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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你认识了他 ...

  •   连你自己也不记得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那个人的了。
      在你的记忆里,就有那么一个人,一直在球场上奔跑,拿着橙红色的球自如的穿梭在人群之中。明明相似的人这么多,可你偏偏就只注意到了他,那个高高的,有着少许肌肉的男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你总是有意无意的注意球场,你在课室里的位置接近窗口,所以你甚至会在上课的时候去搜寻他的身影。
      他长得很好看,那时候对帅的定义还很模糊,但是你就是觉得他很帅,微笑的,恼怒的,紧张的,放松的,满头大汗的。这些对于你,都莫名其妙的有吸引力。
      你一开始并不知道他是谁,后来学校里开展了一次三人篮球比赛,你这才知道,原来他是初三的师兄,学画画的。你的初中,是一所美术中学,每年的初三都会出几个还不错的美术生。
      你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了,下课的时候你故意转个大圈子,走到同层的那间美术教室。因为他会在那里画画,他才初三,但是却已经学会了许多的画画技巧,你看见他身边堆放着许多的画纸,上面琳琅满目的线条色彩强烈的抓住了你的眼球。你也喜欢画画,可是你自认没有这种天分。所以当你看到十分好看的画时,你就会非常的仰慕画画的那个人。
      而眼前的这个他,让你的心莫名的悸动了。你揪着胸口,想阻止那里跳的过分的心脏。你觉得自己很可悲,因为你喜欢同性的人,而与你同类的人却少之又少。自己喜欢的人未必是那种人,只好把这份喜欢深深地藏在心里面。
      可是想要和他说说话的冲动越积越深了,你觉得自己似乎马上就要冲上去跟他搭讪了。他的肩胛骨有节奏的上下摆动着,因为他的右手正在上上下下的画着线条。既能画画又能打篮球的人,真的很好看。
      想要和他说话。
      想要和他说话。
      想要和他说话。
      你在心里默念了三次,你坚信着三次之后便是最终决定,所以你迈开了左脚,一步步显得格外小心,你生怕会踩到什么碰到什么吓到眼前这幅宁静的画面。你蹲在他的身边,眼睛盯着眼前的那幅素描,他的笔在上面一下一下的画着,你觉得那简直就是神笔,因为一个大卫雕像就这样出现在了空白的纸面上。就像是硬把立体的石膏像给压扁了再粘上去一样,你在一旁因为自己略显白痴的想法逗笑了。
      你的笑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停下了笔,微低头,看着蹲在一旁的你。“你是谁?”你听到了他的问句,可是你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一个句子,你只注意到他的声音,略略低沉的男中音一下一下的捶打在你的心脏上,你觉得你快要被锤过去了。
      他也许是觉得很奇怪,因为你只是呆呆地望着他,没有任何反应。“喂,你到底是谁?”他的语气变得有点不耐烦了,手中的笔的尾巴戳弄着你的肩膀。
      你总算反应了过来,恍惚了半天,然后左翻翻右掏掏的找什么。你想找出你的手帕,因为你看到他的脸颊上有一条炭笔留下的痕迹。
      你拿出了手帕,伸向他的脸,然后轻轻地开始擦拭。
      你甚至没注意到他脸上惊诧的表情,还有稍显僵硬的肢体。一直专注擦拭的你压根没觉得两个同性的人,如此的动作是多么的暧昧不清。
      直到那道痕迹消失,你才心满意足的抬起手,离开他的脸。也许你没发现,你的脸已经变得通红,甚至还有些发烫了。你离远了一些才发现自己刚刚是有多失态了。
      想想,有一个人如果突然出现在你视线里,然后拿着手帕往你脸上擦,脸还要不断升温发红。怎么想都不想是正常的行为。
      你一下子就蹦开到了几步之远,然后有些尴尬的把手中的手帕扭结成好几个扭曲的结。手帕把你的手指缠得发白,可你的脸却相反的红。
      他就坐在那里,看着你无比反常的样子,也很是无奈。只能放下画笔,转过身来,问你:“你,是来画画的吗?”
