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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第 1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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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争给年承旭请假的时候,对虞冬实话实说,假是很容易就请到了,但虞冬非常担心。
听着陈争的描述,虞冬眼睛瞪得贼圆。
毕竟虞冬没有见过年承旭那个样子。
陈争给自己和许星然请假就更简单了,都不用跑去找两位老师,直接由虞冬出面去帮忙请假。
回到学校大门旁的广告牌前,陈争惊呆了——
许星然那个神经病居然靠着广告牌睡着了。而年承旭因为双腿被许星然抱着,双脚也被许星然裹着,只能侧身靠在广告牌上,看上去呆呆的。
“你俩不愧是火象三傻。”陈争长长地叹出口气。
年承旭不懂是什么意思,抬头望着陈争。
“火象三傻,”陈争边说边弯腰试图叫醒许星然,“你,白羊,他,狮子。”
年承旭还是不懂,伸手拍了陈争一下。
陈争一愣,以为年承旭不让他叫许星然醒来。
“……”
相顾无言后,陈争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咂舌道:“虽然我是水象三骚,但我还是傻一次吧。”
年承旭盯着陈争,然后拿笔在本子上写道:[你在説什麽]
“啊,”陈争立马懂了,“我就说你又打我又盯我看是干嘛呢,我寻思我也没惹你——”
还没说完,年承旭又拍了他一下。
“……”
陈争愣了一会儿,不可思议道:“我发现你今天脾气挺大啊?”
年承旭静止几秒,吸了口气,第一次有了一种想法。
——陈争废话真多。
察觉到年承旭似乎在忍,陈争更加不可思议。
莫名觉得今天的年承旭很鲜活。
就比如那个悲鸣般的尖叫,又比如此刻的拍打和忍耐,全都和去年年承旭扇了他一巴掌时一般,非常鲜活。
想着想着陈争登时一激灵,生怕年承旭不忍了扇他一巴掌,连忙解释道:“我在说星座,你是三月最后一天的生日,所以是白羊座,他是八月八号的生日,所以是狮子座,我是二月末,双鱼座,你俩是火象星座,我是水象星座。”
年承旭定定地听着,听完点了点头,想了想又拿笔写道:[五月二十號是什麽星座]
“啊?”陈争没想到年承旭会这么问,疑惑但还是解答:“金牛座,土象星座。”
年承旭到底不懂什么星座之类的,问出苏启明的星座也不知道再问什么,点点头就靠回广告牌上。
“怎么了?”陈争有些好奇,“哦对了,土象星座也有说法,叫土象三憋。”
这次陈争长记性了,毕竟年承旭手劲大+粗鲁,一巴掌扇上来特别疼,他受不了那一巴掌,看年承旭是之前的那种反应,自觉解释道:“我刚研究星座不久,就给你用比较大统的话来说吧——土象三憋的脸上没长嘴。”
年承旭眨巴眨巴眼睛,不明白,苏启明明明长嘴了。
[沒長嘴巴是怪物]
年承旭写好字,把本子对着陈争举起来。
陈争双眼瞪圆,半晌后困难地呼吸了一下。
“我说的没长嘴不是没长五官的嘴,是能憋到就像是脸上没长嘴,懂否?”
年承旭摇了摇头。
“……。”
陈争深呼吸了一下,摆了摆手:“算了,不说了。”
年承旭盯着陈争,然后伸手又拍了陈争一下。
“啊!”陈争忍无可忍地叫了一声,咬牙切齿道:“你今天怎么这么反常?换做平时,你明明是那种‘说就说,不说就算了’的。你看看你光这一会会儿拍了我几次?太反常了。”
年承旭又盯了陈争一会儿,靠回广告牌上,还把眼睛闭上了。
陈争傻眼了——
年承旭这是不理他了。
年承旭到底为什么这么反常?!!!
到校时间已经过了,也没学生再围着广告牌看他们三个,陈争现在不光觉得许星然是神经病,还打心底佩服这个神经病——按照时间来算,许星然睡着的时候还在被学生们围观着。
许星然心这么大?
周围人都跟看猴似的,许星然还能睡着?
狮子座不是最好面儿吗?
