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水月镜花（未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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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仙界与以往有些不同了。
一些知情的上仙明显得感知到，云烟缠绕中偶尔会晃过一丝异样的气息，守界地仙戒备更加森严，据说，有凡人在守界地仙的眼皮子底下混入仙界，上仙们倒是不怎么紧张，只是好奇，是何人如此嚣张，有如此能耐。
上仙们在意的是，仙尊大人一直避而不见，何故？
玉清殿外清清冷冷的，虽然平日里也是如此，仙尊大人好静，自上任之日起，便遣散了全部仙童，只留了白鹤童子在身边。可这番的静更像是寂静——死寂。
“啊，瑶光！”云霄之上，武曲星君和廉贞星君远远地看见疾步而行的破军星君，廉贞不假思索地开口唤住。
破军星君猛然停步，回头望去，视线一触及廉贞身边的武曲星君，语气一沉，“何事！”
“也没、没什么……”
廉贞结结巴巴地回道，他被这突然直冲而来的煞气给吓了一跳。他本也只是满怀好意地打个招呼，七位星君之间聚少离多，难得能见到破军星君，冲动之下便唤住了他，可他们应该是第一次碰面吧，这怒意……
见廉贞吞吞吐吐的，破军星君峰眉一蹙，转身既走，气势汹汹。
“他他他他……”廉贞委屈地看向身边一副事外人模样的武曲星君，颤着手直指离去之人的背影，“开阳，瑶光他瞪我！？”
武曲星君暗自好笑，他知道破军的怒气是冲着他来的，不过……
连连叹气，武曲满是同情地拍了拍廉贞的肩膀，“玉衡，你错就错在不该这个时候叫住他，算算这也是仙尊大人第五次驳回了他的请战要求，连面也没见着就被一纸拒绝，现在又为了那个混入仙界的凡人烦心，瑶光正在火头上呢！”
“这也算我的错？”
武曲故作深沉地拍拍廉贞星君的肩膀，重重一点头，留下一脸哭笑不得的廉贞，扬长而去。
他当然是追破军星君去了。
正如廉贞星君所言，他们七位星君相聚甚少，天玑和天权倒是平易近人，偏逢还有几位不合群的星君，天璇生性疏离，天枢忙着躲他的烂桃花，瑶光更是见人就煞气四溢，这难得的一见，怎能不把握住机会那啥啥呢？
一个是用走的，一个是用飞的，追到那是必然的，电闪雷鸣也是必然的。
那挺拔而英武的背影进入视线，武曲星君勾起唇角，笑得别有深意，稍稍收敛了一下笑容，慢悠悠地飞到破军身边。
“怎么，瑶光，还不死心呐？这是要去玉清殿？”
问得废话，这走的便是前往玉清殿的唯一方向，破军星君索性不予以理会，连瞪人也省了。
武曲咂咂嘴，直瞅着破军星君的阎罗脸，笑意盎然，“我说瑶光啊，等会去了玉清殿可别为难那个小散仙啊，虽然不知道仙尊为何会见一个散仙，你说是吧，连一个小小的散仙都见了，偏偏还对忠心耿耿的你拒而不见？”
“他……见了那个散仙？”
破军星君终于有了触动，只是这语气有些变了味，脚步渐渐放缓了些。
武曲笑得越发灿烂了，“是啊是啊！你还不知道吧，那天你狠～心离我而去后，白鹤亲～自带着那个小散仙进了玉清殿。玉清殿除了白鹤，也就只有你的仙尊大人了，不是去见他又会去见谁？”
说完，还顺带了一声讥诮的口哨，武曲星君眼巴巴地瞅着破军星君的反应。
半晌，“喂，瑶光，你不嫉妒？不生气？”
破军冷笑着撇去一眼，“与你无关。”
笑容有些僵硬，武曲星君停下脚步，看着这离他越来越远的背影，双色眼眸中的灿然光芒渐渐沉淀，“瑶光！你日日去玉清殿请战是为了三界安宁吗？真的是为了要除去那只上古梅妖，还是为了……能见他一面！”
‘铮’的一声清响，寒气擦身而过，武曲只觉侧脸一瞬的刺痛，下意识地抬手抹了把，指尖一抹殷红，血珠子从脸颊狭长的伤口中星点溢出。
这已经不是煞气了，是杀气！
七煞剑贴着侧脸射向武曲星君的身后，怔忡间，武曲听见身后一声惊叫，蓦然转身，看到的是那个小散仙。
苏何瘫坐在地上，心有余悸地盯着两腿之间晃着森冷剑光的七煞剑，叫冤不叠，他本是尝试着逃离玉清殿，想法子回到凡间，可刚出了玉清殿便遇上了这两主儿，未免事端就躲了起来，可他忘了从来都是麻烦自己找上门来的。
“怎么是你？”武曲星君盯着吓傻了的小散仙，皱眉，复杂的目光下移停留在七煞剑上，倘若没有这个小散仙的出现，破军的杀气便会直射向他吗——他不知道。
血气顿时凝滞了般，那是遇上危机时反射而生的寒意，却带着隐隐的好战的兴奋感，武曲星君拔出七煞剑，抛回给破军，戏谑道，“瑶光，这么快就动怒了，果然是因为不小心被我踩到了你的痛处？”
