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礁岩》青是草色新

113、端倪

　　她们如往常一般上楼下楼吃早餐。该走的批假流程李亦然也走了。这会正坐在教室里听杨婵给她讲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杨婵甩手一本厚厚的笔记本，那是她从上学期用到这学期的本子，上面有着各种各样的数学题目，从第一页开始翻看的话还能看到初三期末卷的题目，再往后翻就是上学期的题，还有这学期的，公式题目基本都有，边上还有红笔标注的思路切入。不过李亦然依然觉得看懂很困难。
　　上数学课玩的就是脑细胞，熬死一个是一个。很显然她的好同桌杨婵，拥有着较她来说庞大的脑细胞数量。不仅数学课从不犯困，解题思路清晰，而且数学考试几乎从没有失利过。人和人的区别确实是相差甚远。接过杨婵好心给的笔记本，饶是她再困也不好意思打盹儿，撑着两个打架打得厉害的眼皮，手上握着笔把之前漏下的课题一点一点填满。八点多打了铃，李亦然的课题才写完一章。就在打铃的前几分钟，还有人才刚进班级。
　　“岚岚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晚？”班长都准备站起来点名了，郑兰兰才在她旁边落座。
　　“睡过头了。最近的天气舒服。”班长没接话，点了一遍班上人名，一声全到之后，语文老师才到班级里。她们已进入复习周，最近一直在刷题，今天这堂课也是接着讲昨天小测的卷子。
　　“同学们拿出昨天小测4的卷子，我们把它改完。”话落，班上纷纷从抽屉里拿出卷子来，台下只有李亦然一个没有动作，语文老师一下就注意到了她。她从讲台上走下，走到杨婵旁边，给了李亦然一张空白卷子。
　　“亦然，你先跟着我们把后面的解答完。前面的昨天讲的课后自己写了给杨婵检查一遍，有错的及时订正。”李亦然接过空白卷，在左侧写下自己的名字，又对折两次。
　　杨婵从抽屉里抽出一张三折试卷来。李亦然扫过试卷上的涂改痕迹，昨天应该改了一面半。幸好后面阅读理解这些比较有难度的还没讲。在大家都拿出试卷后，早上的第一节课正式开始了。
　　首道题目是文章节选的某个片段。这类题目文字不如阅读理解这样的大题文字多，题目也多，通常只截取较少的文字，然而这一段文字又都是个别文章里异常能激起人思考的一段。比如这段《谈人》：
　　“世间事物复杂，难懂的莫过人……人在不断地改造自然和社会，同时也不断地改造自己……”现在的她已经粗浅的感知到这个世界上存在各种各样复杂的人，时而会发出一些天真的疑问，为什么会有这样一类不同于自己的讨厌的人存在，但这种问题解决地也很轻易，只要换个角度，即，自己在他人眼中一样是异类。世界就是这样，拥有着无法解释的强大的包容性。
　　复习周的时间总是紧迫的，这样的小题目不会浪费太多的时间，即便是语文老师想引导学生们多思考，时间上也不再允许。真正考试时这样的题目占据总分的比例实在少之又少，不值得浪费太多时间。这道只有两个小题，一题2分的题目，只在这节课堂上占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像来不及细细咀嚼的牛排，只粗浅地尝了个别人说的六分熟。
　　“下一题。”
　　班上都翻了面，李亦然也只能跟着翻过了那面。
　　“这次翻译题班上基本都对，就不细讲了，个别同学有错误的及时订正，加强一下古文理解。下面的题目是填空，从四组右边第一桌开始一题一题往下念，大家听同学念对一下的卷子。二组后面的安静点。”语文老师的语速难得地快。
　　“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古文填空一共就六题，为了赶在他们全部念完之前测测自己之前背的是不是全忘光了，李亦然手写速度飞起。她写的固然快，但他们念答案的更快。李亦然干脆留着后面有空在写这些。
　　一堂课总算把小测4卷讲完了。下课时男生女生约着上个厕所，邵清也问了李亦然去不去，李亦然不想去，邵清就和周恬一块去了。李亦然则继续在座位上把试卷填写完，她好像又回到画画比赛前的日子，每天都很忙碌。

　　“岚岚你脸色好难看，身体不舒服吗？”邵清从卫生间回来时，经过前排听到班长和郑岚岚在聊天。她也凑了过去看看，周恬也一起停了下来。
　　“有点黑眼圈啊，是不是邵清这家伙昨天在宿舍吵啊。”
　　“周恬你少乱讲。”邵清下意识地就反驳周恬，两人平日里也没少斗嘴。
　　“没有，不知道，可能最近压力太大了。”郑岚岚微微动了动表情，浮现一张苍白无力的笑容。班长担心地说有什么问题一定要及时说，身体最重要。而周恬则攥着邵清的衣袖说：“你少在宿舍里造反，看看你的舍友给你害成什么样。”邵清看了一眼郑岚岚，也不反驳周恬，任由她推着自己回到座位上。坐回座位上时，背部靠在墙面上，呈现出一幅目空一切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