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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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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舒窈突然停下脚步。
孟鹤眠一下子没跟上,淅淅沥沥的雨就落了温舒窈满身。
她把伞往那边递:“温舒窈?”
温舒窈一惊,如梦初醒般匆忙躲进伞里。
奈何雨实在大,这么短短几秒身上的衣服就湿了,风一吹就更冷。
她睫毛上还挂有水珠,脸颊却染着不正常的红。
“抱歉,我只是在想事情。”
在想,到底是什么导致了现在这种情况。
她的身体仿佛食髓知味,记住了当时的感觉。明明只是被孟鹤眠碰了一下腰,她就敏感到发软。
尤其是现在,腰上的酥软仿佛在催促她做出点事去解决这个问题,以至于生出无端的焦躁。
“走快点吧,回家把衣服换了免得着凉。”见她满脸心不在焉,孟鹤眠出声提醒道。
“哦……”
孟鹤眠不说还好,一说温舒窈就真觉得冷了。
她忍不住想靠近身边的热源,比如往孟鹤眠身上贴。
热乎的体温透过湿漉漉的衣服传递过来,她不自知地抓着孟鹤眠的手臂,汲取唯一的暖源。
就这么紧挨着,内心的焦躁不安竟然慢慢消失了,甚至连打雷都不能引起她注意。
路灯有些昏暗,孟鹤眠拖着这只大型挂件走,得时不时地出声提醒她哪有台阶,哪里要拐弯。
她感觉现在的温舒窈像毛绒玩偶,身体绵软又温热,说什么做什么,就黏着她不肯放手。
不会是被打雷吓到了吧?
孟鹤眠想说点什么转移一下注意力,就听见身边传来细弱的、像小猫一样的声音。
“我好像把你的衣服也弄湿了……”
温舒窈戳戳她的肩,抬头望着她,黑润的眼睛里盛满歉意。
临到家门口雷声渐渐远去,贴久了理智也已经回笼。
她松开方才抱紧的手,发现孟鹤眠另外半边肩膀也湿了。
孟鹤眠把大部分伞让给了她,自己淋了不少雨。
温舒窈愧疚得不行:“我待会儿去给你洗了吧。”
“没事。”
孟鹤眠并不在意,她拿出钥匙开门,顺带打开玄关和客厅的灯。
四周一下子变亮了。
她回头想喊温舒窈,却突然一愣,忘了自己想说什么。
温舒窈身上的包臀裙布料轻薄丝滑,当然淋湿了也更贴身。
剪裁看似简单,实际上该收的收该紧的紧,完美贴合身体曲线,硬生生给温舒窈换了种风格。
明明还睁着茫然失措的眼睛,却把自己傲人的身材展露无疑,仿佛误入猎场的迷茫小兽。
刚才在街上太黑看不清,孟鹤眠这才惊觉这不像普通的睡裙或者连衣裙,更像参加晚宴的小礼服。
温舒窈也对着玄关的穿衣镜呆住了。
这已经是涂山袖给她的衣服里,最普通,最简单的一件了。
其余的不是露背就是露腰,裙摆和胸口都在省布料,穿出去都凉飕飕的。
她当初只觉得这条裙子好紧,哪曾想穿上身是这样的。
那现在该做什么?她下意识地想把裙摆拉下去一点,又觉得不太对。
于是不上不下的,整个人就跟吓呆的兔子一样僵在那里。
孟鹤眠若无其事地挪开视线:“去换件衣服,别着凉。”
随后垂眸小声嘀咕:“最近怎么老在淋雨。”
她没问温舒窈为什么穿成这样,表现得无比正常,反倒让温舒窈有些失落。
孟鹤眠是不是不吃这一套呀。
这一想法刚出现在脑子里,旁边的人就打了个喷嚏。
孟鹤眠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似乎有点低烧。
