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鵰之郭泌》穆瞱

103、第103章-全真

　　随着时间的过去与陆家兄妹的到来，英雄大会也轰轰烈烈的拉开了序幕。当日，所有人打扮妥当，便随着陆家庄主陆冠英夫妇、郭靖夫妇等人一起跟已到的武林人士见面。只见偌大的厅堂裡，被百十来号江湖汉子给站得满满当当，大家粗声豪气的互相问候，大声调笑，气氛开朗豪迈，让郭泌看着也似乎感染了热闹的气氛，心裡有点激动了起来。

　　等主办的人等都出来跟大家寒暄完毕之后，全真教众人恰恰好在这时也踏进了大厅，郭泌见了，想到那个被自己下了附骨针便不管不问的赵志敬和尹志平，也不知道过了这些时日，他们有没有撑过没有解药的两週发作之苦？如果撑过了，那他们又出关了没？于是郭泌便想拉着杨过往前一点看个仔细。

　　正在这时，郭芙却像见了鬼似的直接跩了杨过的袖子便将杨过往后堂拉去，弄得大家一阵莫名其妙。郭泌也愣了一会儿，随即恍然郭芙必是因为前世的记忆，担心杨过会和之前所看的书一样在这种场合跟全真教的门人起冲突，所以便硬将杨过拉走了。

　　郭泌暗自撇了撇嘴，心想：「担心什麽？现在得罪他们最严重的该是我吧？我都不怕，姊姊却倒是当真偏心杨哥哥阿…」然后也不理郭芙跟杨过的异常举动，往前挪了几个位置，看着郭靖跟黄蓉和全真教的道长寒暄。

　　郭泌想，按照原着的说法，此时杨过以前那个便宜师父赵志敬是会来的，不但来了，还跟郭靖兴师问罪，可是郭泌仔仔细细看了场中众人，愣是没见到赵志敬跟尹志平两人，正在百思不得其解的同时，郝大通却已经满面惭愧的跟郭靖说：「郭大侠，马师兄特别嘱咐我，一定要跟您赔个不是…」

　　郭靖听了大奇道：「这…各位前辈何出此言呢？」郭靖这麽一问，郝大通跟孙不二两人默默对视了一眼，脸上均有惭愧之色，黄蓉见了两人神色不对，便猜到了七八成，心想：「泌儿几年以前写信说全真教苛待过儿，根本没让他学武，还拼命折磨他，让他逼不得已逃出全真，我还当泌儿偏袒，其中一定是因为过儿脾气偏执，冲撞师尊，可现在看这两人神色，似乎他们当真做了什麽亏心之事阿…」

　　黄蓉早年跟郭靖相恋的时候，曾被全真教辱为妖女，长春真人邱处机当时更是直接要求郭靖跟黄蓉断绝往来，如今多年过去，黄蓉虽然没挂在心上，但隐隐总是对这一帮道士不以为然，虽然她自己也对杨过多有提防，但现在杨过得了黄药师认可，又是郭泌的准夫婿，黄蓉护短的性子便忍不住悄悄冒出了头来。

　　由于郝大通他们神色郑重，郭靖便不敢怠慢，连忙将几人让进了书房，郭泌此时拉着武氏兄弟跟陆无双一干人跟着躲到书房边廰壁脚，陆家兄妹由于是庄内之人，自是要跟着招待各路英雄，所以没跟着去凑热闹。此时杨过已经摆脱郭芙纠缠，悄悄到书房来找郭泌，郭泌便以眼色示意杨过跟着众人躲好。

　　众小刚刚安置好自己没多久，便听得书房之内，郝大通跟郭靖说了一大番道歉的话，连平日脾气最倔的孙不二也语带歉然。弄得杨过跟郭泌两人对视一眼，脸上均是诧异神色，要知道全真教这种大派最重名声，就是真有什麽对不住的，私下说一说也就罢了，听这两人言语，竟似是马钰指名道姓的要郝大通他们代为跟郭靖赔罪。这全真教到底是做了什麽杀千刀的事情，能让他们放下骄傲？

　　郭泌等人听了半天，这才知道原来是因为当年郭泌碰到赵志敬跟尹志平以后，两人都被郭泌吓破了胆，回到全真教隔日，便不约而同的在众人早课之时当众向马钰请罪，赵志敬源源本本的照郭泌交代，说自己因为妒忌杨过天赋，又不满他态度，故意处处逼辱杨过，甚至在弟子大比时意图致杨过于死地，如此便是欺负弱小，恃强凌弱，不但有违侠义之道，还亏欠了之前对郭靖的承诺。

　　赵志敬当时说，他自己日思夜想，越是觉得愧咎不安，又说他前几日见到杨过在古墓地界，想是已经投入古墓门下，还说连古墓这种历代不收男弟子的门派都知道怜惜杨过年幼力弱，自己却趁杨过逃跑之时诬陷他背叛师门，不但亏欠郭靖，甚至还用心险恶，欲置杨过于万劫不復之地，以免终有一日被杨过说出自己曾经对他的企图。赵志敬当日说为了不让自己终生负疚，一错再错，于是便来跟掌教请罪。

　　这麽一来，便是引起了门内的轩然大波，毕竟全真这种以仁义为本的名门正派，却出了师父杖着修为想要逼死小童的丑事，门内弟子都不禁譁然，也幸好马钰为人宽厚仁慈，否则若是那性格冲动的邱处机在场主持，说不定当场便直接灭了赵志敬。

　　还有那尹志平，接在赵志敬之后，直接说出自己为情所困，希望能跟赵师兄一起闭关，直到参破情障。

　　本来首座弟子为情所困该是何等大事？可是总算是人都有七情六慾，况且尹志平直承道心不稳，只能说他虽然修为不到，但却光明磊落，否则这等事情自己不说又有谁知道？加之有赵志敬一个意图谋害弟子的阴险用心在前，尹志平反而没有遭到什麽鄙视。

