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狐传》鱼亭晚

12、第一卷《辛宁篇》

　　“　她被先皇宠爱了十五年，先皇更是把后宫里的其她妃嫔当成了摆设，她入宫仅仅半年的时间就怀上了安王，都说母凭子贵，这句话放在宸妃和安王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宸妃十月怀胎生下了安王，先皇不止宠爱宸妃，他宠爱安王甚至要远超于太子，后来更是有废太子改立年仅三岁的安王为太子的打算，当时太子已经快要成年，眼看就能上朝听政，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先皇被大臣们阻止了，这件事的后续也就不了了之。”

　　“在安王十五岁那年，也就是我五岁进宫赴宴的那一年，宸妃死了，死相十分凄惨，就算到了现在，茶楼里的说书人也依旧会讲起，这位长相艳丽的宠妃在她花信年华惨死，先皇下令，要让宸妃以继后之礼厚葬于皇陵，在宸妃葬礼之后，先皇十分伤心，还大病了一场，等先皇病好以后，安王又在皇宫大闹了一番，他把皇宫闹的人仰马翻，先皇却也没有怪他，甚至比宸妃在世时对他还好。”

　　“这事，在当时很多人都在说，先皇这样是因为他把对宸妃的爱放在了安王身上，但还有一部分人却说，先皇这样是为了赎罪，才会对安王这么好，对于第二种说法，很多人都不认同，他们认为先皇那么宠爱宸妃，对安王这么好只是因为安王是他们二人所生的孩子，对他好怎么可能是因为要赎罪，没人相信这个说法。”

　　“先皇日日寡欢，身体一天比一天差，而安王每次进宫都会和他大吵一架，在离开，没人知道他们父子俩为什么突然不和，变成如今的模样，可即便是这样，先皇对安王的宠爱仍旧始终如一，谁都没有改变，就连两年后先皇去世；留下的一份遗诏；上面写的也是让当今圣上不可杀安王，要护安王一世无忧，让他册封宸妃为继后，太子殿下如果不同意，那他这位储君就连这个皇位也坐不得。”

　　“太后身为当今圣上的生母，她当时还没死呢，先皇就已经越过她，要立继后，没有人知道当今圣上当时看到这份遗诏时，是什么样的心情，他到底还是同意了，太后娘娘也就是当时的皇后在听闻此事，她在宫里大发雷霆，一顿咒骂，不过她也清楚，不管她怎么骂，这也是改变不了的，宸妃这个女人活着的时候就一直压着她，死后还要来膈应她，他们这对母子真该死，先皇对她这位皇后的心也是真的凉薄，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天家无情，可他们这位先帝爷呢？”

　　“身为一个帝王他把他的一片真心都给了宸妃和他们的儿子，这对后宫其她女人如何不公，宸妃母子俩是太后一辈子的心结，直到她去世，这个结依旧没有打开。”

　　“宸妃她明明在十五年前就被先皇厚葬在皇陵，现在又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在看她如今躺在水晶棺中精致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死相凄惨。”陆判道。

　　“会不会和安王有关？”辛宁问道。

　　陆判看着辛宁，语气百无聊赖地说道 ：

　　“嗯。”
　　“除了安王，我也想不到有谁能这么大费周折的把宸妃弄到这里？”

　　“还把尸体用血水浸泡”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开口“可是他把宸妃弄到这里，究竟想要干什么？周鹏飞和周江这对父子，怎么又会和安王扯上关系？”

　　“安王……”

　　陆判这是第一次被案子弄到心烦，要说案子难破令他如此倒也还说的过去，关键不是案子难破，而是这两起案件背后牵扯上的人，从周府到丞相府，再到被陛下钦点的宣州巡抚，现在这里又出现一位权利滔天的安王，他们这里边每个人就算单独拎出来也都是一般人惹不起的，谁知道在接着查下去又会查出什么人。

　　不过，这些却不关他陆判什么事，别人惹不起，他却是不怕的，他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开口，他倒要看看这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辛宁见陆判眉头微拧，若有所思，走过去小声问他。

　　“大人，那接下来我们还要去哪里？”

　　陆判出声说道：“先回去吧，明日让十一他们先去查一下安王。”

　　“还得在去一趟周府。”

　　……

　　第二天，周府内。

　　一名小厮急急忙忙来到周江的住处。
　　“大公子，锦衣卫的人又过来了，老爷叫你去。”此刻周江正和葛明面对面地坐着说着话，突然被小厮的这句话给打断。

　　“锦衣卫？”

　　周江扬了扬眉，“锦衣卫这次来，有没有说又是因为什么事？”

