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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夜之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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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小家伙倒是精神了起来,满箫晨和萧悦却是一脸疲相,躺在沙发上就不愿意动弹了。
然然因为雷承毅这个爹地横空出现的缘故,不知有多开心,在车上指点着满箫晨的伤口问了一堆问题,昨晚的惊惶无措早就抛去了九霄云外,进了屋子翻箱倒柜把赛车找了出来,说是要上楼找小胖玩。
满箫晨实在没力气和他纠缠,仔细叮嘱了要懂礼貌的话才放走他。
然然一走,整个房间就清净下来了。
萧悦侧着头靠在沙发背上,盯着满箫晨的脸瞧,紧闭的眼睫毛微微颤动,唇瓣是苍白的粉色,男士衬衫很是不合身地套在娇小的身子上。
萧悦有点不爽,眼眸眯成一条缝,长臂一捞,满箫晨便牢牢倚进了他的怀里。
满箫晨在心底盘算着怎么开口,心思没在这些旖旎上。下巴被支了起来,萧悦密密麻麻的吻便印了下来,干燥的唇压在她的唇上,细细地啄,轻轻地蹭。
萧悦今天见着了雷承毅,那个然然的父亲,心里不只是震惊,他觉得箫晨就要这么离自己远去了。微微颤抖的手泄露了主人的不安和失措,萧悦捧着她的脸蛋如同珍宝,在这个心爱的女人眉眼每一处都落下了他的缠绵,希冀能再她的心脏血液里深深烙下属于他的记号。
满箫晨任由他去,心跳不受控制地逐渐加快,身子是越发晕眩了起来。
没有进一步,萧悦很绅士地戛然而止。
将发胀的脑袋搁在她的颈弯,他大口喘息着,试图缓下自己的激动,再贪婪地吸吮她多一点的味道。
静谧的室内,只听见了两人的呼吸声,由急促慢慢平静了下来。
“萧悦,给你讲我的故事吧。”满箫晨换了个姿势,曲着腿搂住他。
萧悦感受着她突突跳动的脉搏,闭眼点头。
“有一个小女孩,六岁的时候父母因车祸双亡,亲戚不愿收养她,她便在孤儿院里待了两年。有一天,孤儿院举办慈善募捐,巧合之下,这个小女孩就被一个富贵家庭收养了,女主人待她极好,甚至视如己出,她很开心,以为生活又开始了新的面目。”
满箫晨深呼一口气,平复了心情继续说下去。
“这个家里啊,有一个王子,小女孩很喜欢他,他的眼睛会发光,只要笑一笑,小女孩便会欣喜上半年……但是王子身边已经有了公主,她明知道这是一条死胡同却还一直纠缠王子,原本看不起她的王子更是厌恶她……”
“后来,再后来,她爬上了王子的床,偷走他的宝贝,现在,他发现了……”
满箫晨笑出声,藏不住苦涩的颤音。
“这个故事说明了什么呢?现实中根本就没有奇迹,王子永远只能和公主在一起,灰姑娘的故事其实是一个惊世大骗局。”
她笑,萧悦的心更疼了。
“灰姑娘还有南瓜马车呢,嗯?是么,南瓜马车带着灰姑娘私奔了,从此过着幸福的生活,童话是这样子,你不知道?”
满箫晨抬起手盖在脸上,听了他说的话呵呵地笑,“傻瓜,南瓜马车,亏你想得出。”
萧悦挺直身子,将她搂紧,轻轻吻去她眼角的湿润,“只要灰姑娘开心,我愿意一辈子是南瓜。”
满箫晨摇摇头,捏着自己的手臂把泪水逼回去,轻声说:“傻瓜。”
萧悦沉默半响,支起她的下巴,眼眸深深地望着她,好似要钻进她的心里。
“灰姑娘还爱着王子吗?”
满箫晨眼里闪过一抹疼痛,抿唇一晒,“不爱了,不能爱了。”
萧悦将她纳入胸膛,心潮起伏得久久不能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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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箫晨在家休息了一周,萧悦搁下了案子留在香港陪她,而她的工作便由品伊和夏丹尔分担了。
小雅听风倒是登门慰问来了,提着一个大水果篮子,咋呼咋呼地进了家门。
“你呀你,幸好没出大事,住院了也不告诉我,满箫晨,你当我是什么了?”小雅叉着腰睥睨她。
满箫晨给她倒了杯茶水,蛮有兴趣地听她叨叨。
“破相了吧,看你,萧悦嫌弃你没啊,你真是笨死了!”小雅把她拉过来坐下,“不就是然然的爸爸出现了么,弄得跟世界末日一样,自己不能乱了阵脚知道不,满满,你得提起你谈判的气势来!”
