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难忘》梦梨

3、chapter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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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爬了进来，不觉刺眼却很柔和，照在晓寒身上暖暖的。她缓缓的睁开眼，伸了个懒腰。床头闹钟的指针在六点十分。本想在家练琴，琴盖都已打开，可转念一想，邻居可能还在睡觉，大礼拜天的谁都不容易。她拿起本曲集匆匆出了门。
　　“陈寂，我的一本曲集落在学校了，我去去就回。”陈寂正准备练习，应了一声，再一次把小提琴放在下巴下面。
　　晓寒走到她的练琴室，门虚掩着：“唉，又忘记锁门了，真是的。被老师发现又该挨骂了。”她看见一本曲集放在琴凳上：“怎么会有一本曲集呢？”她打开曲集上面赫然的写着一个名字，她小声念着：“冼赫。”在脑中快速地搜索着这个名字，根本没听说过，更别提认识了。把它放在一旁开始练琴。
　　练了一会儿，面对曲谱她竟毫无灵感。晓寒不擅长舒曼的作品。也许正是因为这样，老师才选择他的作品吧，她想。
　　她心里很烦，越是急躁越是弹不好，仿佛每个音符都跟自己作对似的。她自言自语：“还是先用莫扎特来调剂一下吧。”她娴熟的弹起《A大调钢琴奏鸣曲》。这时，冼赫不声不响的走了进来，他本想拿了曲集便走，当听到她的琴声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听见久违了的浑然忘我的演奏，全身掠过一种刻骨铭心的震撼。他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能听到这样闪亮动人的琴音。
　　“粉红色的莫扎特，真令人舒服呵。”她并未察觉冼赫的到来。她变得精力充沛。继续练习刚刚使她不爽的《a小调钢琴协奏曲》。他默不作声，听了这首舒曼的作品，推翻了刚刚对她的评价。他有些搞不懂一个人对两首曲子的理解和处理上竟会有这样大的差别。
　　他几次欲言又止，终于忍无可忍：“这是舒曼的曲子吧？”
　　“恩。”她回头看到了他。
　　“哼，我看是你自己编的吧？”他以一种嘲笑的口吻。她气得说不出话，嘟起嘴巴，继而又咬着嘴唇。他对她的演奏做着尖锐地评论：“感情平淡毫无心意，转换的部分也太生硬，太突然了，你以为是《惊愕交响曲》吗？这部作品是介乎交响曲、幻想曲、协奏曲和大型奏鸣曲之间的产物。它倾注了作者火热的心和高昂的激情，表现了为生活理想而勇敢斗争的信念。可我在你的琴声中听不到这些。”他走到她的面前傲视的说：“让开。”
　　清新悦耳的旋律跳入她的耳朵。她虽然觉得他傲慢而又没有礼貌，但她又不得不承认他的演奏从始至终自然而然完美无缺。
　　他离开时，晓寒听见他从鼻子里发出鄙夷的声音。等等，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是我的琴室，想到这儿，她开门追出去大喊：“喂，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无缘无故进我的琴室干嘛。”
　　他停住脚步回过头，扬了扬手中的曲集：“自己迷糊不锁门，怎怨得别人。”
　　“你……”她气得嘴唇颤动着。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被他这么一搅，她仅有的灵感也不翼而飞，她变得无所适从起来，练习根本进行不下去。索性拉着文杰去逛街。
　　“累死我了，晓寒，你不累吗？谁又惹你了，大小姐？”文杰怨声连天。
　　“我今天遇见一变态。一想起他那嚣张的样子我就来气。”晓寒面露凶相，仿佛迫不及待掐死他似的。
　　“他倒好了，惹完你跑了，可苦了我喽！”文杰哭丧着脸。
　　晓寒突然想起了什么：“糟了，忘了今天还要播音。”说着飞也似的跑了。
　　“晓寒，等等我。”文杰气喘吁吁的。
　　“我要迟到了，你先回去吧！”她回头叫着。

　　杨尘看到满头大汗的晓寒：“怎么累成这样？最近练琴很忙吗？”
　　“先别说了，节目要开始了。”她摸摸胸口，调整好气息，戴上耳麦，打了个OK的手势。
　　“大家好，我是DJ晓寒，这里是《仙乐飘飘》……，今天，我们的音乐主题是……”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陈寂的房间飘出。
