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礁岩》青是草色新

92、贫血

　　熟悉的消毒水味灌进她的鼻腔，还没睁开眼，耳边听到微弱的翻页声。她隐约有了意识，猜测这里是校医室。没来由的不愿意睁眼，睡得太久，嘴巴却有点发干了。她本想在多躺一会，嘴巴上的死皮提醒她不能再睡了。
　　睁开眼时，周围和想象中一般，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灯光，白色的床帘。周围没有人，这小小空间里只有她。她舔了舔嘴巴，润湿了封在一起的嘴唇。
　　“唰”
　　校医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抬头看了她一眼。他并没有合上手上的书，只是坐在原位抬头看她，李亦然睡醒了，脸上仍是苍白的还带着些困色。
　　她张嘴，喉咙间沙哑的不成样子，她清了清嗓子，说：“有水吗？”
　　“在那边。下面柜子里有纸杯。”校医指着右手边，那里置有一台饮水机。
　　李亦然走向饮水机，弯下身打开柜子，里边整齐的放着一堆纸杯。她拿起放在饮水机下面，一阵水流声过后是她喉咙间发出的咕咕声。
　　两杯水喝下后，李亦然才感觉好些了。她走回床前拿走周围自己的东西。思索片刻，大概知道自己是怎么到这里的。就走到校医跟前：“我是贫血晕倒被同学送到这里的吗？”
　　校医在摊开这页折了个角，
　　“看来你还是挺清楚自己的情况的，你经常这样晕倒吗？”
　　“没有。很久没这样了。”她到目前为止贫血导致的晕倒，只有两次，一次是小时候，一次是现在。
　　“平时多补充点含蛋白质的食物，药我就不给你开了。补充营养比吃药管用。”
　　“谢谢老师。”李亦然低着头听完了校医的叮嘱，准备往外走去。相比门内的光亮，外面的操场一片漆黑，她有些犹豫。在昏迷睡醒后的这一段时间里，接触到的是陌生的校医，空荡的周围，令她又产生一些不切实际的感觉。
　　校园这会并没有人，周边的几栋教学楼倒是有灯亮着，这会，应该还没下晚自习。李亦然摸了摸口袋，拿出手机，这会已经八点半了，过一会儿就要下晚自习了。她只看了一会，就又放进兜里，以免被出来的老师看见。
　　走了两步，就到了上回比赛的走廊。李亦然走近了，但从外面的玻璃窗只能看到被光照的一小部分，月光下的钢琴反射着微弱的色泽；大卫的石雕只有下半张脸看得清，上半张脸隐匿在黑暗之中；教室内的舞服也是只能看到腰部以下的裙身，好像黑夜中有人偷偷地试穿着它们。
　　她走在廊下，回头看了一眼长廊，并没有人。顺着长廊，沿着墙角走，绕到了这栋楼的后面。后面种植了些榕树，已经有好几十年，每棵树都垂着长且多的气根。虽然树林并不茂密，但这里没有灯，多少令人觉得有些阴森。
　　左边是挖的不高的排水坑，里面有些地方还残留着水洼。整栋楼的排水管也会顺着左侧墙面上的白色水管流到这些排水坑里。
　　一直看过去，对面是有亮光的，不过隔了太远，中间要穿过这一大片榕树。李亦然抬头看了看所站位置的上方，这边并没有监控摄像。
　　李亦然看不到对面有没有装，这栋楼的另一端就是保安室。她可以原路返回绕过去看看，只是有被老师发现的风险。不过，望着眼前漆黑一片的榕树林，她还是选择了原路返回。
　　刚走到操场，李亦然就遇见了班主任。
　　“你不是在校医室休息吗？”班主任问道。
　　“刚醒了班主任。”
　　“嗯，醒了就回宿舍去吧，要下晚自习了。”班主任似是有事一般，交代完就走了。李亦然也不好在继续前往保安室。省的被班主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