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打芭蕉》蟹居布衣

27、不见不等于不念~~见了，未必又真就好！

　　次日一早，我便同小玉儿一块儿进宫。
　　姐姐一见我便虚寒问暖，那发自肺腑的关心，和那因新生命的即将到来而激动开心的劲儿，真是藏都藏不住。

　　我们待了好一会子，姐姐交待了不少注意事项。正说的欢呢，姐姐饮了口茶，仿是突然想起似的，忽然就问：
　　“唉，小玉儿！！今儿怎么那么凑了巧儿！？你俩怎和约好了似的，一块儿来了！？”小玉儿口快心直，张口就来：
　　“姑姑！！！我同璟儿哪里是凑了巧呀！！我俩可是从昨夜就在一快儿呢！！小璟儿昨儿个儿夜里，还非得往我那软塌上趟，这大寒的天儿，您可得得好好说她，都是有了身子的人了，还这般随性哪儿行啊？！”
　　“什么？？！你们~~~璟儿昨个儿夜里，宿在睿王府了？？！这算哪门子事儿？！说，到底怎么了？！”姐姐这着急得，连调子都拉高了八度。
　　嗓门儿高8度，眉头也皱紧皱高了八度。

　　急事儿缓办，我没事儿人似的，微笑着回她说：
　　“哟！！姐姐，瞧您急得！！我同小玉儿，本就是姑侄，又是妯娌，互相走动走动也属平常！！况且，睿王府里有一人间奇景儿-----------‘玉落荷塘’我就喜欢这新奇物。所以，也没管时辰，就忙忙看景儿去了！！呵呵！！”说着说着还拉了姐姐激动的说：
　　“姐姐！！您可不知道，那情，那景儿，那歌声，那意境有多美。而且，昨夜突降的瑞雪更是锦上添花呢！！哎！！！美呀~~~~！！”最后赞叹得都用上昆腔儿了！！！那沉醉的样子，看来定也有些好笑！！
　　姐姐看我这么激动，如此沉迷，虽是有些怀疑，却还是摇头，笑得无奈。
　　眼见着这茬儿就这么混过去了，小玉儿耐不住插道：
　　“姑姑！！！！！小璟儿可把咱们都给蒙在鼓里了呢！！您猜怎么着？！咱们这位科尔沁的小百灵，不但歌喉了得，就是学问也属难得呢！！！昨儿个小璟还唱了一首有什么经阿佛阿的歌儿！！！说法儿新鲜不说，还一套儿一套儿的。呵呵！！！”
　　要说这小玉儿，最能的就是添油加醋，火上浇油，起祸架秧子，唯恐天下不乱。姐姐一听，可是不饶我了，拉了我的手说：
　　“哟！！！小璟儿！！你这又是跟哪儿学的啊？？！也唱来给姐姐听听！！？”说着好笑的看着我。怕是不信我能弄出个什么好样儿的来。既是糊弄不过去了，那还不如直接拿出来，藏着掖着的反倒显得自己有鬼心眼儿。所以，我微笑着对姐姐道：
　　“姐姐若真想听，那璟儿这儿到有一首！！！虽不定能和姐姐心意，且就凑合听听吧！！”说完喝茶润了润嗓子，起身唱道：

　　说我悠悠的路，风声水影千百种
　　昨日喧嚣的繁花，低了头也是传说
　　同行的人先走，后来的人揣测
　　惟一确定的说法我来过
　　不说悲不说愁
　　一生故事独自守
　　而细微心事处
　　在岁月里淹没
　　不辨情不辨忧
　　往事累累沉不动
　　而柔情曲折处
　　有心的人会懂

　　同行的人先走，后来的人揣测
　　惟一确定的说法我来过
　　不说悲不说愁
　　一生故事独自守
　　而细微心事处
　　在岁月里淹没
　　不辨情不辨忧
　　往事累累沉不动
　　而柔情曲折处
　　有心的人会懂

　　宫廷里的女人，有几个是真正幸福的？！姐姐该也算是幸运的吧！！她的丈夫虽高居大金汗位，却给了她一个女人该得到的一切-------富贵，尊重，还有一份特殊，持久的感情！！常言，古代男子三妻四妾，其实，这般说法并不妥当。确切地说，因该是一妻多妾。
　　结发夫妻，只是你和他，情分自是不同。他是你的大地，你是他的春光。大婚日，洞房花烛夜。他，那个你的男人，自此成为牵动你喜怒哀乐的唯一。他，就是你的信仰。姐姐和太多的女人们，这个时代，甚至我那个时代的贤妻良母的女人们因该都是这么‘一生故事独自守，而细微心事处 ，在岁月里淹没---------柔情曲折处 ，有心的人会懂“
　　哎--------------世间苦命女子，都不过是遇到了，爱上了，托付了，不懂她的------无心者！！
　　言有尽，情无涯！！曲词写得再好，心情总是不能被完整地抒发。如怨，如泣，~~如诉！！！
　　本是很女人的情，景。却被一群不速的男人打扰。扫兴至极！

