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狐传》鱼亭晚

5、第一卷《辛宁篇》

　　又过了两天，陆判独自一人来到丞相府，也不能说是独自毕竟在他身边还有一位叫辛宁的小女鬼。

　　“大人，你来这里见谁啊？我好喜欢这里啊，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生活在这里，感觉这里好亲切。”

　　陆判伸手轻轻弹了她一下脑袋“我说小女鬼，你这脑袋里成天想什么美事呢”

　　“略略略”辛宁朝着陆判吐着舌头

　　陆判和辛宁在廊亭里待了有一会，才见远处走来一位身穿月牙白色的锦缎长袍随风轻摆，如诗似画的容颜笑容被踱上了一层光华，浓眉秀雅，鼻梁高挺，唇形绝美，脸庞白皙，棱角分明如鬼斧神工雕刻，如诗似画，而是他整个人的气质，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美，高贵与优雅，清华潋滟，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可谓是应了世人的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辛宁在心里比较着二人，他的美和陆判的美很不一样，陆判是那种风华正茂的男子，丰神俊朗，眼眸如水，唇瓣朱红，在世人的眼里，那是比女人更加性感的诱惑，这种诱惑不属于女人的娇柔俏媚，而是属于男人的魅力，一种不属于妖却比妖更勾魂摄魄。

　　二人真是一黑一白两个极端，一个平静如水，一个不羁如风，完全让人想象不到他二人的相处模式究竟是何默样，只是没等辛宁在胡思乱想就亲眼看到了他两人，非常愉快的坐下喝茶了。

　　是的，没有看错，他们一黑一白正在心平气和地聊着天喝着茶，还聊的非常愉快，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不过辛宁看着白衣男子，越看她越难受，不知不觉她就盯着男子掉下了眼泪。

　　她这一哭，陆判立马就注意到了，只是他不明白好好的人，怎么看着许随就哭了呢？他想出声询问，奈何还有外人在场他只好作罢，只能无声的用眼神示意“你怎么了？”

　　辛宁不清楚她怎么突然就流泪了，她只好调整好情绪，她对着陆判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不用管她。

　　也许是陆判看这边看的时间久了，许随也注意到了，他顺着陆判看的方向看了过来。

　　“啊判，你在看什么呢？”许随问道。

　　陆判这才回过神来，“没事”就是感觉好久没来你们丞相府变化好像还挺大的，就连装饰都变了，竟然还种上桃花了。

　　许随喝着茶，眼神清明的看向远方，神情复杂，语气缥缈。
　　“啊判，人都是会变的。”

　　随后又恢复如此，他看着陆判又道:
　　“啊判，你今日来找我应该不是为了叙旧吧？”

　　陆判点头，确实有件事情想来问问你，
　　“许随，你实话跟我说你和你舅舅家的大公子周江以及葛明究竟关系怎么样？”
　　“最近几年你怎么会和他们扯在一块？”
　　“还跟你这位大表弟走的如此之近？”
　　“我记得你不是最讨厌你舅公他们一家吗？”

　　许随笑的如沐春风“关系还能怎么样？他不过就是我的一位普通不能在普通的大表弟而已。”

　　“那周朗呢？你这位小表弟他不是从小就和你们丞相府走的很近吗？听说你父亲对他也很好，难道他对你来说也是普通在普通不过的小表弟？”陆判审视着许随道。

　　许随重复了一遍“周朗……”他并没有回复陆判这个问题而是开口说道。

　　“啊判阿，不是所有问题都有答案”许随神色平静如水，他看着陆判停顿片刻，接着又继续开口说道：
　　“我现在不能告诉你我为什么要跟他们在一起，我有我的苦衷，至于周朗他……我以后我告诉你，但不是现在。”

