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寄月牙》倪晨

2、第二章

　　“你说过会找我的，你说过会一直保护我的......”
　　一把哽咽的女声幽幽地响起，既凄切又悲寂。
　　“......”
　　“你说过会一直在我身边，永远不离开......”
　　“......”
　　“原来你一直在骗我......”女生的眼里充满了绝望和孤寂。
　　“......”
　　“......”女生的嘴角讥讽似的微微往上翘，似在讥讽别人更似在讥讽自己。
　　“......对不起，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好像不认识你......”

　　*** *** ***

　　我站在他跟前，俯视着他，心中有说不出得感觉。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你是柳岸澈吧！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我淡笑着说。
　　他把头从书堆中抬起来，锐利的目光直射进我的心，我的心着实地收缩了一阵。
　　他没有说一句话，只静静地看着我。
　　“那个三八是谁！！”
　　“好像是新来的转学生。”
　　教师里外立即响起无数的尖叫声。
　　我愣住了，干嘛啦！我向人问问题都有罪吗？
　　突然，他不屑地看着我，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吐出了一句让我心惊的话。
　　“我会认识你？！”他嗤之以鼻地哼了哼，“你在发白日梦啊！”
　　我定在原地，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他。“什么？！”
　　许诺愣愣地站了起来，对着他大喊。“你居然连……”
　　“许诺！你给我住口！”我不由分说地打断了她的话，我收起了那副笑脸，严肃认真地对他说，“你真的不记得我？我叫水月星。”
　　“水月星……”他沉思了一会儿，漂亮得眉头开始打结，“你的名字……我好像在哪听过……但……我不认识你。”他百般认真地说。
　　“这样吗？那就当我认错人吧。抱歉，打扰你了！”我紧握着拳头，痛苦地闭上眼，紧咬着牙关。
　　怎么会这样！他不是说过会一辈子记着我的吗？怎么会……
　　我的心开始出现了撕裂的痕迹。
　　“可恶！”我低咒着跑出教室。
　　“小星！！” “等等！”这两人不约而同地喊出声来。
　　我立刻顿了顿，但最终没有回头地跑出了教室。
　　“小星，你别走啊！”
　　后边隐隐约约地传来许诺的叫喊声。
　　我加快了脚步，心不知缘由地一阵阵揪痛着，一滴滴冰凉的泪水滑过了我的脸，原来，如此坚强的我也会有哭的时候……
　　不过我一直都很守诺言，现在不是守住拉诺言了吗？