常年加班导致她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如今又是风吹又是淋雨的,感冒发烧也就不奇怪了。
“别在哪傻站着,再站下去要生病了。”她嗓音微微发哑。
温舒窈霎时回过神,理智在此刻占据上风。
“明明要生病的是你吧,”她嘟嘟囔囔的抱怨,又忍不住为孟鹤眠担心。
这下也不管裙子有多短,要做什么才能吸引到孟鹤眠注意力了。
她连鞋都没换,赤着脚跑到客厅找医药箱。
温舒窈半跪在地上翻抽屉:“为什么要把伞让给我。”
“你本来没必要出来接我。”
“现在好了,两个人都湿透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孟鹤眠和温舒窈都是一愣。
半晌,又极其同步的笑起来。
孟鹤眠弯弯嘴角:“听起来真傻。”
温舒窈不置可否,她找了一圈没找到,有些焦急。
“上周做家务,我好像把药箱收到自己房间里了。”
她忽地站起来,往孟鹤眠身前凑。
后者没反应过来,猝不及防地对上温舒窈担忧的神情。
而后一只温热的手贴上额头,停顿几秒后又大着胆子去摸她的脸。
看来真的是混熟了,明明之前想拉她袖子都要问一问。
温舒窈蹙眉:“是有点发烧,我去给你冲杯感冒冲剂。”
她一路小跑着上楼,鬼使神差地,孟鹤眠跟了上去。
温舒窈的房间和她的人一样,是清新温暖的田园风,有明快鲜亮的蔬菜抱枕,还有按颜色摆放的书籍、挂在窗帘上的毛茸茸的挂饰。
“稍等,我找找药箱在哪里。”
温舒窈匆匆忙忙地拉开柜门,没注意地上放着东西。
于是没来得及收拾的纸袋被带倒,衣物散落在地上。
而那只黑色的皮质项圈,就这样骨碌碌地滚出来,在众目睽睽之下滚到了孟鹤眠面前。
“……”
孟鹤眠盯了它两秒,莫名感觉它和温舒窈今天穿的裙子很配。
等等,住脑!是不是烧糊涂了,这一天天的都在想些什么。
她看似面无表情,实际上狠狠地谴责了自己。
温舒窈也看见了,动作有一瞬间的凝滞。
“这是、这是……”
她结结巴巴地开口,小脑袋瓜已经彻底停转。
那两个字对她而言,实在难以说出口。
孟鹤眠云淡风轻道:“没事,年轻人喜欢不同风格的衣服很正常。”
如此一派正气的言论也不知道说给谁听的。
孟鹤眠三番四次警告自己,不就是choker吗,还是不要无端联想了。
哪怕和温舒窈风格不符,那也是温舒窈爱穿的。
她弯腰把项圈捡起来,拿在手里,然后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
温舒窈咬着唇,感觉更糟糕了,孟鹤眠一定会以为自己是喜好涩涩的人了。
因为涂山袖给的这种小东西,就不是正经的饰品!
她不知道色/诱应该是什么样子,反正不是现在这样。
再怎么、怎么也得让孟鹤眠抱抱自己吧?
她脑子里胡思乱想,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从柜子里翻出药箱,然后找到两包感冒冲剂递给孟鹤眠。
“你怎么还在看我呀,有什么好看的?快回去吃药换衣服睡觉!”
温舒窈直接上手,推了孟鹤眠好几下。
有什么好看的?
可孟鹤眠就是想看看她,今天的雷雨是场意外,可这意外因为温舒窈的到来变得无比生动。
温舒窈就像焦急找囤粮的小兔,在几个地方间来回,没给她带来半点糟糕的情绪。
可温舒窈有点生气了。
她头一次这么严肃:“孟鹤眠,你是不会兑冲剂吗?”
孟鹤眠闷闷地开口:“会。”
温舒窈朝她伸手:“那就去做正事,顺便把衣服脱下来给我一起洗。”
孟鹤眠扯了扯自己身上的半袖衬衫,慢条斯理地问:“我现在脱?”