　　“那你知不知道周江和葛明二人跟最近的一起“十里河抛尸案”有很大关系，现在还牵扯到了你身上。”陆判语气激动。

　　陆判明显感觉到在他提到“十里河抛尸案”时许随的眼神有一瞬间明显变的不一样，不过转瞬即逝，就好似他看错了一般，不过陆判知道他没有看错没有人比他更懂许随。

　　陆判又恢复冷静“许随，你究竟在做什么，你可以告诉我，我不会害你的。”他说道。

　　许随摇头“啊判”，你还是这样热心就跟我刚认识你那会一样，只是当时你有一腔少年侠义，一心想当个刀客，我当时还笑话你是个中二少年，当时的我哪里能想到，你会突然去锦衣卫任职，短短的时间就做到了指挥使。

　　“阿判，这个选择你后悔过吗？”许随问道

　　“我从不后悔”陆判毫无情绪地说道。

　　这个回答在许随的意料之中，他笑了笑，“现在想想你当初说的，如果让我现在在回答你一次，我会觉得当个刀客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起码能远离这尘世间的尔虞我诈和痛苦磨难。”

　　可是“啊判”关于你问我的这件事我却不能告诉你，我只能跟你说，我不会犯错，也不会触碰法律底线，只是有些事情需要我去解决，那是我的责任。”

　　就像你的责任是捉拿罪犯凶徒帮人申冤，而我也有我的责任，我也有我想守护的东西。

　　许随的这番话让陆判沉默，他无话可说，因为陆判知道一但是许随认定的事情，别人轻易无法改变。

　　陆判很快就离开了丞相府。

　　在回去的路上，陆判出声询问辛宁，刚刚在丞相府你为什么会哭。

　　不知道，眼泪它就是不受控制的留了下来，辛宁缓缓道来。

　　陆判“嗯”了一声，你是在看见许随本人之后才出现的这种情况吗？”

　　“是啊！”辛宁回道。

　　“大人，我现在有点好奇我生前的身世了，它就像是一团迷雾，让我深陷其中却无法探个究竟”辛宁低着头喃喃的说道。

　　“可是我又很害怕自己知道真相的那一天”辛宁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是轻柔，大概不仔细听就会随风而逝。

　　“不要想那么多，毕竟事情还没有发生，以后的事情谁会知道呢”陆判语气平静的说道。

　　“嗯”

　　……

　　这日，陆判依旧要出门调查“十里河抛尸案”却在刚准备离去之时十二的大嗓门从外面传了进来“大人，不好了又发生一起命案。”

　　“死者是前不久刚刚任命的宣州刺史唐肖，唐大人的女儿，今天早上被人发现死在驿站之中，被发现的时候，人已经冷了。”

　　死者来头这么大？陆判站在门口愣了下，宣州刺史刚被派任，他的女儿就死在京城，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此刻驿站门口，已经被身穿黑衣的锦衣卫围的水泄不通，陆判出声问道“怎么了？”

　　“是唐肖大人家人听闻这件事赶了过来。”
　　没过多久，里面就传来一阵哭喊的女声，我可怜的女儿啊，你怎么就能被人害死了，这天杀的凶手啊。

　　“今日刚发现，属下便让人把这里围起来了。”十二说完，才推开正屋大门。

　　他目光循着他的动作望过去，神色一怔。

　　房内，唐莹一身粉色襦裙，神态安静的躺在软榻上，脸色红润有光泽，妆容精致，头发也被编的十分精致，显然是被盛装打扮过的，完全不像是被人杀害的默样。

　　特别是在阳光的照耀下依稀可见她面色红润，眉目间带着一丝兴奋，若不是他静静不动，这一幕只会让人觉得她是活人。

　　这死状也太奇怪了些。

　　陆判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模样的尸体，他出声询问十二：“请大夫过来看了？”

　　十二点点头，还不忘说道：
　　“原本明日是唐肖大人启程的日子，他家仆人今日在外久久不见他家小姐的身影，便出来寻她，仆人说，不管他怎么叫，他家小姐始终都是这番模样，便察觉不对，立马便去找大夫，又报了官。”

　　陆判顿了顿点头:
　　“仵作来过了吗？”

　　“能否查到死因？”

　　十二道:
　　“来过了，仵作说可能需要验尸，不过需要得到她家人的同意，”
　　“仵作说尸身无明显伤痕，死者生前也没有受到伤害折磨，没有外伤，再加上她走的安详，不确定是不是他杀，需要剖验。”

