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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八章:直男老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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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才刚刚开动,水牛就扯住阮元沛的袖子喊:“大夫人,帮我调查苏卷卷那条腿是怎样瘸掉的。”
阮元沛侧眸瞄一眼这可爱的小动作,额角上一阵难以自控的猛烈抽搐,不觉重重叹息:“你为什么在意这个?”
“因为想知道。”水牛干脆且诚实,接着附加条件:“顺带调查他为什么回国。”
阮元沛皱眉,操控车子穿梭于车流中,保持缄默。
吴水牛了解这是拒绝的意思,于是进一步说服:“今天有人说了些奇怪的话,我感觉这必须查一查。”
“谁?”
“方鸽。”
“不认识。”
“B高的保健老师,他认识苏卷卷,似乎还挺熟悉呢,他……”水牛将视线投向前路,仔细将今天经历的重点叙述一遍,然后列出重点:“苏卷卷跟球球究竟是怎么回事?苏卷卷归国的原因并不简单?绑架苏卷卷的人有什么目的?大夫人,你不认为这其中疑点重重吗?就是考虑到球球的安危,我们也应该仔细调查清楚,对吧?”
阮元沛仔细地听完全部,却只感到烦躁,脱口就是一连串反驳:“难道你不认为这纯粹只是苏奕雷的个人问题吗?毕竟他是苏家人,再说B市上流社会的富人们,随手拎一个都可能经历过绑架或勒索,你过去不是从不关心?只因为跟燕裘沾边,你就要队员撂下手里的重大案件,而去掺和一件小事?不可能。”
多么干脆的拒绝,吴水牛深深地看了阮元沛一眼,满目欣慰:“果然是大夫人,真有担当。”
阮元沛顿感无力,拭掉一额黑线,苦笑:“向我谄媚也没用,队里最近事忙,腾不出空闲陪你疯。”
“不是哩,这是大大的正事。”水牛爽朗大笑,豪迈地拍打阮元沛的肩膀,说:“兄弟,振作一点,要拒绝也得先听我讲完。”
“……嗯。”阮元沛无奈低叹。
“其实我要你查这件事,还有一个重要原因。”话语顿住,吴水牛爱笑的脸上多了一抹凝重,语气也逐渐低沉。
多年养成的默契让阮元沛了解到事有蹊跷,他立即靠边停车,与吴水牛四目相对。
目光接触,倾刻间他们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熟悉,仿佛又回到那个任性组长和沉着副组长的时候,他们总是默契地处理案件,相互扶持,是公认的最佳拍档。
“今天中午袭击苏奕雷的是黑狗的人。”水牛对面露惊愕的阮元沛轻轻点头,唇角勾起笑纹,一如过去的自信:“是黑狗,过去的调查报告里面没有少了那些人。我们都知道黑狗为人狂肆,控制欲强得近乎变态,他绝不容许手下人单干。那么黑狗为什么要冒险在大白天绑架苏奕雷呢?要知道警方一直在关注他,只要被捉到一点尾巴,他就别想混了。他不会轻易犯错误,那是有什么促使必须冒险绑架苏奕雷吗?难不成黑市交易上缺了一个特殊器官,很不幸地苏奕雷身上长了一个?还是黑狗决定改行专营绑架?大夫人,你说这难道不值得关注吗?”
阮元沛再也不敢轻慢这问题,因为黑狗涉及一个非法贩卖人口及人体器官的□□组织,刑侦大队多次调查,重要线索将他们引向黑狗这当地的流氓头儿,只是再进一步的证据却一直找不着,案情胶住,这一直是特别刑侦队各人心中的一块疙瘩。
而且根据资料显示,黑狗充其量也只是组织中一个小头目,即使将黑狗关进牢里,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为了将该组织连根拔起,特别刑侦组极力追查,燕十六殉职的那一回就是他们接到线报后,计划捣毁实施非法手术的据点,却不料遭人背后放冷枪,不只害死了燕十六,也发现所谓的据点原来早已荒废,一切都是犯罪分子下的圈套。
如果苏奕雷这样的富家子弟也牵涉其中,的确十分耐人寻味。
“所以?”水牛认为思考时间已经充足,他需要保证。
阮元沛失笑:“嗯,我会着手处理。”
“好家伙,我就知道你很可靠。”水牛十分欣赏阮元沛的英明,热情地搭上好友的肩膀,笑意洋溢。
阮元沛也受到感染,笑开了,他再次发动车子:“那你最近就远离苏奕雷,也拉住燕裘,尽量减少与他接触。”
“那不成。”水牛断然拒绝,瞥上大夫人瞬间锁紧的眉头一眼,立即撇嘴抗议:“大夫人,我就是退化成一个婴儿,我还是我,难道你怀疑我的能力吗?”
“不……”只是担心。
但阮元沛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这种担心,掺上私人感情以后,这理由纯然的就是感人肺腑得让人吐血的言情对白,叫他怎么说?说了,这头牛懂得欣赏吗?除了叹息,他还能怎样?
“你现在只是一名学生。”最后,他只能想到这种理由:“不是还要应付奥林匹克竞赛吗?”
谈到让人恶心的竞赛,水牛就像干掉一杯苦茶似地瘪着嘴,可是想到儿子已经答应帮他补习,挤成一团的五官又立即放松,笑得别提有多甜蜜。
“大夫人,学生身份正好方便当间谍,不是吗?”
