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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雷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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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果然是芳溪山。”太后悲喜交加,握着画的手不住颤抖。
“这图有什么不同吗?”
公子自在一笑:“太后的小时候曾居住在芳溪山。”
“原来如此。”那人明白了。“看来今年秦小姐势在必得了啊。”
公子眼睛幽深,脸上笑意不减,“那也不一定。”
然后,他慢悠悠的收起盘旋的腿,一整衣袍,缓缓站起身。
“好,好,哀家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太后说着,竟是眼角含泪,苏嬷嬷见状,连忙为太后斟了杯酒。
太后回神,笑着对秦清乐说:“你这丫头,送了哀家这般大礼,说吧,想要什么。”
秦清乐似乎看了一眼右边,嘴唇轻启,“我想……”
“太后,草民这里也有副画,太后不妨看过之后再下结论。”公子不疾不徐的说。
太后:“哦?”
坐在公子身旁那人一口酒喷了出来。
又来一个献画的,众人的兴趣一下被提起来。这位公子性甚名何,都被他们忽略到一边去。
皇帝看着公子,总觉得有点眼熟。
今年倒是有意思,太后想。不过应该没人比的上刚才那幅故乡之图,太后想,不过她还是很想知道这个人的自信从何而来。
苏嬷嬷接过画,为太后展开。太后看到画的一瞬间不动了。
苏嬷嬷接着将画展开在众人面前。
“芳溪山,这是芳溪山!”有人认出来。
“不对,同样都是画芳溪山,秦小姐画的是风景,这个。。公子画的是鸟兽活鱼,还是不太一样的。”
“从笔法来看,这位公子好像略胜一筹啊。”
“嗯。”众人附和。
“可惜了秦清乐。”众人一想到秦清乐,目光皆是同情。
秦清乐傻傻地站在原地,她脸色一片惨白。
“可,可是顾家那小子!”太后颤抖着说。
“姑祖母风采依旧。”顾池衍遥遥行礼。
“上前,让哀家看看你。”
顾池衍走上前去。
太后激动不已,拉着他的手“当年我离家之时,你不过是个刚能下地的小娃娃,如今倒是长成玉树一般的大人了。”
顾池衍笑笑。
皇上也不住点头“顾家教子有方啊。”难怪看着眼熟。
“你可有什么心愿?”
皇上眼睛一眯。
顾池衍仿佛刚知道有这么回事似的,惊讶地道“心愿?”
“是啊,说吧,只要姑祖母能做主的!”太后痛快地说。
其他人一听,便知今年的“大奖”肯定是花落顾家了。
“我嘛,不急。”顾池衍不以为意地笑。“不妨先听听秦小姐的吧。”
秦清乐被晾在一边有些时候了,她捏紧了衣裙,刚刚抄录完的手还在隐隐作痛。秦清乐闻言,额头上留下一滴冷汗,她本来的愿望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清乐,清乐……但凭太后做主。”
这下轮到太后发愁,秦太傅一家,一向克制守礼,兢兢业业。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出什么。
“秦小姐看着是个饱读诗书的,太后不如将那本《雅集》割爱。”
“你小子,倒是会选。”太后肉疼的说。
秦清乐低头谢恩退下。
太后为顾池衍设上座。舞乐一响,宴会正式开始。
太后今天见了侄子,十分开心,总觉得自己好像把什么东西忘了。
苏嬷嬷见太后与顾池衍时不时低声交谈,沉默片刻后中午忍不住插口道:“太后,南宁郡主还没。。。”
太后听见这四个字立马搁了筷,“我就说忘点什么,她人呢?”
皇上也是一脸惊讶:“南宁没来吗?”
苏嬷嬷一副憋了屎的表情,“郡主她没抄完。”
太后瞪了一眼苏嬷嬷,责怪她不会办事。这么重要的场合,怎么能不让她参加?
