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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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一触即破。
织田作之助抬起头看向散兵，见他指尖电弧缠绕，仅仅一秒之后，系统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契约者，上！】
咻地一下，一道蓝影破空而来，眨眼间就与散兵脸贴向脸，一抹幽光消逝，擦着散兵脸颊击在背后的墙壁上。
——那仅仅是桌案上一张普通的纸。
散兵一抹脸上白痕，脸上骤然出现嘲弄的微笑：“哈，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想开战？”
“不，我没有这个意思。”织田作之助回答。
解释系统、穿越和原主恶堕于深渊的窥探之类的事情都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想想就会很麻烦，尤其是散兵现在正用充满恶意和快乐的眼神盯着他。
想必不会愿意安静下来听他解释。
散兵扶了扶帽檐，几声沉闷的笑声从胸腔里冒出来，他说：“没有这个意思？”
“虽然对愚人众毫无忠诚可言，但作为执行官的一员，我还是可以稍稍履行我的职责。”
话音落，紫色电球霎那间落在房中，轰然炸碎摆在桌面的试管，各色液体飞溅，滴滴答答落在地上汇集成蜿蜒的黑色溪流。
一个电球落在耳边，被织田作之助侧身避开：“我并不是要背叛愚人众。”
啪！
他都已经躲开了，可电球的爆炸范围巨大，竟硬生生将坚硬无比的半脸面具额角炸出一个小坑！
“等我亲手剜下你的面具，再等你解释吧！”
他默默地把那句“不用打架也可以解释”的话吞进肚子里。
啊。
事态好像无法挽回了。
本来还想心平气和地建立沟通的桥梁，好像不太可能，那还是靠系统的方法吧，织田作之助心想，他迅速退到实验室墙角。
电流在房间内四处乱窜，散兵好像料定了眼前的人也就是体术好了点，他没有任何元素力，也无法使用多托雷的种种科学技能，可他没能料到这世上竟然出现了除元素力之外的异能力，在七神权柄之外，无法预料又奇诡无比。
电流无所不至，可其中翻腾的身影一点都没有束手无策的样子，甚至还游刃有余地躲开每一道电弧和爆炸！
打不中就没意义。
“可恶！”散兵轻啐，说实话，他本来也没有打算动大招的意思，多托雷换了人对他又不是什么坏事，就算他是愚人众执行官，也不影响他躲在暗处看愚人众的乐子。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跑来挑破这层窗户纸，质问假多托雷的身份，这明明对他没有好处。
一定是假多托雷在糖里下了毒！
一定是。
他被激起了血性，此时也懒得管越加激烈和活化的电流会不会把其他愚人众引过来。电流骤然平息，又或是在汇集，片刻喘息之后于高举头顶的掌心之中汇集成更大、更盛的电球。
紫色的电光笼罩了整个房间。
就在这时——
一只手稳稳地抓住了散兵的手腕。
同时织田作之助提醒系统：“就是现在。”
织田作之助没打算接散兵的大招，他甚至都有点茫然为什么散兵一副这么不死不休的姿态——啊，他只要制造一个能接触到散兵的契机，好让系统能够通过触碰对散兵的身体稍稍修改一下就可以了。
【我来啦！】系统道，忽而声音低沉，幽幽地像是传达古老的咒语，【我窥见了古国的记忆，来自世界之外的世界，深渊渗透的虚数之力。】
它说，声音直接在散兵脑中响起。
【听我说，你承诺，禁止你向本世界泄露关于我契约者的一切相关信息。】
好不容易收集到的能量值倏然见底。
满室蔓延的电流长弧轰然消失，转而是一道柔和又不由质疑的金光笼罩在身上，强硬地将散兵人偶身体内的意志强行扭转。