“你……”面对这样冲劲十足的一头牛,阮元沛无奈:“记得小心一点。”
“得了,我知道怎样操作。”总算尘埃落定,水牛哼着曲儿,心情大好,立即记起另一件事,随口提出:“大夫人,给我准备西装礼服。”
“学校活动?”阮元沛随口问上一句,车子拐进岔道,挂在后视镜上的铃铛轻摇,叮当响。
“不是,苏卷卷邀我参加派对,他说要穿礼服。”山民小子一脸厌恶:“唉,怎么会有人喜欢这种无聊的事情呢?”
打从刚才开始,阮元沛的心脏就跳得厉害,似乎血流得太快,额角也突突地发疼,他迅速的接话:“那就不要去。”
“不行,球球会去。”水牛皱了皱鼻子,嘀咕:“还不确定苏卷卷是不是觑觎我儿子呢,我要盯紧他。”
“燕裘很聪明,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阮元沛抿了抿唇,温声劝说:“你少为他操心一些,他已经长大了。”
水牛却不以为然:“球球是很聪明,但不代表他所做总是正确,就像他选择了跳级,选择了憎恨你,我就怕他把聪明使错方向了。再说,他就算长大了,却还是我的儿子,我不操这心怎么成?”
“……”阮元沛默默地将车子驶进车位,熄火,解安全带,喃喃:“就你这德行,少些瞎操心的事,燕裘就该省心多了。”
水牛把眼睛瞪得老大,盯着那下了车的身影,嘴巴差点合不上了:“我靠,大夫人你这张嘴越来越毒了。”
阮元沛回以轻轻一瞥,从后座提出某人的书包,上防盗锁,率先往电梯方向走,水牛跟上。待电梯到了楼层,出去的那会儿,阮元沛轻轻说了声:“要去就去,但注意别受伤。”
水牛立即把嘴角咧到脑后去,嘿嘿地笑:“得了,老子虽然年轻了,这身功夫可没丢,今天徒手揍五人,轻松着呢。”
“是吗?”阮元沛没有错过那年轻脸庞上张扬的神采,轻笑:“那周末去练练?”
听罢,吴水牛立即喜上眉梢,飞速应和:“好呀,就去老地方。”
过去他经常跟阮元沛上武馆去练,过过招,拼拼拳头,可畅快。隔上几个月,感觉离前一次已经是很遥远,水牛蠢蠢欲试,已经在盼望周末的到来。
没有忽略那份积极,元沛莞尔一笑,伸手搓差那颗绒绒短发浓密的脑袋:“好了,快去洗澡,把衣服换下来。”
“嗯。”水牛摸摸脑门,接过书包小跑走开了。
元沛乘机整理得来的信息,拟定一份方案,供明日布置队员工作用。五指在键盘上飞舞,他听见趿着拖鞋的脚步声响起,远远地走进厨房,接着就是煮食的声音,不久后饭菜香气飘来,唇角也随之轻轻扬起,阮元沛很喜欢这份安逸的归属感,过去他喜欢独居那份无拒无束的感觉,但今天他才发现有人同住也不错。
或许他可以留住吴水牛,直到……什么时候呢?
“大夫人,吃饭了。”
“嗯,等一会。”应上一声,阮元沛加快手上速度,争取时间写完最后一点内容,就听趿着拖鞋的脚步声渐近,他手上速度快到极致,却依旧赶不上强行合上电脑的手,最后只能忱惜地轻叹。
“饭菜凉了就没有营养。”
听这教训小鬼似的语气,阮元沛抚额失笑,抬起头准备揶揄这小子,却被入目的景象给整懵了,眼睛差点脱窗,下巴也快待不住了。
购买厨具赠送的粉红色滚花边贤妻型围裙,加上只着一条裤头的山民小子,等于……裸体围裙?
这是A 片么?
阮元沛感觉鼻腔涩涩的,心中响起危险警报信号,他赶忙别开视线,粗声粗气地喝阻:“赶快把衣服穿上。”
山民小子眉头紧锁:“干什么啦?我刚刚做好饭,热呐。”
阮元沛脑袋糊涂了,随口胡诌:“我看见你就冷。”
“那是你把空调温度调太低了。”吴水牛随手解下围裙扔阮元沛身上:“冷就盖着吧。”
阮元沛霍地跳起来,急速飙进浴室,速度堪比一级方程式赛车,关门的声音好似要拆房子。
独留在大厅的吴水牛挠着脑门,一脸困惑,嚷嚷:“大夫人,你拉肚子啦?”
“闭嘴!”
“啧,搞什么?唉,你不出来,我就先吃饭咯。”
没有回应,吴水牛干脆自己先吃饭,一边吃一边看新闻报导,好不滋味。
阮元沛再出来的时候,沉着一张脸,看见吴水牛已经穿上睡衣,脸色稍霁。
“大夫人,你便秘吗?”
“闭嘴。”
看完夜间新闻,水牛伸了把懒腰:“我要睡了,大夫人,记得帮我订礼服。”
“不订。”阮元沛吃着冷饭,吐了俩字。
吴水牛挑眉:“为什么?”
“没有尺码。”
水牛递出破掉的校服:“给。”
“不要。”
吴水牛实在不了解大夫人这是闹什么别扭,吊着眉梢啧了啧嘴巴,回嘴:“那你亲自来量。”
“……没有皮尺。”
“用手挪挪不就成了。”哪来这么多麻烦?
“……”用手挪?
目光往少年青春活力的身躯上转了一圈,阮元沛落下满额黑线,考虑着近期要不要去找个神父告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