会只是个龙套了...」

　　武修文看了郭芙的眼神，忙又说：「这世界上厉害的人可多了，你总不可能要求自己才十几岁年纪，就什么都比人强。」说完笑笑说：「大不了，我陪你一起努力，总有一天，我们也不会输给阿泌。」郭芙听了心下一暖，又想到自己其实也不是真的什么都无能为力，至少自己救了陆无双，又把武氏兄弟给教得纯良正直，其实以自己的年纪，比起很多人也算是很强了，一直纠结在跟个天才比较，真的有点自寻烦恼了吧？想想，顺手在武修文头上敲了一记说：「还想要赶上阿泌，你先追上我再说吧！以后你跟大武哥哥的练武时间多加一个时辰！」然后吐了吐舌头，迈开轻功窜了出去。武修文听了练武加一时辰，苦着脸追了上去。

　　武敦儒见了，微笑的叹了口气，问郭泌道：「阿泌，你不去安慰一下芙妹吗？」

　　郭泌一摊手说道：「姐姐如果自己想不通，我又要怎么安慰呢？」她对着武敦儒微笑道：「怎么又不见大武哥哥你受到什么打击？」武敦儒听了，苦笑道：「你从小就聪明绝顶，我真要这么容易受打击，现在早就呕血而亡啦，只是芙妹好强，没那么容易接受罢了。」郭泌笑道：「除了我之外，杨哥哥可也是聪明绝顶的，当初没见你少教训他。」武敦儒听了无奈道：「你总是要提醒我当时有多不懂事。没错，杨过的确是聪明，可是那脾气太臭，别说我当时受不了他，就算他去了别的地方，定也是要吃亏的。你前几年不就告诉师父师娘他被全真教给赶了出去？就算他师父对他不好，如果他身段柔软一点说不定事情不会搞得这么糟呢。还不就是那臭脾气做怪？」

　　郭泌听了，一叹道：「其实你们当时也跟杨哥哥一样，都是受不了委屈的主，不然也不会闹得那么凶了。」郭泌又说：「人有傲骨是好事情，可是却不能有傲气。我之所以在出岛之前跟你们说那些话，又何尝不是担心你们以后也会吃那脾气的亏？」

　　武敦儒笑了笑说：「本来你那么说，我们的确是很不服气的，凭什么我们是心胸狭窄，那杨过就是天才呢？不过芙妹挺有办法，总是能变着法儿逼我们读书，编故事来跟我们讲道理。这两三年说是师娘在教我们，不如说是芙妹想尽办法在督促我们。」武敦儒又无奈的说：「其实也不能不努力，芙妹自己练功甚勤，你又说老是来信要我们读书。对我们来说，压力很大呀。」郭泌噗哧一笑，说道：「多读点书，方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老跟杨哥哥一个孩子计较什么？武功强弱，或是出身哪里都不重要，总要大家都说你是大侠那才是真正的厉害。」郭泌又说：「腹有诗书气自华，最厉害的人，一定是最谦虚内敛的，因为他用不着凶霸霸的把所有人都打倒，大家就会自然而然的尊敬他。」

　　武修文说：「你跟芙妹果然是双生，连说的话都差不多。」说到这，古怪的一笑道：「当初芙妹逼我们练武读书，可真是什手段都用上了，修文不想听小妹妹的话，却被芙妹一掌打趴在地上，还点了穴道，说如果不想再被打倒，就自己努力练武。那时修文气了好一阵子，说芙妹是泼妇。可后来却跟芙妹最是要好，连无双都很服气她呢。」郭泌听了骇笑，想不到姐姐这么骠悍，当初交给她真是选对人了。

　　说到这，陆无双突然跑过来说：「两个人躲在一旁说什么呢？芙妹都要走远了，追她去吧。」然后不由分说拉着武敦儒就走了。郭泌跟程英对看一眼，也跟了上去。郭泌心想：「这样就很好，总是要把周围人都顾好了，才能把握未来会幸福。」郭泌自己以前总是若有若无的在心里责怪郭芙忽略自己，连得了无相功也不想告诉郭芙。说到底，自己又何尝不是总对着郭芙冷眼旁观？不管怎么样，两人总是货真价实的一母同胞，也许，自己也该跟这姐姐好好联络一下感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