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特】熟人大半全是奥》梣音

5、接纳及改变

　　本就是左右邻居，所谓的一起生活不过是利用奥特曼的神奇力量把当中的一面墙变没罢了。他们还是会一起出门一起回去，但唯一有所改变的，是他们的生活开始真正交织在了一起。
　　两个刷牙的杯子紧紧挨在一起，一个深蓝，一个浅蓝。黑色和白色的洗脸巾挂在同一根杆子上。单人床被换成了双人床，洁白的床单上铺着浅蓝色的被子，两个深蓝色的枕头依靠着彼此。
　　衣橱被换了个更大的，右侧挂着素色的衣服，左侧却空空如也，那是托雷基亚挂衣服的地方，但奥特曼哪里需要买衣服，不过都是拟态的样子罢了。但今后不同了。
　　环顾四周无处不在的属于自己的生活痕迹，托雷基亚的胸口又酸又胀，安心油然而生。可空空荡荡的衣柜让他浑身都不太舒服，于是托雷基亚提议道：“买衣服去吧。”
　　正在晾晒新床单的源弥生想了想托雷基亚不怎么变动过的衣服款式，嗯，的确需要买些新的衣服了：“好啊。”

　　但如果早知道会遇到这种事情，他绝对不会选择今天出门，在土坑里躺着的托雷基亚捂着疼痛的胸口，如此想着。

　　想着绫香市最近有些多灾多难，源如月检索了一下地图，决定去隔壁的上远野镇，那边和星山市的交接处有一片山陵，刚好又是周末，她想去山上找点野生的浆果，研究一款季节限定的慕斯给托雷基亚尝尝。
　　托雷基亚也很期待。源如月做的甜点用料都是如此普通，偏偏亲手做的甜点每一次都能吃出神奇的味道，要不是还得作为商品贩卖，他可以从早吃到晚，还不带不重样的。
　　这倒是要感谢奥特一族的体质了，吃多少都不会胖，而是会转换成能量可真是太好了。

　　源如月虽然有驾照，但并没有属于自己的轿车，想着上远野镇并不远但也不是很近，再加上到时候会带不少东西回来，就想着要不要租一辆车。这么跟托雷基亚说了之后，他这么说：“想飞吗？”
　　源如月愣了愣：“你的意思是？”
　　“说起来如月还没见过我原本的样子吧。虽然力量回复的不多，但”他拿出了一个小盒子，轻轻一拍变成了深蓝的面具，“不要眨眼睛哦。”

　　那一刻，她只觉得不可思议。
　　你能想象一个人在你眼前不过是瞬间就变成了完全陌生的样子嘛，她从未想过，也从未想过会发生这种情况。
　　“这就是你真正的样子。”她低喃着。
　　和绫香市的巨人不同，托雷基亚的眼睛是猩红的，胸口的能量灯被金色的封印所掩盖本身淡蓝色的光，身上有很多束缚带一样的装饰，体现力量感的同时也带来了一种别样的美感。
　　“我本来以为雾崎的形象已经很美丽了。但出乎我预料，你原本的姿态比我想象中的更美。”
　　这就是，她梦里的巨人。

　　“不害怕吗？”托雷基亚摸着自己的眼睛问，“这双眼睛，还有这个封印，不丑陋吗？”
　　源如月摇摇头：“不害怕，也不丑，我觉得很美丽，红色的眼睛像玛瑙一样很漂亮，”她小心触摸着他胸前的金色，“那个时候痛吗？”
　　“忘了。”
　　骗人的。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在博尔赫斯星的那一天，他其实很痛很痛，以奥特一族光明的力量将混沌封印在体内，两者力量带来的冲击痛得他发疯。

　　“一定很痛吧。”她说，“你以自身为笼囚禁了禁忌。它会反抗你，而你因此而受苦。”

　　如果不是无路可走，如果不是满足不了的求知欲折磨他到无法言喻的程度，他怎么会选择将一枚定时炸·弹捆绑在身上。
　　你是心思细腻的学者，你的内心充满了自问自答，若无人拉你一把，你便深陷沼泽逐渐被淤泥堵塞口鼻，渐渐窒息。
　　你曾有太阳，所以才会如此寂寞地遥望故乡，对吗？
　　你的太阳照耀了所有角落，却忽略了你，偶尔的光亮使你的阴影浓郁。
　　你也曾有过憧憬之人，所以当他也不敌负面情绪时堕落后，你才会开始思考光与暗的立场，把自己一步步逼成如今的模样。

　　“或许吧。”
　　由于角度缘故，托雷基亚没能看见她眼里有同当初自己如出一辙的深思。

　　他不会知道，她和他从某种层面来说是一类人——为求知而饥渴，为求知而疯狂——只不过不同的是，他在迷茫中走向疯狂，她在通透中成为疯狂。
　　正因为通透，她的眼中，倒映的是截然不同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她看到的只有灰色，托雷基亚是唯一的色彩，他是如此彷徨在灰色中迷茫的纯白色，披上了黑的外衣。

