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礁岩》青是草色新

154、思量

　　“你今天在公司吗？”
　　“嗯，怎么了？”电话那头成康的声音平稳中带着些许急促。
　　成太太边上站着成妈，正用关切的目光注视着成太太手上的手机。儿子又是几天没回家，她自己虽教训儿媳说让成康放手工作，可几天下来，最担心的还是她这个妈妈。今天和邻居上集市买了些新鲜的海鲜，做了几道菜。就让儿媳打个电话过去慰问一番。
　　“妈做了你最爱的清蒸鱿鱼。还有虾、娃娃菜，你今天中午回来吃饭吗？”成太太看着成妈的小动作出声询问。
　　电话那头静了一会儿，回道：“你们吃吧，公司还有事情没处理完。”话音未落，成妈就着急夺过手机：“那等下让亦然给你送午饭过去吧，这些菜今天专门菜市场挑的，都是你爱吃的。”
　　成康听完妈妈说这些，在电话里回了个“好”字。成妈便放下手机，转身去了厨房。李亦然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成妈忙碌的背影。成妈把菜挑拣进食盒里，摆放的姿势似乎都有一套方式，饭盒有两个盛菜的位置都被她填满了，又继续在米饭上面位置堆叠，直到食盒盖子快盖不上时，她才停手。
　　眼见着她捣鼓了半会儿，将食盒包装起来，精心地打了个漂亮的结。
　　拿到成太太面前，成太太有些发愣地收过那方食盒。她看着上面的结，直到成妈发话：“你看着他吃完，不然等下忙起来肯定又没吃几口。”
　　成太太提着食盒到楼下，打了个车到成康公司。这是她头回来成康公司。装修虽有些老款，大门看着依旧气派。问询前台后，坐了电梯到八楼。电梯出来，看见一排醒目的公司名称，在往右边的长廊走，认着门上方的科室牌，总算找到了成康的办公室。这回是下班前的两分钟，办公区的职员们见了成太太都瞥了过去，好奇是谁的老婆来送饭。
　　成太太走到倒数第二间办公室，映入眼前的是黑色沙发，再是茶桌。水壶随意的放在一边，还有些包装碎屑散落在桌上，有些凌乱的茶几，应该是主人前不久在洽谈。再往里看，成康正背对着大门站在一边的窗子上望着窗外。电话还没讲完，因此并没有注意到来人。仍是和电话那头的人聊着话。
　　“签署过程中出了点问题。没事，小问题。”他略微点点头，又继续着回话:“时间问题，我能摆平，别担心。”那方又说了些什么，成康应声回答，而后终于挂断了电话。成康站在窗边，静声而立。
　　“咚咚。”听见有人敲门的声音，成康才转过身。看见倚在门口的成太太，微微一笑。
　　“你怎么来了？”
　　“哪有让妈亲自来的道理。”成太太提着的食盒稍微往前伸一些，成康提了过去。坐在黑色沙发上，稍微清理了一下，腾出了地方放便当。成太太就势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你吃过了吗？”成康边拆边问道，拆开时，就看到那份摆放精致，很有食欲的便当。他动了动筷子，才发现成太太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
　　成太太看他看自己，回道：“没吃，妈让我送来就是为了让你趁热吃上。”
　　“妈总是这样。”成康低着头用饭，又问：“你饿吗。不然先吃点。”
　　成太太摇了摇头说：“我回去再吃。”用饭时间，两个人没再说话。成太太也不想一直看着别人吃饭，就站到这间办公室唯一的窗户吹风。成康坐在那个位置，两个人背对着。
　　她向右边看，是成康的办公桌，放置着文件架等等文具。这间办公室里，就只有那台办公桌的东西比较多，其他诸如柜子等，似乎并没有动过，钥匙还挂在上面。
　　“这办公室以前也是你在用吗？”成太太问。
　　成康应该是在咀嚼，缓慢地回答上：“嗯，这间其实很早以前是没有的，后来为了方便我出差时用到，就再隔了这间。”
　　“噢。”
　　“我吃完了。”成太太背后一阵碗瓢盆的声音，成康吃完了收拾好。
　　成太太转过身准备提上饭盒走了：“我要回去交差了。”
　　“很久没见，有没有想我？”成康站在她面前，小声地问，办公室正巧有人经过门口。
　　成太太笑了笑，似是有些羞于启齿，开口也不回答这问题，只说：“多给妈通电话，她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