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丧尸世界（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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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美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下一瞬，各种嘈杂的声音一同炸响——凌乱的脚步声，机枪上膛声，尖刀刺穿血肉的声音，尖叫声，痛号声，还有夹杂着“八嘎”的狂笑声。
“她”推开门，看见了人间地狱：
脚盆鸡抱着机枪在街道上肆无忌惮的乱跑，疯狂开枪，跑不快的老人、孩子纷纷倒地，冲上去要跟他们拼命的青年身中数枪，被刺刀甩到一边，哭泣的女人成了玩偶，在受尽凌辱后死不瞑目。
郝美丽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丧尸，哪怕是被别人毁了最喜欢的化妆品，她也无法产生生气的情绪。
可如今……“她”不住的流眼泪，心痛的无法呼吸。
郝美丽满心惊异，她很清楚这不是她的回忆，也不是她的情感，但浓烈的情绪依旧压的她喘不过气。
恐惧让她说不出话，悲愤死死的攥住她的心脏，但在一个女学生冲过来的时候，“她”仿佛突然吃了大补丸一般，迅疾的伸手，拉人关门一气呵成。
郝美丽好像被困在别人的身体里用第一视角经历别人的生活，“她”转身看向屋内，郝美丽这才看到自己所处的环境。
这是一间小小的教堂，整体面积也就是两个化妆间大小，如今却挤着十几个女人。
这里面有修女，有姨太太，有风情万种的舞女ji女，有端庄温婉的大家小姐，也有满脸坚毅的女学生。
修女扯开nacui的旗帜立在门口，希望脚盆鸡能饶过这里，女人们环抱在一起抽噎，不同的面孔上写着同样的恐惧。
这景象郝美丽不是没见过，丧尸吃人，满大街追杀人类，场景比这更血腥，但那时她是无知无觉的怪物、尸体，如今“她”却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学生。
门关上了，危险好似被挡在了门外，可是那一声声惨叫却穿过了门窗直击他们的内心。
她们听到女人的尖叫，那好似就是她们自己的尖叫，她们想象到女人的惨状，就好似自己也在经历虐待。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郝美丽听见坚定的声音从自己嘴里冒出，读过书的女学生心中不仅有恐惧，更有仇恨与愤怒，比起普通人常见的情绪，这三种情感无疑更加浓烈，也更加不能遗忘。
“脚盆鸡!它们就是一群没有人性的畜生！我们的国土被它们肆无忌惮的侵略，我们的兄弟姐妹惨遭毒手，饱受欺凌……总有一天，”她咬牙切齿，像是在撕咬敌人的血肉。
“总有一天…要它们血债血偿！！”
泪珠滚落在地，在不平整的地面汇聚成小小的一个水潭，倒映出少女秀丽的面容。
这张脸没有郝美丽自己的脸精致，却有种英气的美，尤其是那双喷着火的眼睛，写满了仇恨和信念。
这不是一个柔弱少女无用的狠话，这是一个战士的宣言，她愿意为这个宣言拼尽一生。
郝美丽感受着那股浓郁的要弥散出来的情感，不自觉被对方感染——对方的肩上，背负着无数亡魂的意志，她空荡荡的心被迅速填满。
这样的经历，确实足够惊心动魄……
郝美丽睁大双眼，不愿错过一点细节。
“历史是惨痛的，但如果我们忘记历史的话，又有谁会记得那些死去的同胞们呢！”
时间小香炉加速之下，许青藜其实只能看见间断的图片，但通过郝美丽攥紧的拳头，不难看出对方的震撼。
这效果，比她原本设想的要好很多，郝美丽在末日前应该是个普通的网红，没什么追求与信仰，她便选了意志坚定，弃笔从戎的女战士，而林老师嘛，她为他选择的基因对象是一名攻入校园的脚盆鸡。
林老师对自己的教师身份认同感极强，保护学生已经是刻在他骨子里的信念，但她偏偏要他做那个屠/杀/者。
要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亲手摧毁自己想要保护的学生，还有那些和自己很像的教师。
无信仰者，为之构建信仰，有信仰者，努力毁其信仰，真是...有趣。
这样的刺激至少也是跟母女相认一个级别的吧。
事实证明，许青藜的安排出奇的有效。