强大的气压霎时扑罩而来，武曲身后一声惊呼，眨眼之间，眼前蓦然暗下，七煞剑冰凉的触觉按压在自己的喉上，连同着剑的主人一身杀气地贴着自己，如此近的距离。
鼻息喷在武曲星君的耳边，破军一点点逼近剑下的人，他是真的动怒了，就算是那只可恶的上古梅妖也只是让他动了杀意，却没让他动了怒意。
破军声音嘶哑，“你，非得惹怒我？”
武曲星君几乎快要浑身战栗了，笑得更加邪气，眼中跃跃欲战的信息强烈地传达出来，看得破军一怔。
七煞剑的寒意也跟着一滞，剑光闪过，破军倏地收剑入鞘。
“开阳……”
破军星君难得不带怒意地唤他的名字，武曲愣住，竟有一丝喜悦感？没打成的失望稍稍散去，可破军只是意味不明地唤了他一声，短暂的沉默后，气势惊人地一转身，走进了玉清殿，衣袂翻滚如云。
这是何意！这是何意！
武曲星君挑眉，刷地回头看向坐在地上发怔的小散仙，“他是怎么了？”
苏何嘴角一抽，摇头，缓缓站起身，习惯性地拍去衣服上根本没有的尘土，一直是摔倒的角色，快成定性动作了。苏何干笑着，一点点躬身后退，“星君大人，我、我还有要事，先告退了……”
“……不急，”武曲星君恍然回神，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苏何右臂，笑得不怀好意，“怎么见本星君就跑了？白鹤呢，放心让你一个人？”
苏何挣扎着想把右臂从武曲手中挣脱出来，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目光躲闪得更让人起疑。
眉目渐渐凝聚而起，武曲松开了苏何的手臂，上上下下地打量。
这个小散仙十分有趣，有趣得可疑；先不说仙尊何人都不见，独独召见了这个小散仙，一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白鹤对他更是一反常态……而这个小散仙本身……
武曲星君说不上所以然来。明明修为尚浅，怎会已是个散仙？倘若不是细致辨认，连他也察觉不到这个散仙身上的仙气，可是，他却下意识地喜欢这个散仙，似乎有一股温暖平和的气息招他喜欢。
被打量地浑身不自在，苏何四处张望了一下退路，“星君大人……”
刚想好了说辞，玉清殿突然传出兵器铿锵之声，一团黑气倏地破殿而出，直冲九霄。武曲猛然回身望去，神色顿时凝重起来，指尖一捏法咒，瞬间消失。
这黑云之气不是一般的妖邪之气，这股气息正是令苏何惊惧不已的混沌之气！苏何犹豫了一步，一咬牙，跟着冲进玉清殿——果然麻烦自找上门。
大殿内已是混战一片！电光火石之间，破军星君战衣翻飞，杀气万丈，迫得苏何在大殿外止步，无法再接近。七煞剑剑光大盛，直逼混沌黑气。武曲星君也是打红了眼，双色异眸中闪烁着战意的兴奋光芒艳丽异常，矫健身姿在青寒剑光中疾跃如电，抬手间高阶仙术汹汹抛出！
苏何看向大殿之上混沌之气缠绕中的上古梅妖——果然是陆云梅！那么他的师父……苏何急急搜寻了下大殿之内……陆元不在！
念头电闪而过，陆元要的是上古神器，而昆仑镜便在玉清殿内！
这恐怕是陆元的调虎离山，让陆云梅拖住众人，而他要亲自去取昆仑镜！
苏何大呼不好，转身溜进偏殿，当初他尝试着逃出玉清殿时便对这里熟知了一二，偏岔小道交错，可苏何没有犹豫半步，直奔白鹤带他去的那个屋子，搁置昆仑镜的屋子。
猛地推门而入，苏何气喘吁吁，茫然环视屋内，半晌才反应过来——太安静了，屋内什么人也没有！
难道是他猜错了？陆元怎么可能不冲着昆仑镜而来？
更可疑的是，连白鹤童子也不在！口口声声称守着玉清殿不离半步，现下陆云梅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怎会没有察觉——为何不现身！
苏何狠狠吞咽了下，跑得太急了，竟觉着屋内的一切都在旋转，苏何按住额头，用力摇晃晕晕乎乎的脑袋，狠狠一闭眼后，再次睁开，屋内依然寂静无声，悬挂于壁的昆仑镜依旧是一片仿佛能吞噬人心的黑暗，屋内依然只有他一人……
凝视着镜中骇人的黑暗，伴着急促的呼吸，思维混乱一片，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死寂之中，一声跨槛而入的脚步踏响，惊得苏何猛地转身——是陆元。
脑海中白光一闪，苏何瞪圆了双眼，声音干巴巴的，“你……你一直跟在我身后？”
陆元不语，毫无波澜的死水般的黑眸直直盯着苏何，而后一点点移向苏何身后的巨大圆镜。
【此章未完】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水月镜花（未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