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传之良妃传》玉蕊檀心梅

12、第 12 章

　　次日一早，朱宜修就急召众人进了宓秀宫。
　　待到李婉墨赶到时，除了体弱多病的端妃齐月宾以及华妃慕容世兰和丽贵嫔费云烟以外众人皆在：皇后朱宜修、悫妃汤静言、昭仪陆嘉懿、昭容吕盈风、淑仪冯若昭、容华曹琴默、芳仪秦氏、韵嫔赵仙蕙、惠嫔沈眉庄、慎嫔刘令娴、良媛杜佩筠、良娣史移芸、瑜贵人梁玉菁、睦贵人汪轩媖、常在甄嬛、常在方淳意与选侍安陵容。
　　朱宜修想是一夜劳碌并未好睡，眼圈微微泛青连脂粉也遮不住，精神倒是不错。照例问了众人几句，众人也原原本本说了。
　　忽听得宫外内监唱道：“皇上驾到——”
　　朱宜修忙地领着一众嫔妃站了起来，就见周玄凌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位妃嫔，却是神色冷淡的慕容世兰。
　　周玄凌却道：“才出宫就看见华妃往你这里来。知道丽贵嫔不大好，也过来看看。”众人方知昨夜周玄凌并未召幸慕容世兰，只是偶然遇上，登时放宽了心。
　　朱宜修忙让人上了一盏杏仁酪奉与周玄凌，方道：“劳皇上挂心。不过丽贵嫔是不大好，昏迷了一夜，臣妾已召了太医，现安置在偏殿。”
　　周玄凌点点头，问道：“太医怎么说？”
　　“说是惊风，受了极大的惊吓。”朱宜修回道：“昏迷中还说了不少胡话。”说罢扫一眼慕容世兰。
　　华妃听得此话脸色微微一变，向周玄凌道：“正是呢。昨晚丽贵嫔就一直胡乱嚷嚷，可吓着臣妾了。”
　　朱宜修道：“事情究竟如何发生臣妾尚未得知，但昨夜华妃一直与丽贵嫔同行，向来知道的比臣妾多些。”
　　周玄凌问慕容世兰道：“如此说，昨晚丽贵嫔出事你在身边了？”
　　“是。”
　　“你知道什么尽管说。”
　　“是。昨夜臣妾与丽贵嫔同车回宫，谁知刚至永巷，车辇的轮子被石板卡住了不能前行。丽贵嫔性急便下了车察看，谁知臣妾在车内听得有宫人惊呼，紧接着丽贵嫔便惨叫起来，说是见了鬼。”华妃娓娓道来，可是闻者心里皆是明白，能把素日嚣张的丽贵嫔吓成这样，可见昨晚所见是多么可怕。
　　周玄凌听她说完眉头紧紧锁起，关切问：“你也见到了吗？没吓着吧？”
　　华妃轻轻摇了摇头，“多谢皇上关怀。臣妾因在车内，并未亲眼看见。”
　　朱宜修也是满面愁容，道：“臣妾问过昨晚随侍那些宫人了，也说是见有鬼影从车前掠过，还在丽贵嫔身边转了个圈儿。难怪丽贵嫔如此害怕了。”
　　周玄凌突然转向甄嬛道：“甄常在，你如何看待这事？”
　　甄嬛起身道：“皇上。嫔妾以为鬼神之说虽是怪力乱神，但冥冥之中或许真有因果报应，才能劝导世人向善祛恶。”
　　慕容世兰冷冷一笑：“听说甄常在前些日子一直梦魇，不知是否也因余氏入梦因果报应之故。”
　　甄嬛抬头不卑不亢道：“嫔妾梦魇确是因梦见余氏之故，却与因果报应无关。嫔妾只是感伤余氏之死虽是自作孽不可活，但归根结底是从嫔妾身上而起。嫔妾实在有愧，这是嫔妾自身德行不足的缘故。”说到末句，语中已微带哽咽。
　　周玄凌大是见怜：“这是余氏的过错，你又何必归咎自己。狂风摧花，难道是花的过错么？”
　　“多谢皇上体恤。”
　　李婉墨冷眼瞧着这一切——新人没入宫之前她还可以和慕容世兰平分秋色，新人入宫后就很少见到周玄凌了。
　　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
　　皇帝的恩宠果然没有孩子来得实在。
　　周玄凌道：“朕先去瞧丽贵嫔，一切事宜等丽贵嫔醒了再说。”
　　几日不见动静。人人各怀心事，暗中静观凤仪宫一举一动。
　　消息一一传来：
　　周玄凌去探视费云烟时，费云烟在昏迷中不断地说着胡话，周玄凌大是不快。
　　周玄凌旨意，除朱宜修外任何人不许探视费云烟。
　　费云烟昏迷了两日终于苏醒，周玄凌与朱宜修二人亲自询问。
　　费云烟移出凤仪宫，打入去锦宫。
　　三日后的清晨去向朱宜修请安，果见气氛不同往日，居然连周玄凌也在。诸妃按序而坐，一殿的肃静沉默。朱宜修咳嗽两声，周玄凌神色倒平常，只缓缓道：“丽贵嫔自册封以来，行事日益骄奢阴毒，甚是不合朕的心意。朕意废她以儆效尤，打入冷宫思过。”
　　慕容世兰脸色极不自在。
　　周玄凌看也不看慕容世兰，只淡然道：“华妃与良妃一向协理六宫，现下皇后头风顽疾渐愈，后宫诸事仍交由皇后做主处理。”一语既出四座皆惊，诸妃皆是面面相觑，有性子浮躁的已掩饰不住脸上幸灾乐祸的笑容。周玄凌转头看着朱宜修，语气微微怜惜，“若是精神不济可别强撑着，闲时也多保养些。”
　　朱宜修自皇长子夭折之后许久没听过周玄凌如此关怀的言语，颇有些受宠若惊，忙道：“多些皇上关怀。”说着向慕容世兰与李婉墨道：“多年来二位妹妹辛苦，如今可功成身退了。”
　　李婉墨很是干脆利落的谢了恩，慕容世兰闻言却如遭雷击，身子微微一晃，却也知道此时多说也是无益。强自镇定跪下谢恩，眼圈却是红了，只是自恃身份，不肯在众人面前落泪。如此情状，真真是楚楚可怜。
　　朱宜修忽然道：“若是端妃身子好，倒是能为臣妾分忧不少，只可惜她……”
　　周玄凌闻言微微一愣，方才道：“朕也很就没见端妃了，去看看她罢。你们先散了吧。”
　　送了周玄凌出去，众人才各自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