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礁岩》青是草色新

64、擦肩

　　她起的很早，不过食堂这会也有了些人，她一走进来就有好些人在角落指着她窃窃私语。李亦然看了，昨晚上的校园墙，果不其然自己又一次成了热点。她在窗口前点了稀饭、小菜，站在窗口前等待的时候如芒在背，她没办法无视掉这些目光，但她也做不了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别人问起时，她回以否认，不过，大众多持有吃瓜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态度，所以更愿意相信谣言。
　　李亦然找了个角落坐着，这个点的食堂算是人少的，已经有这么多道探究的目光或明或暗地打量着她，她低头吃着饭一言不发。桌边没有人与她同坐，天边还缱绻着一抹微量的蓝色，太阳很快就会升起。
　　她吃的差不多，就走出了食堂，一个人的时候除了思考别的什么也做不了。天越来越亮，人越来越多，邵清和郑岚岚一群人正朝她走来，她们一群人还未靠近时有说有笑地，靠近之后，就是一阵相见不相识的尴尬。
　　李亦然完全经过了她们，她们才复又热闹起来。
　　“感觉她好可怜……一个人”
　　“清清，你们真的绝交了啊？”郑岚岚回头看了又转过脸来问邵清，邵清也转过头看了李亦然一眼。
　　那个身影瘦削，步履轻快，离她越来越远。走在成群结伴的人堆里，与之逆向而行。
　　她转过头不再看她，应声：“嗯。”
　　李亦然经过教学楼下的自助贩卖机，掏出四个硬币买饮料，饮料哐哐从货架上落下来，她蹲下身去拿，再站起身，看见那头熟悉的短发——是关存宁，她正看着李亦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李亦然拿着饮料，往边上站了一些就准备要走。
　　“不是我……”身后的人只来得及说三个字，就有另一道声音插入。
　　“宁宁，好巧啊！”李亦然没打算继续听，准备上楼去教室了。后面的人又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大截话，“你昨天看没看墙？那个什么李亦然还在画室纠缠岑学长，啧啧……”
　　话题中心的人正站在前方，她不想注意也没办法。
　　关存宁似是想让来人嘘声，那个人的声音逐渐落了下去，又连续小声的“哦”了两声，不用看都知道，那个女生从关存宁的动作猜到了眼前这人多半就是李亦然，夸张地瞪大眼睛闭上嘴巴。李亦然没待多久，也没有再转过身，她直直上了楼。
　　“我都不知道她刚刚在这儿。”女生同关存宁说道。
　　“昨晚上那条也是？”
　　“宁宁，我没那么胆大带手机出宿舍啊，别怀疑我啊..”女生的声音带着些委屈，关存宁也不再问她，两个人一起上了楼。

　　“你说，她俩是不是没可能了？”李英华坐在辛和后边，拉着她的后背，辛和往后靠了靠。辛和知道李英华说的谁，就是对面靠墙那俩人。李亦然和邵清自从出了这件事就没有往来了，课间的交流，李亦然都是只和前桌或者同桌交流，邵清也是。
　　辛和撇了撇嘴，她小声地对李英华说：“你说这绯闻都快传到外校去了，这个岑择匀怎么没受到这么大影响？”
　　古青青坐在右边，听到二人聊天，说了自己的看法：“出事了男的就消失了呗。何况这种事情，男的又不吃亏。指不定又给他添一‘人格魅力超群’标签。
　　辛和、李英华听着很有道理，连连向古青青点头，辛和更是直言：“古姐锐评。”
　　李英华把脑袋缩了回去偷笑，古青青看着辛和，心里只有两个字：sb。
　　下课铃响，李亦然等着别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才站起身离开教室。阳光照在走廊上，教学楼几乎没人了，长长的走廊上只能听见她的脚步声。下楼时，身侧才有人经过。那个人仓促地走过她身边，走到她前面，估计急着回宿舍。忽而又停在楼梯间，从兜里揣出手机，正和对面说话。李亦然听到熟悉的声音，从高处往下看着她。
　　学校禁止把手机等电子设备带到教室。
　　不过有些学生比较叛逆，带到教室也是有的。李亦然看着她讲完那通电话，不到一分钟，那个人却像是感受到李亦然的目光，蓦地往上抬头，和李亦然对上了视线。
　　她站在阴凉的楼道上方俯视着自己，明明有光透过窗子照在她一部分肌肤上，却无端激起自己一身鸡皮疙瘩，很快地，她把目光收回，比之前更快的速度离开了教学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