　　听见剖验二字，陆判脸上浮现为难的神情，这……。

　　话音未落完，外面便传来一声长细的声音：“我看你们谁敢动！”

　　她直接闯进案发现场，脸颊上挂着泪痕，发髻上的珠钗因为她动作都歪了些，“我家莹儿可是好姑娘，岂是你们说验就能验的？”

　　“可怜我的孩子，生前没被人欺负过，死后却要被人糟践。”

　　那唐夫人一手握着锦帕擦眼泪，眼见着她就要碰着唐莹的尸身，却被十二一手抓住，唐夫人她何曾受到过这样对待，她怒喊：“你可知道我是谁？”

　　十二哪里管这些，他对子唐夫人怒道:“我管你是谁，锦衣卫办案，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属于破坏现场，不管你跟死者是什么关系，请你离开这里”说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唐夫人，在还未确定令千金死因之前，令千金的遗体不能乱碰乱动”陆判这时语气也不算很好地说道。

　　唐夫人用力甩一下袖子，冷哼一声，她自幼都是被娇惯长大得，即使嫁人生子也从未受过谁的气，“你们怎么敢如此？”

　　陆判二人懒得搭理她，气氛有些僵持，听闻这边的吵闹唐肖走了过来语气歉疚道:
　　“陆大人，实在不好意思，我家这婆娘给你们添乱了，我这就把她带走。”

　　二人离开之后依稀还能听到他们的吵闹声“还不快走”
　　“姓唐的那可是你的女儿，你还有没有心……”

　　闹剧之后陆判转头目光落在十二身上道:
　　“这里我去查，你接着去查十里河抛尸案，去看看葛明和周江最近都干了什么？接触过哪些人？”

　　“是。”

　　屋内此刻就剩下陆判一个人，辛宁终于能开口说话。
　　“唉，他们可算是走了。”
　　“不能说话，这一上午可要憋死我了。”

　　陆判轻笑道：
　　“至于嘛”
　　“怎么不至于”辛宁眨着眼看他“大人像你这种焖鸭子你是不会懂我们话痨的痛苦。”

　　“唔？”
　　“你还知道自己是话痨”
　　“也算是有自知之明”陆判看着辛宁，微笑着揶揄着她。

　　“大人~”辛宁撅着嘴，说话尾音拉长。

　　陆判挑眉没眼看她。
　　“小女鬼，你说话能正常点吗？”

　　辛宁轻“哼”大人你这样说话是不会有女人喜欢你的。

　　“也就是我吧，不介意你性格这么差，还陪在你身边，陪你说话”说完，辛宁星星眼的看着陆判。
　　“大人你就说我是不是个好人？”

　　“　你看看十二 ，十一他们，平日里跟你在一起除了破案，他们都不会陪你唠嗑，还都很怕你。”

　　“哇”
　　“这么一想，好像真的就只有我不怕你呀。”

　　辛宁站在陆判眼前左看右看他的这张脸，也没看出来他哪里吓人，怎么他们都这么害怕你。

　　辛宁伸出两根手指放在陆判的嘴角处，用手往上提了提“大人，你应该多笑一笑嘛，这样他们就不会害怕你了。”

　　陆判拍开辛宁的手“无聊”他们怕不怕我又有什么关系？“呵”我又不在意。

　　“哎呀，大人。”
　　“你看看你，总是这样。”
　　“你这样，你那些属下就算想关心你，他们也不敢对你说什么。”辛宁说道。

　　“行了别废话，我要开始查案了，别耽误时间。”陆判道。

　　辛宁撅嘴“哦”查案就查案，你凶什么凶嘛。

　　听到辛宁这委屈的语气，陆判看着她无奈道，“我没有凶你。”

　　辛宁冷淡道:
　　“哦”

　　陆判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好啦，别气了，下回我语气好一点。”

　　辛宁这才高兴起来，这才对嘛，孺子可教也。

　　陆判摇头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