金光只出现一刻就又散去，即刻散兵身体软了下来，体内的力量流转脉络被打断，眼看着一个趔趄就要摔在地上。
还是织田作之助眼疾手快捞了一把。
他把散兵背在身上，室内到处都是零落纸张、玻璃和金属仪器的残片和尸体，也不知道他从哪找到一把扫帚，将满地的垃圾扫到一边，再把浑身无力的散兵安置在室内唯一完好的半张椅子上。
散兵瞪着他，像是在说：“你死定了！”
“应该没事了吧？”织田作之助问系统。
【嗯嗯，我在他身上下了咒，他不可以把你的消息透露给属于本世界的人。】系统说。
转而话音一遍，它像似又要哭了，抽泣着说：【我攒的能量……我好不容易攒的能量呜呜呜呜呜，全都没了呜哇哇哇！！！！】
一点都没给它剩的。
织田作之助只好安静地在原地听它哭。
哭完再安慰它：“额，谢谢，我知道你都是为了帮我。”
【唔，】系统抽了抽鼻子，【你知道就好，记得哦，以后可千万别辜负我。】
那接下来就是散兵的问题了。
电球虽然没有击穿实验室的金属壁板——显然这位执行官也不想把事态扩大，手下留了情，这间实验室的四面墙壁全都是由陨铁混杂精炼白铁制成的，是绝对不可能抗住执行官的一击。
除了某位以榨取财富为能的九席。
织田作之助想了想，他看向散兵，少年漂亮的脸上尽是难堪和愤怒，他还在尝试说话：“你给我下了——”
后面的字被吞了。
“你这个——”
也被吞了，织田作之助猜测他要说的是“假多托雷”这四个字。
有点抱歉，织田作之助想，但他已经答应了系统，要以系统的任务为优先，所以是无法允许身份泄漏的。
还是先等他冷静下来再解释吧。
见散兵没有摔门离去，也没有选择离开椅子，织田作之助放心地离开，他从隔壁房间找到一些打扫工具，将碎片扫到一块，再用垃圾袋装好系上放置在屋外。
心还有点痛。
打碎的器皿都是要花钱的，不出意外的话，估计又要从他的账上扣，也不知道刚从富人手里抠出来还没热乎的三千万摩拉够不够堵上实验室的损失。
赚钱，真的好难。
当杀手的时候要努力赚咖喱饭的钱，加入港口Mafia要努力赚养孩子的钱，当执行官要努力填上越来越大入不敷出的大窟窿。
织田作之助隐蔽地叹了口气，或许这就是成年人不得不面对的现实吧。
打扫卫生的时候搜出了尚未破损的坩埚，里面还沾有不明的黏块，像是某种液体干涸之后留下的难以清除的痕迹，织田作之助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将其清洗干净。
也不知道该说是幸还是不幸，他一路从菜市场带到郊外，再从郊外带到竞技场，最终又带回实验室的土豆番茄香辛料并没有遭到哪怕一点点的损失，甚至包裹其的牛皮纸都还完好。
收拾完屋子，织田作之助就开始做饭，之前不同年龄段的切片开会时，他就已经开始想念这种味道。
只不过……是至冬人不习惯咖喱的味道吗，他都没能从菜市场买来成品咖喱粉，只能买来香辛料自己搭配。
于是土豆和番茄洗净切块，鸡肉先过水去腥，香辛果、食盐、白糖和其他调料摆在桌面上，织田作之助如临大敌，拿出比和散兵打架时还要严肃狠厉的眼神紧紧盯着其看。
——配方，什么样的占比才好，很多调料都没见过。
……具体配方不清楚，早知道就管21要来他的菜谱，织田作之助默默地想，下次开会的时候他一定会记得这件事情的。
织田作之助手抖了抖，先往食盆里加了五六勺辣椒粉——
“错了。”
“诶？”他抬起头，还以为是自己幻听。
他呆了呆，声音又再次响起，是从身后传来的，不耐且不忿。
散兵：“我说你，顺序错了，调制咖喱粉应当先用香辛果磨制的粉腌制鸡肉。”
“你会做饭吗？”
“当然。”散兵冷笑一声，“看不起谁呢。”
他说了一句，似乎觉得对自己都很无语：“……算了，我跟你废话这些做什么，一定是我脑子坏掉了。”坏掉了才会无法理解自己一连串的行为，跟踪、挑明、接受现实，还接受了缓和的关系。
“让开，我来做。”
织田作之助：“……哦。”
系统：【……】
真是很难预料现在的走向。