　　“我想要看看你眼中的世界。”她说，“托雷基亚，带我飞吧。”

　　第一次，有人说，想要了解他眼里的世界。
　　她会看到什么呢？
　　带着这样的好奇，托雷基亚用手心托起过于微小的少女，护在胸口，朝着目的地飞去，途中还略过了爱染科技的高塔。

　　试飞的爱染诚指着天空，一脸懵逼外加惊恐：“托托托托托托——”
　　要死要死要死，怎么又来了一个奥，还是这位唯恐天下不乱叫奥和怪兽族避之不及的奥！
　　“达令！”激动之余，他直接叫破音了，“一难刚平一飞冲天！”
　　“呀咧呀咧，不过是又一个奥特曼，社长还是一如既往大题小做呢。”名为达令的人工智能说道。
　　“你不知道啊达令，”爱染诚苦着脸说，“那位可是光之国宇宙警备队大队长的太子的自甘堕入黑暗放弃奥特曼身份成为恶魔的托雷基亚啊。”
　　他凝望着托雷基亚消失的方向，困惑极了：“但是为什么会在这个宇宙？”
　　“当当当当，社长，你今天有预约客人哦。”
　　“谁？”思绪被托雷基亚霸占的爱染诚完全忘了。
　　“凑澪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desu～”
　　“哦！！！！达令我们去会会他们！”

　　爱染诚的想法一奥一人都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卧在巨大的手心中，源如月看着飞速略过的地面和人流：“这就是你眼中的我们，那么的渺小，那么的脆弱，那么的不值一提。”
　　“奥特一族也不是最开始就是巨人，27万年前的奥特一族也和你们有着相似的姿态，但m78太阳不明缘由的爆炸，星云失去了太阳，为了生活，当时的科学家们研究了人工太阳，也就是奥特一族力量的来源等离子火花，但那光芒的力量太过于强大，所以人们进化成了你们眼中的巨人样子。在小学课本里称之为超进化事件。”
　　“进化。”源如月低喃，她问，“那雾崎的姿态也是你另一种真实姿态吗？”
　　“严格的来说是拟态。”
　　托雷基亚耐心地解释着在奥特小学里：“和地球生物自然繁衍不同，后来出生的奥特族人诞生于两个奥的光的结合，他们不存在人类的姿态。
　　奥特曼来到地球后无法从等离子火花塔中补充能量，地球上的阳光中能量也微乎其微，活动时间最多不过三分钟。所以为了方便行动，有三个方式。
　　自己选择符合心意的人类，和他们融合，一心同体，借给他们自己的力量，本质上身体是人类的身体，意识却是独立的。这个情况下当主导意识为人类时就是感召，主导意识为奥特曼时是附身。或者直接以自身变成人类的样子，就比如我，这是拟态。
　　源如月若有所思，她提出疑惑点：“你刚刚说附身时有主导意识，那是否会发生意识融合的情况？毕竟是两个生命体融合，假设说奥特曼多方面都是强于地球人，意识也不例外，那么根据拉马克的进废退论中生物本身存在着内在的意志力量驱动生物向高级发展的观念来看，等级较低的意识会本能与等级高的意识同化吧。”
　　“有这种情况发生。”托雷基亚说，“LP372星云支部的支部长艾斯就是人间体选择顺从奥特曼意识融为一体的。”

　　从人类变成奥特一族。
　　源如月眸光闪烁，而又如燃尽的烛光般熄灭。
　　说不心动是骗人的，但她不能保证自己和另一个奥特曼融合后还能作为主导意识，更何况这地球哪里来那么多奥特曼。
　　可她不能想象在自己死去后，他的生命中有另一个人闯入，代替她的位置陪着他寻找那永远找不到的答案和虚无缥缈的意义。她会嫉妒得死去。
　　这样的想法贪婪又丑陋，自恃清高又卑微如沙。

　　就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慢悠悠飞到了星山市上空，然后托雷基亚被猝不及防地空投给砸伤了。
　　哦，这一幕该死的眼熟。
　　被迫拉停的风马不愿意说话。

　　为什么骷髅哥莫拉会在这里。
　　被迫落地的托雷基亚只来得及护住手掌中的少女以胸口为天穹，重重砸在了地上。

　　“托雷基亚！”

　　她在叫他的名字。

　　“托雷基亚你没事吧！”

　　小小的少女在他的胸前叫着他的名字。

　　这一刻，托雷基亚都觉得刚刚那一下不算什么了。
　　这就是守护的感觉。哪怕世界毁灭，只要她还在，未来就还值得期待。
　　“没事。”托雷基亚把少女放在不远的山坡上，刚想转头去解决那个家伙，犹豫了几秒，才转身，微微偏头看向她，“在这里等我。”
　　“托雷基亚等一下，你是为了什么战斗？”她问。
　　红色的眼睛里倒映着她信任买的眼神。他听到自己这么回答：“为了保护你。”
　　少女笑了，她挥了挥手：“行ってらっしゃいー”
　　要小心啊。
　　蓝黑色的恶魔点点头：“行ってきます”
　　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