这会儿的天气不刮风就不会冷,她也就只穿了这一件衬衫。
温舒窈眨眨眼睛,霎时红到了耳朵根。这人居然会和她开玩笑了。
不对,她背地里就是那种会捉小兔来玩的“坏蛋”!
孟鹤眠晃了晃手里的药,又恢复到一本正经的模样。
“谢谢,衣服待会儿我自己放脏衣篓里,你早点睡。”
随后贴心地带上了门。
她回到自己房间,换衣服、兑冲剂,慢悠悠喝苦得要死的药。
等一杯苦药见底,她才想到,是不是刚才自己说不会,温舒窈就会亲手冲好药,送到自己房间里来了?
这个念头一晃而过,孟鹤眠在心里义正辞严地告诉自己:“骗人不对,骗温舒窈就更不对了!”
她收拾好躺床上,听这窗外淅沥沥的雨声,眼前似乎又出现了温舒窈撑伞走过来的景象。
别的情绪暂且不提,至少那时她其实是开心的。
孟鹤眠头一次觉得,回江楼真是个好决定。
*
接下来的好几天孟鹤眠都在养病。
她依旧每天上午练习做点心,下午接点私活,抽空喂兔子。
每天都会被温舒窈监督着喝药,她知道温舒窈好心,到也不嫌烦。
至于那天看见的小饰品,更是半点没提。
她自觉和温舒窈的关系还算可以,但还没好到什么事都可以过问,更没有立场去管别人的穿着。
孟鹤眠烦的另有其事。
不知道为什么,兔栏里的兔子们都不敢凑上来吃她手里的东西了。
只有她把蔬菜和牧草放下,走远了,那些兔子才肯慢吞吞地靠上来。
孟鹤眠怀疑,是自己上次补栅栏把它们吓到了,才会如此排斥自己。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总找不见那只淡黄色的小兔。
早晨看、中午看、甚至连小木屋都打开来看过,都没有。
孟鹤眠问过温舒窈,后者也只是告诉它:“没事,或许过段时间就回来了。它只是不爱被关在笼子里。”
孟鹤眠思考了一下,轻轻道:“这样吗。”
她还没说什么,可温舒窈立即警觉起来,生怕这个人多想,觉得小兔天性喜好自由,不适合家养。
事实上比起自由,温舒窈现在更喜欢孟鹤眠一点。
去外面指不定吃不饱饭,但在孟鹤眠家她一顿可以吃三碗。
孟鹤眠不介意。
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温舒窈咬牙编了个理由。
“明天,明天你再看看呢?她一般也就跑两三天。”
所以今天一大早,孟鹤眠就按照温舒窈的说法等着。
她在房间里百无聊赖地翻外婆的笔记。
太阳出来以后晨露逐渐蒸发,院子里的花开了不少,每一朵都娇艳欲滴。
灌木丛里悉悉索索地探出一只小兔脑袋。
孟鹤眠手中的笔转了一圈,轻手轻脚地站起来。
小兔见四下无人,放心大胆地咬了口粉蔷薇的花瓣。
让孟鹤眠摸一下怎么了?
反正、反正舒服的是自己。
她一边自我安慰,一边站起来尝了口自己好久没吃到的,甜甜的蔷薇花瓣。
可惜还没吃多少,一道阴影就出现在身后,等她反应过来早已经四脚腾空了。
孟鹤眠把兔子抱起来,翻来覆去地瞧,百思不得其解:“你到底是怎么跑出来的?”
明明栅栏被她钉得密不透风,地上也没有挖洞打穴的痕迹。
孟鹤眠把小兔放到桌子上,手法熟稔地捏捏温暖的肚子,翻来覆去地顺毛。
她拿干净的纸巾把小兔裹起来,擦掉灰尘与草叶,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而后端详几秒,突然冷不丁开口:“兔卷。”
温舒窈:……
她就知道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