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乱堆》夜行爱衣锦

34、天堑

　　“那个秦演，他真以为我喜欢他，挺好玩的。”
　　听见路霄衍矜傲嗓音，站在门口的秦演欲推开门的手顿住。

　　他很快意识到，是有人故意叫他过来羞辱他。

　　秦演觉得头脑有些发晕，他想到路霄衍昨日还亲密抓着他的手，亲在他的脖颈上，抱怨他兼职都没时间陪他一起。

　　里边的人还在说话：

　　“霄衍，你还没玩够呀，当初我们打赌一个月追到就行，这都一年了。”

　　“是啊，他那张扑克脸，你真是辛苦了。”

　　“我玩够就跟他提分手。”路霄衍的嗓音熟悉而陌生。

　　秦演目光垂在捏着门把的手上，已经十分用力，还在细微颤抖。

　　里边有人笑出声，“这有什么好玩的？让他知道自己是个笑话不是更好玩吗？——我说的是吧，外面那个还不进来？”

　　秦演面无表情开了门，里边的几人一副看好戏或是讥讽表情看着他，最中间的少年无疑是众星捧月的存在，皎月般漂亮面庞神情绷紧，似乎没料到他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秦演，霄衍跟你玩太久了，识相点就自己滚吧。”路霄衍旁边的少年看着他说道。

　　路霄衍面色渐渐苍白，他抿紧唇瓣，神情难看。

　　秦演神情没有变化，他向来习惯压抑自己的情感，因而不算失态，“明白了，就到此为止吧。”

　　“秦演，你什么意思？”罪魁祸首反而质问他，表情难看到了极点。

　　路霄衍大概是从未被人拒绝，被人落下过面子，才选择这样捉弄他人感情的报复。
　　但感情对于秦演来说从来不是必需品，虽然感到难堪却并不能击溃他，所以他能保持冷静开口：

　　“路霄衍，我们分手，现在已经不好“玩”了。之前弄脏你的衣服我暂时没钱还你，我以后赚够再还你......”

　　想到那被他弄脏的t恤，上网搜了下要五位数，那时他就清楚与路霄衍绝不是一路人。

　　只不过惊奇于一个温室养出的大少爷愿意跟他挤简陋的筒子楼，尝试做菜却切到了自己的手，一脸委屈的要他给他包扎——回想一切真是十足滑稽。

　　路霄衍朋友嗤笑：“够了，反正你也让我们开心了，霄衍怎么会计较衣服这点小钱，以后别碍着我们眼就好。”

　　路霄衍和他的朋友一如初见的傲慢。

　　起初他不过是想多赚点钱替人站个场，看到对面混混堆里穿着干净校服的隽秀少年，就让他滚远点，怕两方打起来伤害到他。

　　后来他才知道，路霄衍才是争斗的核心，这个在学校稳拿年级第一的好学生，有个远亲是这个地方的地头蛇，混混之间的打斗简直是小儿科。那次有个不长眼的挑衅路霄衍，花钱买了许多不明所以去站场的打手，无疑都被修理一遍，而挑衅的人直接进了医院。

　　接着秦演在便利店兼职再次看见路霄衍，他大概心有不快，跟朋友打赌报复玩弄他。

　　一年不长不短，也发生一些事情。比如路霄衍骗他说被家里赶出来，硬挤进他家跟他一起住。

　　秦演的父母早早离婚，父亲抛妻弃子，母亲在厂里工作基本不怎么回家，所以就算路霄衍住进他家也没别人发现。

　　屋里没有洗衣机没有空调，路霄衍不只一次抱怨他家里空荡荡就像毛胚房，却还是赖着不走。

　　甚至学着炒菜，结果笨手笨脚弄伤自己，等秦演处理他的伤口还得再处理厨房。

　　不得不说，路霄衍情商非常高，他要是想讨人欢喜，几乎没人能够拒绝这样漂亮又黏人的少年。

　　路霄衍真是够下血本，他竟然能为了确认关系去亲他。
　　只有老款风扇嘎吱吹拂的夜晚，两个人都紧张得流汗，路霄衍追着他的唇瓣亲吻，暧昧水声交融，他漂亮眼里泛起雾气，微微失神，唇瓣红艳艳叫他：“秦演...秦演...好喜欢你。”

　　秦演呼吸不过来，往后躲，不小心推倒了旁边桌几的墨水，溅到了路霄衍的t恤上。

　　就这样确立了关系，他弄脏了路霄衍衣服，虽然路霄衍不要他赔，他还是偷偷去查了价格。算下来，他母亲就算不吃不喝辛苦工作两年才能买下这么一件。

　　不能得罪，不能拒绝，如隔天堑。
　　从开始秦演就知道有结束这天。

　　秦演静静看着路霄衍，漂亮少年也看着他，修长眉宇紧蹙着，大约是被分手后的不爽。也是，路大少爷什么都要面子，应该他来说分手。

　　不过已经撕破脸皮，就到此为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