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夏》南初镜

28、【Part4】 曼倾岳（4下）

　　那天我准备去奇才家找他的。
　　他人不在，开门的是奇夜。
　　我一直觉得奇夜给我古怪的感觉。我并不清楚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却十分清楚这个男人身上有着一些秘密。从来不说。风化在心底。老死也是闷在心里。
　　然而看见我，他的表情变得随意起来：“你找阿弟？”
　　我点头。他随即让出一条道：“进吧，他从出版社还没有回来。你等等吧。”
　　然后转过身并不看我，自顾自的一边扫地一边哼着曲子。
　　很老的一首曲子。
　　“……这日子不再绿，又斑驳了几句，剩下搬空回忆的我在大房子里，电影院的座椅，隔遥远的距离，感情没有对手戏你跟自己下棋，还来不及仔仔细细写下你的关于，描述我如何爱你，你却微笑的离我而去，这感觉已经不对，我努力在挽回，一些些应该体贴的感觉我没给，你嘟嘴许的愿望很卑微在妥协，是我忽略你不过要人陪……”
　　他的音色很正。只不过这首歌在他听来却是很无奈的。
　　我记得元旦联欢的时候阿凯被我们学院的院花强行拉进来参加并被强迫唱歌的时候就是这首歌。不过阿凯的声音没有他的沧桑，是一种淡淡的无奈，随即被风吹散了。后来才发现原来阿凯唱这首歌并不是偶然，在高中的时候他经常唱这首歌。
　　再后来，很多年都没在听过。
　　今天偶然听这个男人唱出来，居然别有一般滋味。
　　他没有注意我，只是继续的擦地唱歌：“……这感觉已经不对，我最后才了解，一页页不忍翻阅的情节你好累，你默背为我掉过几次泪多憔悴，而我心碎你受罪你的美我不配……”
　　“你喜欢《距离》？”我陡然打断他。
　　他停住，偏过头看我：“距离？什么距离？”
　　我进一步解释：“就是你刚刚唱的那首歌。”
　　他再次低下头拖地：“我只知道它叫《我不配》。”
　　我只能道：“它们是一首歌。”
　　“我知道，”他打断我的同时很不礼貌的瞥了我一眼，“只是我更喜欢《我不配》这个名字。因为——”
　　“因为什么？”我猛地接了下去。
　　我知道我不应如此多嘴，但是却忍不住想知道他的一些秘密。
　　他手僵了一下：“不因为什么。”
　　“你刚刚说了。”我坚持。
　　“我们还没有熟悉到可以交心谈天的地步。你不需要知道。”
　　我看着他傲慢的样子有一种想捅人的冲动，随即慢慢调节心情平静下来：“我知道，你深爱一个人，后来她走了，你难受，就这么简单。”
　　他情绪忽然失控，猛地扔下拖把：“女人不要太自作聪明！”
　　说实话，我被他这震天的一吼吓到，霎时愣住，不知如何开口。
　　他半蹲下身捡起拖把：“人别多管闲事。管得太多惹人厌。尤其是女人。”
　　他不知道他的举动不仅不能让我退缩反而激发我研究他过去的热情。
　　明知不可而为之？他到底有怎样的过去？会不会有深爱的那个女人抛弃他走了？还是他最初冷落她让她心灰意冷离开了而他最后才发现自己爱她？
　　这个时候我才彻底承认原来我骨子里是一个好奇心很旺盛的女人。
　　我记得很小的时候，同一个社区有一个老外曾经看过我，然后说我隐蔽的灵魂有着潘多拉的魔力。
　　潘多拉。那个好奇心足以杀死一切的女人。原来，我和她一样。都对一切充满的探索的欲望，无论后果如何，知道之后会不会有灾难发生，一切都抛到脑后。
　　而就在我想入非非的时候奇才开门了。
　　他第一眼应该是看到了奇夜：“哇，老哥你真是人民的公仆……地擦得这么干净，真是为人民服务啊……”他的表情夸张到极点，阿谀的表情让我霎时间不清楚这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坚定而有魄力的年轻人。
　　他随即转头：“啊……阿曼你也在啊……主真是体恤民情知道我思念过度悲痛欲绝就派了一位佳人到我身边——”
　　然而奇夜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胡说八道：“阿珂要回国，今天中午就到家。准备准备吧。我今早接到通知的。她以经上机了”
　　奇才的脸上马上有悲愤闪过：“什么？她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不能这么偏心啊……就算我是捡来的孩子也不可以表现的如此明显……”
　　“你手机关机了，她打不通。”奇夜言简意赅道。
　　奇才掏出手机：“哦，原来是打不通电话才给你打的电话……看来阿珂还是跟我更铁一些啊……啊对了，老哥你也不要生气，虽然你是捡来的但是我们也对你都不错不是么——”
　　“够了！”奇夜明显是被我刚才的话语弄得心烦意乱心浮气躁，就差点拿刀砍人了：“你不能沉稳一些么？都快三十的人还是没有正形！剩下的你自己收拾吧！”说罢，扔下拖把转身进屋。
　　奇才和我面面相觑，末了，他先开口：“阿曼，刚才你说什么了？”
　　我无奈：“我就问问他是不是曾经深爱过现在别离了还是很痛苦——”
　　奇才马上将食指放在唇上摆出一个“噤声”的动作：“喂，不要命了？我哥是最讨厌别人问他感情问题的……我哥这么多年来女朋友基本保持一周换一个的频率，他以前还不这样，就在他大学毕业工作三年之后吧，性情大变啊！马上变成翩翩公子……不过还是风流公子情感游离不定。我们全家都怀疑他是不是那三年间有哪个女人伤了他的心。”
　　我诧异：“真有此事？性情突变？”
　　奇才点头，摆出一个“毋庸置疑”的动作。
　　我被他的动作弄笑了：“那是一定的了，他为情所伤最后决定不再相信感情……喂，”我忽然变得严肃起来，“我们分手你会怎么样？”
　　奇才眼睛瞪得大大的：“不会吧？刚刚开始一周就要分手？你要另觅新欢？喂……不是那个什么阿凯和你旧情……”
　　我狠狠地砸了他的头：“你胡说八道什么！阿凯要是也是游婳的！跟我什么关系？你们男人怎么总喜欢乱猜？”
　　奇才低下头看我：“你怎么就肯定游婳和陆凯应该在一起？女人就不喜欢乱猜了么？”
　　我被他说的哑口无言，只能盯着他。
　　他却忽然低头吻我。
　　唇上温温的。然而就在这个时侯，内屋的门打开，奇才从里面走出来。
　　他瞄了我们一眼，却没有说一句话，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径自穿过客厅，到达玄关，穿上鞋，推开门走人。
　　留下我们却十分尴尬。
　　奇才起身清清嗓子，打趣道：“兴致都被破坏掉了。本来准备一吻定终身的。”
　　我笑了：“那我倒真是要感谢你老哥了。幸好他破坏了你的情绪，不然我要是变心还要落下陈世美的名声……”
　　他假装气急败坏的冲上来然后抓住我的肩膀。
　　就在他的唇快触上我的唇的时候，门开了。
　　门口赫然是奇夜和奇珂。
　　我尴尬，奇才苦笑。
　　好在奇珂并没有在此事上耽误时间，马上转移话题，最后分礼物。
　　奇才忽然道：“阿珂……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奇珂的手忽然僵住了，然后微笑：“哪有啊。”
　　奇才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我看见报纸上你和那个亚速海集团的裴——”
　　“吃饭了。”奇夜打断他的话，“摆桌子，上菜。”

作者有话说

　　小岳部分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