不愧是神经病。
就是苦了他的臭宝,陪着许星然被当猴看。
陈争叹了口气。
“叫醒他吧,”陈争挪了挪屁股,咂声道,“坐地上长痔疮了。”
年承旭睁开眼睛看了看他,在本子写道:[真的嗎]
陈争愣得要命:“你今天真的反常,居然怀疑我!”
年承旭眨了眨眼睛,把本子放在腿上,一只手撑地,另只手摸了摸屁股,然后拿回本子写道:[我的屁股不難受,醫院裏的人,長痔瘡屁股會難受]
“……”
陈争暂且丧失了语言能力。
本不知道许星然要什么时候睡醒,结果过路的大人们询问过N次后,民警停下车担心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这下陈争不敢含糊,老老实实全交代了。
民警正在斟酌,只见陈争两三下掏出请假条:
“警察哥哥,我没骗人,我们真的请假了。”
民警确实年轻,陈争叫哥哥没错,只是民警第一次有人这么叫自己,一时半会儿没能接受:“啊,好。”
陈争看到警察哥哥的脸好像红了。
“……”
“你看他脸红没红。”陈争捂着嘴在年承旭耳边小小声问。
年承旭看向民警,片刻后也捂着嘴——
然后又收回手,拿笔在本子上写道:[紅了]
陈争愣住了。
——有一个瞬间他以为年承旭要对他说话了。
最终许星然被民警叫醒,因为之前哭过,眼睛浮肿眼角发红,意识回笼就开始给年承旭穿鞋子。
见他一句话也不说,陈争又开始恨得牙痒痒。
天气很热,睡一觉醒来也不会感冒,许星然扶着年承旭站起身,张开双手道:“我抱着你。”
年承旭看着许星然,然后伸手搂住许星然的脖子。
这种猴子挂身上的抱法陈争见过很多次了,但此刻看着怪得要命,因为许星然是个神经病,因为年承旭今天很反常,理由很多,但都不能说明什么。
“我们去批发袜子卖好不好?”许星然侧过脸看着年承旭,语气温柔地就像是在哄。
年承旭脖子后倾看了看许星然,点点头又趴回许星然的肩膀上。
陈争又开始愣得回不过神:“欸不是,你为啥不反问他,你不是很反常吗?”
许星然像是双腿裹着风,走得极快,根本不给陈争提问的机会。而年承旭已经闭上了眼睛,看上去也不打算理会陈争。
“……”
陈争已经记不清自己第几次气得牙疼了。
别人在学校上课,他们三个跑去市场批发袜子。
老板娘看到三个背着书包的学生,一个还趴在另一个的肩膀上睡着了,老板娘愣得都忘记怎么招呼生意了。
许星然看袜子的样儿各选了几双。
当然,许星然没亲手选,他双手抱着年承旭,陈争千万个不愿意也得代劳。
看着许星然对一双双袜子扬下巴,示意“这双”“那双”,就像是在享受服务,陈争简直想把许星然的脸捶肿。
买完袜子,袋子由陈争提着,和抱着年承旭的许星然走出市场。
陈争不知道许星然干嘛要突然莫名其妙卖袜子,而且看情况是今天不卖以后才卖,很可能是一时兴起来批发袜子,陈争更气了。
回到民宅那一片时许星然在奶奶家门口接过陈争手里的袜子袋,道:“谢谢,你走吧。”
陈争睁大眼睛:“你还会说谢谢呢?还有,我怎么觉得你也这么反常?说个话居然心平气和的。”
许星然并未理会,抱着年承旭自顾自转身打开院门走进去关上门,留下陈争一个人站在门外被太阳晒。
陈争心里咆哮——
刚还说什么来着?
许星然很反常吧?!
会说谢谢但都不把人往门里让一下,一点都不懂得待客之道!
果然礼貌是假的!心平气和也是装出来的!
虽然请假了,但在上学期间待在卧室里,甚至是家里,只会莫名带给陈争巨大的压力和负罪感,陈争路过家门时连头都没转,直接回了学校。
还有不到一周时间就毕业考了,许星然却在年承旭醒来后,就带年承旭去民宅的大路口卖袜子。
之所以称为大路口,是因为这里相比别的路口要“繁华”,诊所、饭馆,还有地摊之类的都聚集在这里。
许星然把准备的布单铺在路边,再拿着袋子取出袜子,一双双往上面摆。年承旭坐在许星然拿来的小板凳上看着,有些不明白——他见过的专门卖袜子的地摊都是以“一大堆”的方式摆放的,就像是直接拿袋子倒上去。
不一会儿就有来路口逛地摊的邻居认出许星然,大婶手里提着买来的菜,惊讶道:“好孩子,怎么没去上学呀?怎么还……卖起袜子了?”