刚说完只见下方一个两鬓斑白的老人颤颤巍巍地走上前:“皇上,太后娘娘,怎么不见萧家那丫头。”
太后露出一个标准的假笑:“宁伯侯莫急,南宁她没规矩惯了,苏青,还不快去请郡主。”
宁伯侯“哼”了一声。“忠臣之后,还望太后多加善待。”
太后面色一冷,皇上笑着说:“这是当然,昨天瑥抒南宁她们几个发生点小口角,太后才罚她们抄录书卷,不过是寻常责罚,想来南宁因此忘了时辰也能理解,宁侯爷多虑了。”
太后看了一眼皇帝。
苏青赶到明礼堂时,萧潇正在吃午饭,刚咽下一口菜。苏青顾不上其他,拉着萧潇就往外走“干什么去啊?我饭还没吃呢。”
苏青放开了萧潇,飞快附身下去:“寿宴已经开始,太后令奴婢请您过去。郡主,快些吧。”
苏嬷嬷不愧是太后身边的老人,说罢不管萧潇是何反应,一把拽住她风一般的往前冲。一直到殿前才放开她,苏嬷嬷三下五除二给萧潇理平了衣服,重新梳了发髻,手法之娴熟堪比发廊顶尖托尼老师。
随后她才由宫女把萧潇接走,自己返回到太后身边。
萧潇对苏嬷嬷一顿操作目瞪口呆,她心定了片刻后,然后抬步进殿。
一进殿,萧潇感觉自己被闪瞎了狗眼。她感觉自己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被里面的繁华惊了。
萧潇只能假装镇定的平时前方,宫女把她领到太后面前,祝祷词是芸香早就为她想好的,萧潇四平八稳的背完,只等着入席吃饭。
“郡主怎么看着这么瘦巴巴的?”宁伯侯看着萧潇那不堪一击的小身板,皱着眉道。
“宁伯侯有所不知,南宁前段时间得了风寒?”
“郡主也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宁伯侯不满道。
萧潇无语,那是她不爱惜吗?这人打哪冒出来的?
“齐家那小子呢?”
“宁垣,你老了,眼神不好了,太子旁边不就是吗?”太后一指。
宁伯侯一转头,看着齐思惟愣了下。随后端起酒杯“老了,都老了啊。”
怎么还不让我入席?萧潇一拍脑袋,对了,寿礼!她被那书折磨的完全忘了这事了!
萧潇强颜欢笑哈哈哈了半天,又那个,这个,哦了半天。
所有人一脑门问号的看她,不明白到底要说什么。
“哦!对!我为太后抄录了一卷礼什么来着,对,就是那个什么礼,祝太后生日快乐,那个天天开心。”
萧潇说完,眼观鼻鼻观心,默默给自己点了蜡。
果然周围一群人都在笑,就连太子也忍俊不禁,齐思惟还是没什么表情,宁伯侯自己在灌酒,好像没有注意到这边。
“什么乱七八糟的?”太后瞪着她,苏青把她抄录的拿过来,她犹豫地开口“太后。”
太后没注意苏青隐晦的暗示,她连翻几页,眼睛突然瞪大了一圈“这这。。”
她一把合上书,仍在一边。“这就是你给哀家的,你是嫌哀家活的太长了是吧?”
顾池衍离的近,把萧潇那本四不像的《尚礼》看了个正着。
他没忍住笑出了声。
太后眼风扫过来,顾池衍连忙闭嘴。
萧潇牙疼的看了眼自己抄的书,“太后,我开玩笑的。”
接着她从怀里掏出了个红璎珞,“这个我自己打着玩的,望太后不嫌弃。”
太后眼睛定格在萧潇手里的那抹红色。
皇上脸上露出怀念之色:“若朕没记错,这是启辰那把长枪上的。”
宁伯侯看着那璎珞,无声的落下两行泪来。
齐思惟紧紧捏着自己的衣袖。
萧潇看着几个人古怪的反应,把手默默伸了回来,你们干嘛这副表情,这不就是个璎珞吗?
宁伯侯胸膛上下起伏,一声“胡闹!”被齐思惟突然望向他的眼神吓回去了。
“南宁,你确定要将它给哀家?”
萧潇看着太后的表情,突然犹豫了。但开弓没有回头箭的道理她是懂的。她点点头“嗯。”
“那哀家就收下,苏青。”
“你要什么?”
萧潇心跳如擂,“出宫”这两个字在她胸口已经憋了很长时间了。
她几乎是没有犹豫:“我想出宫。”
话一出口,在场好几人脸色一变。皇上当机立断拍了桌子“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