　　小厮摇头，嘴上说着“公子，这小的就不清楚
　　了，不过小的听陆大人那意思，好像是还有什么事情要问你们。”

　　周江听着，眯起眼。
　　“行，我知道了”
　　“你告诉父亲，我一会就过去。”

　　小厮离开后，一直安静坐在一旁的葛明看向周江缓缓出声问道：

　　“公子，陆大人这是还在怀疑我们周府？”

　　周江点了点头。
　　“是啊”

　　葛明继续问道：“可是我们根本就没有啊？”

　　周江沉思道：“我们周府是没有……但是……”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道“我先过去看看。”

　　葛明点头“好，公子你去吧”随后他的目光就一直注视着周江起身离去的背影，直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他才回过头，离开此处。

　　周府内会客厅里，周鹏飞看着锦衣卫这帮家伙，他心底是真发毛，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把刀，何况还有陆判这位凶神，以至于厅内此刻安静无比，无人说话，周鹏飞心里这个煎熬啊。

　　好在这个时候，周江走了进来，见满屋子里都是锦衣卫，比上次来的人还多，他先是楞了一下，之后又走到他父亲周鹏飞身旁，继而又看着陆判笑着一脸温柔问：

　　“陆大人今日到我府上，怎么这么大的排场？”

　　陆判没有回答他。

　　周江依旧笑着说：“不知，陆大人今日找我们父子俩有什么事情要问？”

　　“二位可是去了凌云山？你们和安王是否熟悉？”陆判的声音冷若冰霜。
　　周江原本微笑的表情楞了一下，周鹏飞也下意识抬头看向陆判。

　　“大人问这是何意？
　　“这跟十里河抛尸案有何关系？”

　　陆判表情依旧冷漠。
　　“你们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

　　周江却道：“陆大人，我们父子俩有权利选择想不想说，这个问题诉我们无可奉告。”

　　周鹏飞也道：“是啊，如果陆大人是想要问关于案件的问题，我们可以全力配合，但是这件事确实不方便说。”

　　陆判冷笑了一声，“这可由不得你们，既然二位不想说，那就只能请二位去一趟北镇抚司喝喝茶，唠唠嗑，说不定到那时，二位就愿意开口说了呢！”

　　陆判说完这话，便朝着锦衣卫的人使了个眼神，锦衣卫的人立马会意上前，准备压着二人。

　　周江和周鹏飞见状，都皱起了眉头，这陆判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周江出声道：

　　“慢着”

　　陆判挥了挥手，示意锦衣卫的人停下动作。

　　周江道:“陆大人，你这行为，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这是打算威胁朝中大臣？”

　　陆判挑眉：
　　“呵，威胁？”
　　“周大少爷要是这么理解我也没办法，那就是威胁吧”

　　周鹏飞喊道:“陆判，你别欺人太甚，你身为锦衣卫指挥使，难道就可以如此无法无天了？威胁朝中大臣？你就不怕被圣上知道怪罪于你？”

　　“铮”一声，绣春刀发出金属独有的嗡叫，寒芒从陆判指尖透过。

　　“那又如何？”
　　“今日就算在这里的是天王老子，我陆某也照审不误！”

　　周鹏飞：“你不就是想知道我们为何会去凌云山？”

　　陆判：“哦？现在想说了？”

　　周鹏飞:“陆大人你日后一定会为了今天的行为后悔的。”

　　陆判面无表情道:
　　“这就不劳二位操心了。”
　　“说吧，为什么去那里？”

　　周江道：“我们父子俩能去那里，是因为有人让我们帮他去那里查一些事情，就这么简单。”
　　“至于安王，我们根本不熟，更不可能跟他有任何关系，既然大人的问题我们已经回答了，大人可满意？”

　　“既然你们不熟悉安王？那你们去那里是听谁的话？这个人是谁？”陆判冰凉的声音再次响起，像入骨的冰刀，他审视着二人。

　　“我们能去那里，是因为我们是听圣上的话，圣上让我们帮他去那里查点事情，我们父子俩才去的凌云山。”

　　“可是我们到了那里，却是无功而返，什么也没查到，还辜负了圣上的嘱托。”周鹏飞无奈道。

　　“圣上？”陆判微愣，这和圣上有什么关系？
　　“圣上为什么是让你们去查？而不是宫廷侍卫去查？”

　　周江摇头道：“不清楚，就是突然有一天，圣上秘密出宫，来到我府上，让我们去查近些年安王都在那里做了什么？从那之后我们父子二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那里，直到现在差不多翻遍了整座凌云山，都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我们不清楚圣上为什么要私底下查安王，但是身为臣子，既然圣上吩咐了，那我们也只好奉命行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