散兵，一个挑明了织田作之助身份，还和他大打出手的人，如今正臭着脸，在实验台前，用坩埚和试管做饭。
添加了大量辣椒，处理好所有食材，做的还是织田作之助最喜欢的辣咖喱。
系统：【……真的很难理解。】
怎么会这样啊！！！
好端端的怎么还做起饭来了？！！
织田作之助倒是很快接受现实：“阿散喜欢，这就随他去吧。”
【别太离谱，你怎么叫的这么亲密。】
“他已经知道了我的伪装，也被下了咒，”织田作之助看向散兵的背影，也不知道散兵此刻心情又多复杂，一边做饭还一边骂骂咧咧。
他收回目光，道：“将心比心，那我也会将真实的身份告诉他。”
【行吧，你决定就好。】
反正散兵也无法将契约者的身份泄露出去。
【不过，契约者，】系统又想了想，它忍不住吐槽，【你的，伪装，是真的很差，比我想象中还要差……】
“嗯，我知道。”
竟然还承认了！
不对，其实契约者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很诚实地告之他演技非常差了，彼时还以为是谦虚和客套，哪知道他是一点水分没掺啊！
……也太诚实了吧！系统想，一定是它不对，它早就该意识到自己对契约者产生了相当错误的认知，这种属于天赋问题，契约者的态度一向认真的。
【如果不再重视这个问题，迟早会有更多人识破你的身份，这对任务可是致命打击，】系统絮絮叨叨。
它在此刻，终于做出一个相当艰难的决定。
【我本来保留了一部分应急的能量，能让我在危急时刻自动休眠，等待下一个契约者的出现，】它的心情想必和声音一样沉重，【但是我现在意识到了，如果我还想着保命，说不定会让我们两个一起死亡。】
【所以我决定了——】
它要给契约者开挂！
要隐藏一滴水，最好的方法就是将其融入大海，世界自有法则，如果想要在这个世界低调行事，那必须遵循这个世界的规则。
提瓦特大陆不允许过于超前的科技，即使文明发展数千年已久，即使人类早已掌握了雷电的力量，悬坐于高天之上的眼睛也依旧不允许人类拥有任何探索世界奥秘的手段。
【看！】
淡定如织田作之助也微微睁大了眼睛。
在他手上出现的是本不该属于这个时代、这个世界的产物，那是一个巴掌大的金属机械，依靠电能磁场和信号工作，剩余的能量足够支撑开机，指纹解锁便亮出屏保。
——居然是他在横滨时的手机。
【怎么样，我超棒的！】系统无形地挺起胸膛，【这样如果你遇到了无法解决的问题，还可以向你的朋友求助。】
它就是钻了一点点法则的漏洞，系统解释：【不过受限于科技和规则，你只能使用短信这一功能，而且只能联络一名联系人，否则会引来某些存在的关注。现在的我只能做到这一点，也许以后能量收集足够了你就可以联系更多的朋友了！】
【你好好想一想，这宝贵的名额究竟要给谁！】
几乎不需要思考，织田作之助就能给出肯定的答案：“那还是，联系太宰吧，太宰很厉害。”
太宰治，他的友人。
他是一个非常聪慧的孩子，生于孤独，长于黑暗，没有比他更能懂得如何在钢丝上行走，如何在复杂的人际交往中生存下来。
太宰，是真的很厉害。
织田作之助倏然有些开心，既高兴于能再一次联系上友人，又希望他还活着的消息能让太宰的痛苦减轻一点。
于是他打开短信功能，编辑好文字，在联络人界面输入一串烂熟于心的数字，随即点击发送。
屏幕上一封小小的洁白信封顺着电子网络，飞向无形的高空。
短信发出后一小会，系统激动又期待，问：【怎么样怎么样，他回复了吗？】
织田作之助拿起手机。
——然后发现他被拉黑了。
被他的友人太宰治拉黑了。
一封短信就让他被他口中聪慧又清醒的挚友拉黑了。
“果然人死而复活这种消息很难以置信啊。”织田作之助一点失落的反应都没有。
系统：【……】
不是，你都发了什么啊？！！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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