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打芭蕉》蟹居布衣

38、有人来就有人走~淡了，莫忘

　　云来雨至，福来祸随，生死相依

　　说起来也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无巧不成书。我刚迷迷糊糊的要睡着，就听冷香急急的拍着门喊门：
　　“主子！！主子~~！”我最是讨厌别人扰我青梦所以，不予理会，管他什么天塌地陷的大事呢！！宁可3岁没娘不要5更离床。如今才刚过二更。推了推多铎，让他处理！！

　　他也正因被人吵醒，憋了一肚子的火儿呢！！顺势呵斥：
　　“嚷嚷什么！！？大晚上的！！有事儿明儿再说！！”说了紧紧手臂，环着我继续酣睡。可此时却传来了阿斯哈的声音。
　　他都来了，不是大事儿，就是急事。
　　“王爷！！王爷！！不好了！！喜心斋主子出痘儿了！！”天！！
　　在这个年代，出天花儿就同得癌症一般没救的！！

　　我和多铎一同惊醒，这回是彻底醒了。我定了定神，询问管家：
　　“阿斯哈，你可确定是天花儿！！？”
　　“奴才确定！前几日喜心斋的丫头就来找我说她们主子不舒服希望能找太医来瞧瞧。奴才哪里请得动太医呀，况且，那几日正是福晋您要紧的时候儿！于是，就擅自作主，请了上次为福晋瞧病的大夫。那大夫一瞧，斩钉截铁的说是天花儿无疑！！奴才已然封~~~”
　　他话没说完就见多铎哗啦一下儿开了房门。在场的奴才忙都请安行礼。多铎恼火：
　　“都什么时候儿了，还安什么安呐！！快说，还有救没有？？！”

　　我静静的走到他身旁，这才见阿斯哈口鼻处绑了布巾，站得离我们都远远儿的。
　　我拉了拉多铎的手臂轻叫了他一声。他才压制住火气。
　　阿斯哈这才忙回报说：
　　“那大夫说，侧福晋此次见喜怕是凶险！本就耽搁了些时日，而且~~而且大夫还说她本身已然就了求生的念头了，所以~~“明显感觉多铎身子一怔！！哎~~~~~~~~
　　阿斯哈见多铎不说话才劝说：
　　“主子别太忧心了，奴才已叫人封了那院子！！而且，那个大夫如今正在给侧福晋煎药呢！！”
　　看来他的紧急处理还算妥当，不过还是要多吩咐他几句，我先同卓子下令：
　　“你快去找张太医，请他为侧福晋诊病。还有，请太医开一幅预防的方子，开好后你速去抓药！！记住，侧福晋生病的实情除了太医，其他无论是谁问你，都说不知道。”卓子应了一声儿，急急办差去了。
　　这才又看向阿斯哈：
　　“阿斯哈，等卓子抓药回来，令合府上下都必须服用。最近几日进出过喜心斋的人，你把他们全集中到一个院儿里，没有确定他们是否染病之前，谁都不许踏出院门半步。让人把他们穿过，用过的都烧了，埋了。不能烧的，用滚烫的水多煮几道。还有，让他们定时定量服用预防汤药。最重要的是，无论谁问你！！你都只说这么做是怕过了病气，绝不能同任何人说侧福晋得的是天花儿。千万不能透了风儿，否则，这一乱起来反倒会出事儿！！再有，府里所有的人，没有我或者王爷的同意不许出府，外面儿的人也不许进来。各院儿的主子，下人最好少走动，尽量不要出院门儿！！家里所有的阿哥，格格儿你都要亲自盯着他们把药喝下去。让伺候的奴才都把孩子们给我看好咯，府里的娃娃有一个有个好歹儿，我可不会让他们只是头点地，掉脑袋这么轻生！！！”