　　“陈寂，你那么闲还听广播。有时间还是练练你的曲子吧。”陈寂默不作声。“又是她的节目，你就听不腻吗？她主持的哪有那么好！”冼赫的口气中带有鄙夷的意味。
　　“她的声音很特别，你不觉得吗？”他的目光显得炯炯有神。
　　“是啊，特别难听。”冼赫的冷幽默真的很冷，像他给人的感觉一样。他竖起耳朵，试图挑出毛病。
　　“莫扎特像一个天使，仿佛天生就带有浪漫的气质。也许正因如此，他的音乐才会如此美好吧。人们总是能被它们所感染。有人说，莫扎特的音乐是粉红色的，如果不用心感受，那也会变成银灰色的吧！亲爱的听众，你们觉得呢？”
　　“怎么那么耳熟，好像在哪儿听过。”冼赫喃喃自语。陈寂看了他一眼。随后响起莫扎特的《C大调双钢琴奏鸣曲》。“不过，这支曲子，我喜欢。”冼赫宽厚地微笑着，只有音乐能让他面露笑容。
　　做完节目，晓寒走出播音室，被杨尘叫住。“台长给我加了一档节目，我需要一个搭档，我准备推荐你。”
　　“真是太谢谢你了，很高兴能跟你合作。”她淡淡的笑。
　　“那好。到时候电话联系。”杨尘用手作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好啊！”她漾出可人的微笑。杨尘虽是当家DJ，却一点儿架子也没有。晓寒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她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放水洗澡。刚开机就接到丁子的没营养的电话：“你怎么才开机？”
　　“我做完节目刚回来，都要累死了，你又来烦我。”对丁子忘记她今天做兼职而感到不满。
　　“那你休息吧！”她刚要让他帮自己买宵夜，他就挂线了。继而文杰又打来电话：“没吃东西吧！一会儿给你带过去。”
　　“亲爱的，还是你最好，不像丁子那么没良心。”晓寒大发感慨。
　　“行了，别说没用的。好了，一会儿就过去。你呀，真是的，胃不好还不好好吃东西。”
　　晓寒边洗澡边陶然自得地唱着《Memory》。“隔音效果还真差，唱得够难听，大晚上的想把狼招来呀！”冼赫从浴室出来拍了拍迎面走来的陈寂。“兄弟，慢慢忍受吧！苦了你了。”陈寂有些摸不着头脑。
　　晓寒光着脚穿着浴袍从浴室走出来，走过的地板上留下一个个水印。她打开音响，把CD放得很大声。冼赫刚要练习独奏会要演奏的曲目，就听到隔壁传来的音乐。“有没有搞错，她是不是神经病？大晚上的，音响开那么大。”冼赫气冲冲的奔着那个声源走去，拍门。
　　“亲爱的，这么快就来了。”她用毛巾擦着头发，头也没抬就开了门。
　　“谁是你亲爱的，大半夜的还不知检点。”他看见只穿浴袍的她。
　　她抬起头，纳闷怎么不是文杰：“又是你！白天没教训够，晚上又跟踪到我家来了。”
　　“谁跟踪你啊？你看看现在几点了，音响开得震天响，那是扰民你知不知道。”
　　“那你还私闯民宅呢！”她娇憨地把嘴一噘。
　　“你这个人讲不讲理啊！”
　　“对你这种人用不着讲理！”
　　“什么事啊。”陈寂看门开着，听见冼赫的声音，寻声而来。
　　晓寒愣住了，“陈…”差点儿叫出他的名字。幸好文杰及时赶到，她临时改为文杰。
　　“晓寒，你干什么呢？”文杰看她穿着浴袍，忙把外套脱下来，围在晓寒身上。这时，晓寒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顿时满脸绯红。
　　进屋后，晓寒气得直跺脚，满怀不快：“居然在陈寂面前这么丢人。要不是他，我怎么会这么糗。”心想，真是的，女孩大了就是麻烦，防火防盗防走光。
　　“算了！还是吃些东西吧，你一定饿了。”文杰安慰她。
　　“现在什么胃口都没了。那可是第一印象啊。”晓寒一脸沮丧。她坐在钢琴前泪盈于睫。
　　冼赫又听到琴声：“原来是她与我合奏，难怪会那样一塌糊涂。连舒曼的曲子都弹不好。”
　　“她现在一定很难过，不然不会弹这么悲伤的曲子。你刚刚有些过分了吧！”陈寂淡淡的说。
　　“啊，原来是她。哼，怪不得你会帮她说话。”冼赫突然想起了什么，显得有些不满。
　　“不知道你说什么。我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陈寂脸上写着狐疑。
　　“是吗？但愿如此吧！”冼赫把他一个人晾在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