      你一直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样问,因为你根本没有这么想过,来画室,不过是为了看他,还有他的画。
      可是你知道你不能说出来,一说出来,也许眼前这个人就会马上离开,并且脸上会带着厌恶的表情。你不想,你想要接近他,想要呆在他旁边,就算只是朋友,你只想做可以做一辈子的朋友。
      “我,我只是来看看的,好奇。”你强忍着狂跳不已的心跳带给你的颤抖,所以你尝试说话说得更简短些。
      “哦,以前没见过别人画画?”他又转回去,拿起炭笔。
      “嗯,一直就想看看……”你。最后还有一个字,你没敢说出口。
      “呵呵,你还真奇怪,哪有人爱看别人画画的。画画的时候,别人看着肯定特无聊,因为一直在那里画来画去改来改去的,结果你可能看了一天,最后出来的那个结果就不是你之前看到的那些。”他又举起画笔,在那个已然成型的大卫眼睛上画两下,然后拿手指轻轻地涂抹。
      “不会啊,我觉得这是一种享受,因为结果是什么大家都能看得到,但是在画出现之前的过程会让我觉得好神奇,一笔一划,涂涂抹抹,最后出来的都是由这些动作组合而成的。怎么说,那算是一种像上帝之手一样的力量,可以创造出奇迹的感觉……”你意外的说了很多,因为你一直觉得创作的人都是神奇的,他们的笔下都可以创造出一个世界,一个你可能从未接触过的世界,那个世界或美好,或丑陋,但是却让你感到不可思议。
      你看到他看着你,那眼神里有惊讶,然后变成了一点你无法理解的神情。
      “你挺好玩的,你哪个班的?什么名?”
      你愣了,你没想到会是他先出口问你的名字。
      “我,初二A班,额,叫言日尧,言语的言,晓字拆开的日尧。”你有点不自在的说出自己的名字,他会记得吗,会吗?
      “哦?这名字倒是挺特别的。我叫李雅,木子李,儒雅的雅。美术班的准毕业生。”这个其实你早就知道了,但是从他那双唇里跳出的一个个字却让你觉得格外动听,一下一下,已经深深地刻在了你的心脏,抹不掉了。
      你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空旷的美术课室里却响起了肖邦的春,一种简单的电子音组合成的音调,你觉得这有点恶搞的感觉。
      你看到他从裤袋里掏出手机,然后接了起来,细细的低喃了几句之后,你只听到了最后一句“嗯,我马上就来”。这时,你知道,你们的对话只能到此为止了。
      之后还能再见面吗?
      你很想问这句,可是说不出口。你真觉得自己的舌头太笨了,这个时候竟僵硬得不听使唤了。
      他站了起来,把画架搬到了一旁放好,然后抓起斜背包挎上,眼角扫到了站在角落的你,然后顿了顿,整理好了东西之后走向你,伸出了手。
      你呆呆的脑袋还没有反应过来,抬头看着这个比你高半个头的人。
      “怎么了?”你问。
      “手机啊。我们交换了名字了,下一步应该是电话号码了啊。哈哈!搭讪什么的不是都这样么?”他笑起来有点邪邪的气息,你觉得这样看起来他的五官更加的细致,像是漫画里面那些帅气的吸血鬼一样。
      于是你现在才反应过来,拿出自己的手机递给了他。
      他在那里按了几个数字之后,他另一只手上的手机也亮起了灯,接着他就把手机还给了你。
      “那我先走咯,有空联系啊!”他就这么风风火火的跑走了。
      你小心翼翼的用双手接过来,双手交叠,把手机包裹起来。你觉得那上边,肯定还有他的气息。你的眼睛是目送着他离开的,那抹飞奔的身影,就这样存活在了你的脑海里很久很久……
      一切都宛如梦境般,你和他认识了,有了简短的交谈,交换了姓名,甚至交换了号码。
      真不可思议,你到后来很久之后都还没有从这个情绪中脱离出来。
      正如最后的事情发生。自然,这也是后话了。

      待续。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3。你认识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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