　　暂时能想到的也就这么多了。看了看多铎，他微微颔首，阿斯哈就行礼退下办差事去了。他走后我对在场了4个人（铃铛，冷香还有两个是多铎的贴身侍卫）道：
　　“方才的事儿你们都听见了。如今知道内情儿的也就这么几个人，如若日后府里有了什么闲言闲语的，是谁放出去的风儿查起来也容易！！~~~~该怎么做你们心里该有个数儿！！”
　　“是，主子（福晋）放心！！”
　　“最后一点，最最要紧！现在在场的这几个人在服下预防药之前都不许离开小楼，也尽量不要同外面的人接触。”话音刚落就听到孩子们的婴儿房里传来哭闹声，铃铛忙要去看，被我厉声喝住：
　　“铃铛！！！我刚说完的话，你怎么就不往心里去？？！那儿有奶妈照应着，你给我老实的在这儿待着！！哪儿都不许去！”
　　铃铛委屈的嘟着嘴道了声是。

　　现在我们几个人都接触过阿斯哈，而他之所以方才作了那么多防护工作的来回话儿，定是怕他前几日接触过那个喜心斋的丫头，万一~~~~不能让这个万一发生！！千万不能把病气传出去。

　　等事情乱定，天儿也破晓了。我们几人每个都喝了两碗预防药，刚放下药碗子，铃铛就要往外跑。
　　“哎哎！！你这又是要去做什么？？！”
　　“主子，奴婢都喝了药了！！”
　　“我问你要去哪儿。”
　　“奴婢去给王爷和主子烧洗脸水。折腾了半宿了，天儿都亮了！！主子擦把脸，清清神！！”
　　“嗯，出去时别忘了同管家一般带上块布巾子。还有，如无必要不要随意同其他人说话！！”
　　“啊？？？！！！！主子~~~”
　　“照做就是了！！刚吃了药，药效哪里就有那么快的！！”
　　小丫头听话的蒙了布巾下去了。

　　转头看看多铎，从知道心树见喜，他表情就没变过！！坐在那里木呆呆的，不说话。像是有太多的东西弄不清楚，有太多的事情没想明白。哎~~~~~~~~
　　来到他面前，他抬头看我！！我缓缓蹲下身子与他平视，伸手去握他的手~~~~
　　“真凉！！！~~~~我不知道该怎么劝你，更不知道她能不能闯过去~~~但是，我是真心希望她能好起来。~~~无论发生了什么，我总和你在一起就是了！！”他苦涩的笑笑，仍旧什么都不说。

　　那天，他根本不可能去给多尔衮送行。两日后，心树也终是没能挺过来~~~~

　　史书上一句“多铎以避痘为辞，未与送行。皇太极闻后恼怒异常。”轻描淡写短短一句，记录了一个事件，却抹灭了这个事件中的其余很多人~~~~~~~~~~一个年轻的女人死了，一个爱过她的男人，也跟丢了魂儿似的，痴傻了好几日！！她用这样的方式，给这段感情画上句号，他用这样的方式，纪念这段情感！！！

　　那几日，我老在书房待着，让卓子伺候他。夜里仍旧伺候他脱衣（这是答应过他的，在他出征前~~~）然后，躺在他怀里，什么也不说，安然入梦~~~

　　数日后的一晚，我正给他解扣子，他的手突然抓住我的。抽了几下，他就是不放。抬起头看他，见他双目灼灼的盯着我瞧，仿佛要把我刻在自己的眼睛里，存进记忆中，带着走天涯，永远伴他身侧，不离不弃。
　　他是在害怕么？？！两个对他如此重要的女人都相继抛下他离开了！！他最最深爱的额娘，他难以忘怀的初恋！！
　　看着他的样子，我脱口而出：
　　“我哪里都不去！！无论何时，只要你回来，就定能见到我！！！我保证！！”话音刚落，他急急问道：
　　“那若是回不来呢？？！”
　　“所以啊，我也要你向我保证，你一定会回来！！！！~~~~你会凯旋而归的多铎！！我和孩子都等你回家！！”紧紧抱住他。

　　他曾经用这样的拥抱让我觉得，我不是一个人。现在，我也希望用这样的方式让他知道~~~~他也不是一个人，我和孩子都会同他站在一起！！一直站在一起。~~~~~~
　　叹了口气，他收紧双臂回抱我。那夜，我感觉~~~他的魂儿又回来了！！还好！！！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