　　*** *** ***

　　（LONG LONG AGO）
　　“小星……”澈一手扯着我的衣角，一手猛地擦着自己脸上的泪，带着哭腔小小声道。
　　“闭上你的嘴！再吵我就扁你！”我狠狠地对着他吼道，靠，他的表情真是哀怨，又不是死了人，这么哀怨干嘛啦！
　　“小星……你，你受伤了……很……很痛吧……”澈用哭肿的眼睛揪着我。
　　“Shit！不是叫比闭嘴吗？！还说那么对干嘛！还有，你在哭我就真的打你了！”我连头都不回，用所剩之力将身子拖回家，并小小声地滴咕了几句，“你真是烦人，明明是我被打，你哭个屁啊！哭得像是我欺负你似的，拜托！明明是我帮你出头打那些欺负你的人啊！”我虽然极不承认，但事实就是我对他狠不下心来，唉，真是悲哀。
　　澈听惯了我的恶言恶语，只是没有再继续哭，口还是没给我闭上。“小星……你知不知道……我过几天就要离开了……”
　　“嗯……”我依旧没有看他，一直向前走，但心却猛地跳了一下，我还以为他不会提这件事了。
　　他停了下来，我感到他用力地扯着我的衣角。“小星……如果我走了,你……会想我吗……”他的声音带着许多不肯定。
　　“或许。”
　　“小星！你一定要记住我！一定要！”他十分激动地说。
　　“哼！不能是你记不住我吗？”我淡笑道。
　　“我一定会记住你的，一辈子都会！！”他把我的头扭了过来。
　　痛死我了！这小子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别的人都不敢动，就是当我的话是耳边风，还对我动手动脚！
　　“你一定要记住我啊！”
　　“好了拉！放手拉！会痛的耶！”我盯着他无比认真严肃的红红脸蛋，第一次说出了心里话。“你是我看着大的，我一直把你当成是弟弟，你跟着我都已经4年多了，记得吗？我身上的许多伤痕都是为了你而造成的，你说这些是想忘就忘的吗？你放心吧！我不会忘记你的！倒是你，你若是忘了我的话，我就……”
　　“不许！我不会当你的弟弟的！一辈子也不会！”他激动万分的吼道。
　　不当弟弟当啥啊？
　　我疑惑的看着他。
　　不过他好像没有抓住重点耶！
　　“你若是忘了我的话，我就……”
　　他立即收起挂着“生气”二字的脸蛋，换上带着一丝害怕表情的脸。
　　“你……要打我吗……”
　　我很不客气地敲了一顿他的脑袋，“真笨！我是说我会哭啦！”我对他装出一副无药可救的脸。
　　“你会哭？！我好想看你的哭脸耶！那一定是很丑的！”
　　“你找死啊！”我握右拳准备好揍他，他立即抱着头，我见状不由得笑了起来，握着这个亲如弟弟的青梅竹马的手，然后撇了一眼自己的左手，对着他说。
　　唉，有些话还是现在说好。
　　“我用右手掐着他的可爱脸蛋，”听着，你以后要勇敢一点，不要再被人欺负了，那时我可帮不了你……你被一直以来依附着别人,别人不能一直帮助你,你要学会独立生活……嗯……还有的就是……”
　　他突然一脸厌恶地甩掉我的手，“你好像老太婆耶！”他一面说一面逃。
　　“Shit!臭小子，你找死！”我大喊起来。
　　那时的黄昏格外的耀眼。

　　*** *** ***

　　（NOW）
　　我一边揉着眼，一边踉踉跄跄地在走廊上走着。然后毫无预料地撞上一块如墙壁厚的结实胸膛。
　　“Shit!你这是干嘛！走路不长眼！”
　　咦？这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但又想不起是哪位中将人士。
　　我立刻抬起头。OH！怎么好撞不撞偏偏撞到这个天敌表哥！郁寒猛盯着我的双眼，刚才的怒气早已烟消云散，他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说， “哟！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是哪只青蛙在走廊上宽跳耶！”他调侃道。
　　真衰。偏偏让他看到我哭。
　　“唉呀，我的好好表哥，你的可爱表妹是青蛙，那你不就是青蛙表哥了吗？你拥有能荣登青蛙王子的宝座的资格耶，可喜可贺！！”
　　他脸色微变，眯着眼睛，“你当我是白痴吗？”
　　我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我当你是三岁小孩！”
　　话一出口，我就被某人的大号手掌猛地刮了一下，唔……我的头很晕耶！“哼！居然敢明目张胆的骂我？！你死定了！”他向我坏坏地笑。
　　“我哪有！我只是转弯抹角地说你罢了。”
　　他一手拎着我的衣领毫不犹豫地把我拖在他身后，我连反抗的力气也没有，就这样被他拖回教室。