许星然坐在年承旭身旁的小板凳上,抬头看向大婶,转而以一副很乖的模样道:“因为快放暑假了,想要出去玩,可是没有钱,不想用大人的钱。”
大婶显然没懂“不上学”和“出去玩没有钱”存在什么直接性的因果关系,愣了愣就像被操控一般蹲下来挑袜子道:“那我也买几双吧。”
年承旭眨巴眨巴眼睛,转头望着许星然,只见许星然又变回了那种没什么表情的状态。
因为是初次尝试,许星然批发袜子的数量并未过多,大婶以给家里人一人一双挑完袜子付钱时,地毯上的袜子已经少了一溜。
袜子卖得很快,大人们多半都是和大婶一样的理由注意到袜子摊——上学时间,怎么不上学,还来卖袜子。
再加上混在以卖菜和水果为主的地摊中的袜子摊尤为显眼,总有大人经过时会投来目光,可能袜子摆列得很整齐也是一大重要原因——可以直观地看到自己想买的款式,不用费劲白列地伸手去在一堆乱糟糟的袜子里拨来拨去。
许星然试着从开始就让年承旭收钱,到最后卖袜子的钱全在年承旭手里。
因为袜子不算多,一双袜子也不贵,而有些大人就只买一双,所以收到的钱几乎都是硬币,许星然把它们换成纸币,重新交给年承旭。
“好了,你回去把这些钱存着吧,去大陆的时候用。”
许星然起身收拾地上的布单,“你现在有钱了,所以不要担心了,等考完试放假了我陪你去找学生兼职,到时候再赚一些,就够去大陆用的钱了。”
年承旭望着许星然,又收回视线看着手里的钱。
直到平时放学回家的时间许星然才带着年承旭回去,之前回来的时候铁奶奶不在,也就没问什么,况且许星然把小板凳和布单都放在了院子里,等奶奶午休的时候再出去拿进来。
年承旭不懂许星然做的这一系列的事情,只能跟在许星然屁股后边看。
下午到校时,虞冬对年承旭好一通看,确定年承旭没事才放心。
但虞冬因此更为不可思议——年承旭和平时并无差别,要不是真的从年承旭尖叫时在场的学生口中确认,他都觉得陈争是在为了请假“不择手段”。
一直到考试之前,仇逖都没来学校,应该是在家复习,左护法的位置一直空着。
这也是能理解的事情,毕竟考试前夕自家从没打过架的儿子突然打架,仇逖的家长怎么样都是不放心的,还不如让儿子在家复习。
最后一门考完,年承旭听到讲台上的监考老师笑着和教室里的所有人说了一句“好了,让我们说再见吧”。
年承旭听着周围人的声音,这才知道——考完试连教室都不用回,可以直接离校了,之后的成绩单也不用到校领,而是以家长群的方式公布。
也就是说,经此一别,就再也不返校了。
年承旭直愣愣地坐着,直到考场里的人一个个走完——
“嘿!干嘛呢你?”陈争蹿进教室,抬手在年承旭眼前晃了晃,“考完了还坐着干嘛呢?走啊,舍不得你这第一考场的一号位啊?”
年承旭终于眨了眨眼睛,感觉眼睛难受就伸手揉了揉,然后点点头起身,和陈争出了考场。
走在烈阳下吹着热浪般的夏风,蝉鸣在耳边直荡,陈争觉得自己畅快极了,六年的学习终于结束了,可以缓口气了,哪怕之后还需要学习,但那也是三年和三年,不会像六年那么长。
“哈哈——!”