　　后来，两人后来虽都是被罚无限期闭关，但赵志敬在全真的声望一蹶不振，连赵志敬的大弟子陆清笃也受了连累，往日嚣张跋扈的模样一去不復返，成为教内上上下下所有人唾吐的对象。

　　郭泌听到这裡，心中不以为然，这赵志敬跟陆清笃两人作威作福也不是一两日的事情，可是偏偏直到现在才遭人鄙弃，这根本是标准的牆倒众人推，说不定是有其他人趁着这个空子，意图夺取首座弟子的位置也说不定。

　　杨过看见郭泌脸上的不屑，对郭泌微微一笑，做了一个鬼脸，郭泌见了，指指裡面，脸现杀气的对杨过比了一个割喉的动作。依郭泌看来，若这两人今天敢来，郭泌绝对让他们再脱个两层皮。

　　杨过见郭泌动作，知道郭泌不想这麽轻易放过他们。但是他仍旧是以眼色阻止了郭泌，摇摇头，指指郭靖跟黄蓉。郭泌知道杨过意思是说不要让郭靖跟黄蓉难做，无奈之下也只好点点头，眼中却掩不赘我还是要找他们麻烦」的阴沉。

　　杨过见了，知道若赵志敬他们有来，郭泌绝不会善罢甘休，但一想到郭泌如此计较也是为了自己，心情激盪之下，便默默握住小手，以表达感激之意。

　　郭靖跟黄蓉乍听此消息，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掩不住惊讶，杨过叛教之事郭泌虽然来信提及，他们却不晓得原来其中竟是赵志敬的逼迫跟策划，郭靖马上现出不忍之色，心中想着：「好在过儿另有奇遇，否则当日我把他送上终南山，竟是直接害他去死了…」黄蓉心中虽然隐隐觉得不对，但却又想不出这中间疑点，于是便按奈着丈夫问道：「不知道过儿的师父今日是否有来呢？」

　　郝大通跟孙不二对视一眼道：「他…死了。」

　　郭靖跟黄蓉听了大惊，连忙问：「这？是怎麽死的？」

　　孙不二说：「这逆徒，闭关一年之后一天晚上，用自己的宝剑自杀而死，是被送饭的弟子发现的。至于志平，他虽然出关，但是却沉默了很多。下山之前，我们本想让他跟着，却仍是被他拒绝，现在留在教内清修。」

　　郭泌听了，心中突地一跳，暗暗想：「这赵志敬也太没有用了，竟然毒药一发作立刻就自杀了？被我…害死的？」想到这裡，脸上神色古怪，手脚冰凉，一阵愧咎袭上心头。说到底，这赵志敬再可恶，其实也罪不致死。至少，杨过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好好惩戒一番也就够了。郭泌恨恨咬牙，想道：「我竟然低估了这赵志敬的骨气…偏生这尹志平还挺过去了，没让任何一个师长发觉呢…全真教弟子一闭关难道就是放牛吃草，生死不问了吗？」想到这裡，心裡情感复杂，也没那心情再听下去，于是运起无相功悄声离开书房窗下，冲到后院凉亭去。

　　杨过见了不放心，便也不再关心后来是怎麽发展，追着郭泌也去了凉亭。

　　「杨哥哥，这人，算是我害死的吧？」郭泌见到杨过跟上来，脸上浮现一个苦笑说道：「这，还是我第一次杀人呢…」一边说着，一边脸色苍白，心中实在有些无法原谅自己。郭泌本来以为在全真教高手护卫之下，让这两人狠狠痛个两週也就算完了。却没想到赵志敬当时没收到解药，又绝望的发现自己身上奇毒开始发作。偏偏那晚的小姑娘根本身份不明，就算要找也无从找起。况且，自己都已经闭关一年，此时才说自己是被胁迫的，岂不是又要翻出当时有意背叛全真的丑事？如今自己名声已臭，一辈子的希望跟追求就这样成了泡影。等自己出关以后，首座弟子跟自己再也无缘。万念俱灰之下，又因为受不了那没完没了的痛楚，便一刀抹了脖子。

　　而尹志平跟他的情况却正好相反，尹志平其实在当日跟马钰直陈自己深陷情关之后，其实便有了求死之心，只是个性不够果决，求生意念总是留在心底。又想到郭泌曾经跟他说「这赵志敬心胸狭窄，你当真放心把全真教交给他？」便想着反正破罐破摔，自己也不想去跟人争什麽权位，但赵志敬这厮曾经在他人逼迫之下动过背叛全真的心思，如果自己死了，便再也没人可以防范他，所以便一直苟延残喘着等待郭泌的解药。

　　后来，尹志平发现郭泌似乎根本没打算送解药来，尤其后来听到送饭的弟子透过门孔跟他说赵志敬已经自裁，尹志平便知道自己大约是等不到解药了。果然，没过两天尹志平的毒也开始发作，尹志平却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因为他觉得自己如今受到这种报应正是活该，自己道心不稳，对龙姑娘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又辜负了师父多年教导，正是万死不能赎罪。好在已经看清楚赵志敬的真面目，也没什麽牵挂了。于是便把自己关在石室裡头，打算就这样让自己死在这每日三次的剐心之苦中。

　　却没想到，尹志平苦忍了两週，这毒便不药而癒。尹志平便以为这最后两週的痛楚便是郭泌留给两人的考验，赵志敬心志不坚，贪生怕死，所以没熬过去，自己既然连这徘徊死生之间的痛楚都过去了，还有什麽看不开的？于是一个月后，便自行出了关，从此一心求道，只是个性沉静了许多，让教内师长都暗暗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