　　一回到教室，我就被丢到一个无人的座位上，那个家伙大咧咧地坐到我旁边。
　　痛死啦！一点都不会怜香惜玉。
　　我顶着一副苦瓜脸想离去，对！去找许诺，刚才真的很对不起她啊。突然，一只大手紧紧地握住我的手腕，把我扯了回来。
　　“干嘛啦！”
　　“你要坐在这儿！”
　　“我才不理你呢！”我用力地打算甩开他的手，但徒劳无功。“放手啦！”我开始有点生气了。
　　“你坐在这我就放手！”他面无表情地说。
　　我根本没有力气掰开他的手，因为他捉住我的右手。
　　这时，其他人的目光都投到这边来了。
　　“寒！放开她吧！”一把好听的嗓音从我的身后传来，我的身体想触电一样颤抖起来。
　　“少见喔，你居然会帮别人求情，并且还是个女孩！”
　　原来你知道我是女的。我扁了扁嘴。
　　“我有事要问她。”
　　“那好吧。”郁寒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我的眉毛都开始打结了，死郁寒，原来你想陷害我！！忽然，我被人180度扳了过来。
　　一双清澈并带着一丝丝蓝色的眼珠立即出现在我眼前。
　　喂！！你靠那么近干嘛啦！
　　我感到我的脸越来越热，他双手一并放在我的肩上，他直直地看着我，与我眼对眼，鼻对鼻，他的气息准确无误地扑到我的脸上，害我的脸有种麻麻的感觉，心更是跳得飞快。
　　“你……你要问……什么……”天不怕地不怕的我居然口吃起来了，我真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他默默地看着我，过了许久才说话。
　　“算了，还是没什么。”语毕，他帅气地转过身，打算离开。
　　什么？！你居然耍我！！
　　这时，周围响一阵阵讽刺的笑声，而我身后的魔鬼笑得最大声，最刺耳。我的右拳猛地握起，怒火烧得比认识都要旺盛。
　　“柳、岸、澈！！”我是用吼的。
　　他缓缓地扭过头来。
　　我走过去一把扯住他的领带往下拉，在他的脑上狠狠地敲了一下，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所有的动作都是一气呵成，没有半点犹豫，并且全部都由一只右手完成。
　　所有的女生同时惊呼一声。
　　许诺愣愣地站在原地，张着嘴，脸比白纸还要苍白，睁着眼看着我。
　　我偷偷地觑了他一下。他虽然立刻站了起来，但仍愣愣地停在原地。
　　咦？难道是我眼花，我怎么看见他的眼比刚才亮了许多，嘴还翘了起来耶！但下一秒，他就立刻转了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而那个魔鬼王子，脸上挂着他专署的恶魔式表情，其中还夹着一丝趣味。
　　我有意无意地看了一下周围。
　　OH，NO！她们都给我送来充满怒恨，恨不得将我撕成碎片的目光。

　　“小星，你真的很厉害耶！”许诺小心地看了看前面唾液横飞的老师，小声地说。汗……难怪没有人坐前排。
　　“嘻嘻，习惯了啦，改不了啦……”我不好意思地说。
　　“拜托！我不是说这个啦！是你打了柳岸澈而他却一点都没有要反击啦！若是别人他一脚就把他揣到太平洋对面咧！”她的双眼闪着金光， “柔道黑带，打架功夫一流，有钱又有脸，还有那种爱理不理的帅性格，简直是帅、呆、了！还有啊…….”
　　“喂！等会下课怎么办？”我不留痕迹地把话题转了180度。
　　“呃……这个嘛……喂！叫郁寒罩着你不就行了嘛！郁寒他啊，有身材有样貌，打架功夫也是一流，成绩更是好得不得了啊，还有……诶！对了，你和郁寒是啥关系啊？”
　　我正想再次打断她的长篇大论，谁知她却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表哥。”提起他就有气。
　　“哇！小星，你很幸福啊，两位帅哥都……”她兴奋得手舞足蹈。
　　我一把将她按了下来。“你找死啊！”我愤怒地大声吼道。
　　“……”
　　“水星月！许诺！给我到外面站着去！”老师的声音突然杀了过来。
　　“是……”带着委屈的表情，我们俩乖乖地走出了教室。
　　“喂……小星，你故意的吧。喊那么大声！”她瞪着双眼揪着我。
　　我淡淡地笑了笑。“这么快就知道啦？”
　　“唉，我最了解你嘛！这样也好，下课就能溜！”她缓缓地靠着我的肩膀，眼中充满了担心和焦虑，她的声音在这无人的走廊上散开来。“小星，你为了澈付出这么多，但他却毫不犹豫地忘了你，记不起你们的点点滴滴，你觉得这样值得吗？我真的很恨他啊！你为了他还失去了……”
　　她的话迎来了一片寂静，有点凄清有点悲凉。
　　“不知道。我也想知道值不值得。”
　　“我想也是。想不到我们仅分开了几个月又再次见面，并在同你一个班！”她笑地比阳光还灿烂。
　　“我也想不到，你在我还有点不适应呢！”我回她一个淡淡的笑容，淡得犹如一缕清风。
　　“好啦，知道了，我继续帮你就行啦！你这人狡猾得像一只狐狸，想要的东西通常都不用自己动手，这叫什么来着，是火中取粟吗？”
　　“是火中取栗啦！我只是懒得动手罢了。“
　　“懒？你若是懒的话就不会弄成这副模样啦！“她调侃道。
　　“那个例外，除了这件事和与这件事有关的事外，我都懒得理。”我懒懒地说。
　　“那我的事你也懒得理吗？”她半警告地说，眼眯成一线。
　　“我哪敢啊！”这小妮子不生气还好，生气起来就不太好办呢！
　　“谅你也不敢！“
　　“就是嘛！“我松了一口气，庆幸，逃过一劫。