陈争忽地笑起来,眼泪也跟着淌,大鹏展翅地往前跑,直到泪痕被风干,再跑回来对年承旭撅嘴道:“我发现你现在怎么不跟着我了?以前我跑你肯定就会跟着跑。”
年承旭听不懂陈争在说什么,摇了摇头。
陈争叹了口气,吸了吸鼻子,重新笑起来道:“那好吧,以后我跟着你。”
毕业考试和期末考试不同,许星然到七月份才放暑假,也就是说年承旭有二十来天的时间不和许星然一起上学,一起放学。
许星然似乎都对学校失去了兴趣,想要每天年承旭陪着他到校门口、接他放学,又怕年承旭一个人走在路上不安全。
但是年承旭并不是待在家,也很忙,古筝班和芭蕾舞要学,各种训练有条不紊,除此之外还要进行花滑考级。
“你家小鬼可以着手参赛了,”沈唐高兴地说道,“虽然是第一次参赛,但还是得找个编舞,我家宝贝毕竟不是专业的。”
宋宇泽不加掩饰地瞪他:“能不能不要你家宝贝的叫,不就有个女朋友吗。”
“NO,”沈唐神气兮兮地摇了摇指头,凑近小声道:“已经求婚了。”
“我靠,”宋宇泽震惊地睁大眼睛,“真的假的?”
“骗你干啥。”
回去的路上下起了暴雨,年承旭趴在车窗上望着。
宋宇泽感觉到熟悉——玻璃被雨水浇灌,车窗外的景色模糊不清,有什么可看的,就像当初坐飞机的时候,明明什么也看不到啊。
“欸小鬼,”宋宇泽试图转移年承旭的注意力,开始聊天,“想好国中去哪所学校了吗?我听皮皮说你去哪里上学他都跟着你,还坚定地说要说服他妈,你俩一起上下学哥放学,远一点也没关系,主要得是你想去的学校。”
年承旭回头望着宋宇泽,想了想,摇了摇头。
没想过。
年承旭甚至连市区有哪些国中都不知道。
“那你回去想想,”宋宇泽伸了个懒腰,“哥和你宋爷爷去给你办入学手续。”
回到家时许星然立刻跑出来迎年承旭,还伸手紧紧地抱住他,在肩膀上埋头道:“我好想你。”
年承旭站着让许星然抱了会儿,进到卧室拿出本子和笔写道:[你説的男中在哪裏]
许星然愣了一愣,想起曾经说过搬家的原因是要在附近的男中念国中,也说过要年承旭和他念同一所国中,可是——
“男中全是男生,”许星然莫名涌起一些情绪,皱眉道,“我不想要你在那种环境念书,你还是去别的国中吧,我倒是也会来陪你的。”
年承旭望着许星然,片刻后点了点头。
许星然一下高兴起来,牵起年承旭的手裹在自己的手心:“恩恩!”
然后又害羞起来:“你来床上吗,我想抱着你。”
年承旭视线又从手移上来望着许星然。
许星然抿唇垂下头,被去书桌去了本书的年承旭拉着坐到床上。
年承旭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许星然扭捏了一下就立刻把脑袋靠上去。
“你在看什么书呀?”许星然贴着年承旭,心里很满足,抬起头把下巴搭在年承旭的肩膀上望着年承旭手里的书,“这本我没见过,是你在图书馆新借的吗?”
年承旭点了点头,合上书把书名给许星然看。
陈争本来是打算一放暑假就去大陆的,结果因为许星然放假的时间而作罢,不过也因此得以好好地制定一下出行计划。
大人陪同是个问题,说实在的陈争不想大人陪同,但是自己也才十二岁,年承旭和许星然更加小,这种正儿八经的出远门陈争还是第一次,陈争自己也有也虚,害怕出什么事。
等到许星然周末放假的时候,陈争去找两人商量大人陪同的问题,让他没想到的是许星然和他想的一样,对大人陪同不屑一顾,甚至流露着自然而然的嘲讽。
可是想归想,不能真的没大人陪同,陈争严肃地道:“必须得有个大人陪咱们,咱俩都没去过大陆,而且要去的城市年承旭也没去过,况且年承旭——”
陈争连忙顿住话音,瞅了瞅年承旭。
许星然知道陈争什么意思,就是怕年承旭又发生上次突然尖叫跑掉的事情,不说别的,光是最基本的——年承旭跑得太快了,他俩就算立马去追都很可能追不上,身处人生地不熟的城市是绝对不能这样的。
“宋哥毕业了,”陈争边思考边道,“但是我问过宋哥有没有时间,他说要在派出所实习,况且实习完不一定留在原来的派出所,正忐忑呢,估计是有时间也没心情玩。”
许星然想了想,无话可说,毕竟他身边认识的大人没几个,况且陪同去外地游玩的人数更是为零。
年承旭在两人脸上看了看,拿本子和笔写道:[你們打電話問問虞老師,他說下一届從一年級開始帶,很閑,還問我想不想再去大陸玩一次。]
陈争看呆了,愣神地眨眨眼看向年承旭:“真的啊?那我去打电话问问——”
许星然打断他,蹙眉道:“出去玩都有老师在旁边,你难道没有一种被监视的感觉吗?”