满箫晨笑,某人的气场比她强大一万倍,2012她不怕,她现在只怕诡秘莫测的雷承毅下一步要怎么行动。
小雅敲敲她的头,“又走神又走神!”
满箫晨龇牙,“别欺负病患啊。”
“我说,然然这几天怎么样了?”
满箫晨叹口气,“有爹忘了娘,这小孩心性大。”
自己休养在家,车子不能碰,雷承毅倒是钻了空子,天天接送然然,看着儿子一天比一天开心,她也不能自私地阻挡然然和雷承毅的见面哪。
小雅抱住一个抱枕躺回沙发里,说:“那天,然然见到雷承毅的第一眼便问了我,那是我的爹地是不是?我当场便震惊了,其实这就是血缘的感应吧。我说句实话,满满,血浓于水,你要想割断他们父子两,这是不可能的。”
满箫晨沉吟片刻,“我没这么想,现在是雷承毅要把然然带走。”
“哎,满满,不论如何,然然现在对你两是缺一不可了,你要好好想想,哪条路对孩子最好。”小雅朝她慎重地说道。
满箫晨点头,不是她不想对然然好,而是现实的选择太少,二者只能选其一,爹地或妈咪,她想,自己和雷承毅并存的几率应该比中彩票的概率还要低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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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之后,满箫晨顺利拆线,额头蜿蜒地爬着一条粉嫩的疤痕,她梳下刘海遮盖好,默默念道,这就是教训哪,血淋淋的教训。
同时,区域法院的传票也寄到她手里,都在意料之中,连法律程序都是雷承毅重金之下加急赶出来的结果。
至少没有惊动媒体,一切都有序低调进行着。
满箫晨认为,在这一点上应该是感激他的。
既然决定由自己辩护,要重新拾起早就忘得一干二净的专业不是容易的事,这几日她便请了假,在家查阅大量资料拟陈词,公司的工作暂时交接给了萧悦。
开庭之前有一个庭外调解的程序,萧悦陪着她到法院,满箫晨要求自己进去,于是萧悦便被撇在门口等着她了。
一进门就看见了雷承毅,他竟然破天荒地早到,正与法官交谈着。
满箫晨顿了顿,叮嘱自己不可失了礼仪,她对法官笑笑,欠了欠身说:“下午好,法官大人。”
法官点头,清清嗓子,开始说道:“既然双方当事人都到了现场,那么我要询问两位,各自的辩护律师都准备好了吗?”
雷承毅两边坐着周修平和一个一直不动声色的男人,那位男人举手示意,“法官大人,我是原告律师。”
满箫晨收回目光,颔首回答:“我自己来辩护。”
法官稍稍露出赞赏的眼光,对面的andy和周修平窃窃私语,露出的窃笑似乎再笑话她的不自量力。
雷承毅掀起眼皮看她,眼里的惊讶一闪而过,是没钱打官司了?
“鉴于这个案子的特殊性,孩子仍然年幼,法院建议双方私下调解,请问双方当事人,你们态度是调解还是开庭?”法官发问。
“开庭!”满箫晨与雷承毅异口同声。
雷承毅笑笑,修长的手指敲打着桌面,眼神诡谲,直直地盯着她。
满箫晨推推镜框,镇定自若。
这或许是意见相左的两人之间,唯一的一次一致了吧。
“那好,开庭时间在一周之后,但是请双方都要明白,不论结果如何,大家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小孩好,双方应该以孩子的长远发展为重。”法官说完话,推门离开。
满箫晨拎起包就走,雷承毅三人徐徐走在后头,萧悦远远地给她挥挥手,她踩着高跟鞋小跑过去。
“慢点,慢点,额头刚好又想扭脚哪?”萧悦往后头瞥了两眼,雷承毅的墨镜遮着大半个脸,看不出表情。
满箫晨迅速钻进了车子,萧悦对他勾起笑,上了车子两人相携离开。
雷承毅慢悠悠踱着步子,心想,那小白脸是和自己挑衅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