　　“铃……“悦耳的小课铃响亮地盘旋在耳边。许诺拉着我使劲地往外跑，比100米赛跑冲刺还要快。
　　“噔、噔、噔！“我们熟练地跳下楼梯。若不是有了5年被人牵着跳楼梯的经验，我早就摔到地上吃屎了！
　　原本无人的走道楼梯突然热闹起来，各级各班的学生陆续地从课室里走出来。就在转弯的时候，我感到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来自于一道灼热无比的目光，我停下了脚步。
　　“小诺，等一会……”
　　“嗯？”许诺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然后立刻露出了惊慌的神情，大喊道。“小星！！后面！！”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一股从身后传来的力量猛地推了一下，正个人向前倒。我立刻用左手扣住扶手，右手推开站在前面的许诺。
　　我可不想让许诺受伤啊！
　　因为力不从心，更因为我的左手使不上力。
　　我停了不够一秒就继续往下冲了。呜~~~~听天由命吧！只要不撞到脸就好了！（女孩爱美的天性）
　　我顾不得疼痛不堪地左手，紧紧地闭上了眼，听不清许诺说的话。在绝望中，一条手臂紧紧地揽住我的腰，把我整个人向后拉，然后贴上一个热呼呼地胸膛，肩上多了一颗头颅，那人的气息不断地涌进我的鼻子里，清新而又有点不稳。
　　“混蛋！是谁干的！”那人的声音在我耳边狠狠得响起。
　　我的心又一次不寻常地加速了。
　　“小星，你没事吧？！可恶，那个混蛋去哪了？”许诺怒气冲冲地喊道。
　　而我什么话也没说。
　　“喂，你没事吧？”那人关心地问。
　　“嗯，没什么大问题。”我低下头，正好看到他的手放在我的腰上，突然记起我正躺在那个人的怀里。
　　“耶？原来是柳岸澈哦！”许诺好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喊道。
　　什么？！柳岸澈！
　　我立刻拨开他的手，相触电一样跳了起来，红着脸对他说。“谢谢你！”
　　“不用。”他拍了拍上衣，幽雅地站了起来，大量了我一番，突然皱着眉，盯着我的左手。“你的左手……”他的声音有点抖有点惊慌。
　　我和许诺同时看着我的左手。
　　我傻眼了！
　　许诺尖叫，“糟了！！”她立刻掏出手机颤抖着拨了几通电话。
　　而我，无论怎么命令我的左手都毫无反应——我的左手泛着冰冷的紫红色。
　　这时，我眼前突然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