　　“15婶儿的歌好，词儿更好！！！豪格有幸一听此曲，方才知晓范章京那句------------------‘此曲只应天上有’ 确为何意！！”
　　豪格，初次见面。他也是个可怜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炮灰而已。权力，确实可怕，一种毫无生命的东西，却如此轻视生命，侵蚀情感。让活生生的人成为没有了灵魂的魔鬼。让血肉之躯成为了斗争的炮灰。他的称赞言语虽有些过，可听得出他亦是真心称赞，绝非虚空吹捧，所以，对他浅浅点头淡淡笑了笑。

　　这群人里却没有多铎。
　　如果此刻看到他，会不舒服。可是，看不到他，却不痛快。他因该来，却又不该来! 哎-------------女人的心思呐！！！连女人自己都难以捉摸。

　　我呆子一样立在那里，不请安不说话。只有思绪，没有表情。忽的被谁扯了扯，这才反应过来，忙着福了身子请安。
　　“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给两位王爷请安，王爷们如意！”就晚了半步，却被人取笑：
　　“瞧我们小璟儿，怎么着？！没见你们家豫王爷，就六神无主，发呆发愣了？？！！”这个皇太极！

　　今日兴致早已扫尽，懒得同任何人辩解甚至连话都不想说。所以，只淡然回答：
　　“皇上说的是！！！还是皇上心里清楚，透亮，什么都明白。哲尔璟不过是个小女子，没有王爷这根擎天柱撑着，顶着，我这天儿还不得垮咯啊！！？”说完，也不看人，继续垂首看着脚前的青砖地。多尔衮和豪格给姐姐请了安。大家这才进屋说话。他们聊家常，我听着，笑着，却根本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正空着心，离了魂儿的演戏呢。却不知被哪个没个轻重的狠狠踢了一脚！

　　这一踢我也不知是哪一股火儿就冲上了头，突的站起来大吼了一声：
　　“怎么求个宁静就那么难？？！“
　　喊完，一屁股坐回原位。大口的饮了口茶，遂又起身对这上座儿的皇太极和姐姐盈盈一福：
　　“姐姐，姐夫！哲尔璟今日身子着实不舒服。未免更加失礼犯驾，请容哲尔璟先行告退！！“没等他们反应，直起身子，尽量快步离开。

　　刚迈出清宁宫门，就听一阵急促的噔噔噔的声响儿。应是那古代高跟鞋磕碰石砖发出的声音。许是小玉儿--------------
　　“璟儿！！！璟儿！！你慢着点儿！！！等---------等会儿我！！”她三步并做两步跑，过来一把拉住我，急忙就问：
　　“你和小15到底是怎的了？？！刚好些，怎么又闹了？？？！你刚那没魂没魄的样儿，吓得我的魂儿也不知飞哪儿去了？！”我停了步子握了握她的手轻声说：
　　“这什么地儿！？回你那儿再说！”她亦觉在理儿，安静的点头应了，扶着我，朝宫门走去。

　　没走几步就见多尔衮也跟了上来，他可没有小玉儿这么好心，完全只是担心我。他追上来深皱眉头一顿的劈头盖脸：
　　“本以为你能劝着那个倔牛些。谁知，倒是又来了更倔更任性的疯丫头！！你们呀！！迟早要惹出大乱子来！！”年轻轻的，怎么和个老夫子似的！！？心情不好，顶了他一句：
　　“王爷好眼力！！反正天儿塌下来，有高个儿的和如睿王爷这般不倔，不任性，识大体，顾大局的大男人顶着呢！！！我一介女流，就算是想管，有心无力，我管得了么我？？！”
　　拽了小玉儿加快步子！别看我现在肚子里还有一个，每日散步锻炼可不是白干的。

　　小玉儿急忙跟上我的步子。又紧了勾住我的手臂贴近我，轻笑一声，凑着我耳朵说：
　　“呵呵呵~~小璟儿，你还真不愧是小15的女人！！呵！！那无理辩三分的劲儿可是十成十，极像的！！”这个女人，真是唯恐天下不乱。我正哭笑不得，却听多尔衮在后长叹一声：
　　“哎---------多铎一下朝就忙着到我府上去了！！！！你却一早就同小玉儿进了宫。这才错过了！！”小玉儿一听，暧昧的瞟了我一眼：
　　“还是15弟知道疼人儿啊！！”说了还不忘杏眼儿斜了多尔衮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