“……”
陈争听得震惊,又愣神地看向许星然,“你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咱们是去玩,谁陪着无所谓啊,又不是要干偷鸡摸狗的事,哪怕警察陪着又有什么,只要是个让咱们家长放心的大人就行了啊,虞老师和咱们家长都认识,我爸妈和你奶奶更容易答应。”
许星然眉还蹙着,偏过脸,双手抱在胸前,不说话了。
“……”
陈争到现在还记得年承旭不理他的事,现在再看到许星然不理他,只觉得这两个人的态度就好像双胞胎一样。
“我还没跟我爸妈说,”陈争不想理会许星然,自顾自说着,“你也找时间和你奶奶说说,咱们去大陆玩的事情,我回去就给虞老师打电话——年承旭,你把虞老师的电话号码帮我写在纸上。”
陈争去大陆玩的事告诉石英和陈仲是具有难度的,搞不好说到一半就会被石英揪耳朵挨训,但是今时不同往日,陈争现在不光已经敢于像当初态度强硬地和石英要求在医院多待,还敢保持住强硬地态度去追寻个结果。
甚至是在选择国中的事上。
石英之所以原本打算陈争去大陆念初中,就是因为摇号的原因,摇号取消的事情算是缓解了石英的焦虑,但都不用想,石英肯定会让陈争去好的国中。
但陈争态度强硬地要和年承旭上同一所国中。
这就是陈争与以前的不同之处——他再也不是那个,只能躲在卧室门内听石英的决定,只能哭,只能被操控的“软柿子”了。
陈争有时就会想,假如年承旭的学习不好,石英还会同意他寒假的时候不补课、和年承旭一起上同一所国中吗?
或许还有因为张澜和石英的关系好的原因存在?
但实话实说,陈争并未看出两人的关系有多好,张澜那么女人神出鬼没的,只有在以前那样向石英倾诉的时候才会依靠着石英。
石英并未看出这一点吗?
怎么可能,石英可是生出他这个小人精的大人精啊。
一周课过去许星然蔫巴了,有事没事就贴着年承旭,得知年承旭要教他学习,许星然两眼一瞪——开始靠在年承旭肩膀上装死。
毕业后年承旭不用写作业,而且没有国中的课本,也不用教陈争学习,这就导致平时年承旭在陈争家写作业的时间现在都空出来了。
因此许星然像是掉进蜜糖罐里。
——可是这些时间用来贴着年承旭可以,用来学习就太不可了。
“好累啊,”许星然坐在书桌前打了个哈欠,对年承旭眨巴眼睛,“我们休息吧,不要学习了。”
年承旭转头看着许星然,点了点头。
——年承旭看不出许星然在撒娇,以为许星然真的很累,累到无法学习。
许星然心满意足地贴着年承旭,脑袋靠在年承旭的肩膀上望着窗外的蓝天,听着热烈的蝉鸣,忽地觉得,自己一辈子只会有一个夏天,其余的夏天都是在和这个夏天作比较。
因为等到下次年承旭毕业就是三年后了,况且,三年后也许年承旭就长大一些了,会不会让他贴着都是未知的。
所以许星然很想珍惜这个夏天。
“我教你弹钢琴好吗?”
许星然回头望着年承旭的脸,随即睫毛轻颤地垂眸亲了一下。
年承旭感觉有些痒,伸手挠了挠脸,因为是冷白皮,立刻显出红印,被许星然握住手道:“不许抓,抓红了。”
年承旭转头看了看许星然,又看了看自己被抓住的手,点了点头。
“我教你弹钢琴。”
许星然这才继续方才的话题,把头靠回年承旭的肩膀说道:“我在这个夏天教你弹钢琴,以后看到你弹钢琴,我就会记起这个夏天,而不是靠那些,只有我在看,你却在看书的蓝天和蝉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