黄沙散去时，两个丧尸王依旧沉浸在那股强烈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郝美丽是完全代入，林老师则是被“身不由己”的屠戮行为生生逼出了仇恨。他们比一般的丧尸拥有更多智慧，在回忆结束后保留情感的时间也就更长。
二人都攥着拳头，克制不住的散发出强烈的威压，他们的下属大多都已经从梦中惊醒，被老大吓得窜出了店门，王昭娣心系营业额，捧着香炉到店外做生意，反正外面有一长串的精心风铃，店里就只剩下许青藜和两个五级小丧尸王。
只是……二人的境界并没有显著提升。
系统:【宿主，你别失望，根据我这儿的监测，他们的实力是有提升的，虽然并不明显，但到他们这个等级想要再进一步本身就很难。】
【嗯，我知道了，谢谢系统~我不急。】
许青藜有安保系统加持，并没有感到什么异样，她上前将抓拍的照片轻轻放在二人各自的香案上，直起身，露出个胸有成竹的笑容，“怎么样，二位，这‘不能遗忘’可还满意？”
郝美丽眨了眨眼，浓密的假睫毛上下翻飞，忽的掉了一点，她却无心去管。
她在自己贫瘠的词汇库里搜索，想要选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来表达内心的复杂情绪，但沉吟半天也说不出来。
郝美丽:...如果我有女学生的全部记忆，绝对不会表现的这么文盲(狗头.jpg)
林老师推了推眼镜，声音略有些低沉，“惨绝人寰，刻骨铭心。”
这八个字，当真合适。
他扶镜的手控制不住的发抖，撑着香案猛的起身，郝美丽一惊，“你干什么？”
实力的提升她自然是有所感知的，这一通品香，二人都有进步，哪怕梦境不合他的意，总不至于跟店长动手吧？
林老师青白的脸上勾起一抹笑容，“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情，这样的事情，我过去似乎总是看到。”
不愉快的事？许青藜想了片刻，思及他在梦里的经历，不难猜出他指的什么。
过去经常看到？以他的年龄，他自己应该是不曾在现实中经历过的，既然如此，难道是日常工作和革命，历史相关？
历史老师？
许青藜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问了，林老师举起手来摆摆，“我似乎是个语文老师？”
他语气不是很确定，只道自己回去还得好好找找资料。
郝美丽随手拨弄自己的大波浪长发，撑着下巴转头看他:“国文老师不是教论语的吗？”
这来自女学生的记忆。
许青藜看二人只是拌嘴，没有打起来的意思，转身就掏出了书声琅琅的香液，“想要去看看吗？关于…语文老师和历史老师到底教什么？或者还可以从课本中看看那段历史。”
林老师没有吭声，有些心动，郝美丽接的很快:“何必要去记忆里寻找？出去找家书店不行就行了。”
许青藜笑意更深，她只是反驳了使用书声琅琅，却并没有否认对那段历史的寻觅，这说明梦境对人的影响不只是短暂代入的情感，还有更多更复杂的东西。
比如说，好奇。这可是人类进步的动力之一。
“美丽的女士，你不想知道自己当学生时是什么模样吗？那个时候的你，会不会也曾在老师的教导下一起立志要让脚盆鸡复血债血偿？而且...你简单了解了民国女学生的日常，难道不想看看新时代的女学生是什么样吗？更优秀？还是更开朗？...”
在许青藜的一通推销之下，最终两个丧尸王是带着一堆的线香和两个网购的普通香炉走的。
以他们的实力，想在哪里品香都行。
王昭娣和许青藜一里一外的拼命推销显然是有价值的，虽然最终客人的数量不如预期，依旧凑到了升级的一千万积分，许青藜开开心心的关上了店铺，王昭娣则在店外静心风铃下继续品香助修炼，这一次，她用的是基因融合制作的“不能遗忘”。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许青藜忍不住笑，如果让一级丧尸代入某个情绪强烈的情境再进行演讲，会不会有不错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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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秦都水世界上方，玻璃早就破碎，露出波光粼粼的水面。
原本生活着上千种水生动物的水世界如今安安静静，只有一只虎鲸时不时翻出水面晒太阳，黑背白肚，威武过人。
黑猫身姿矫健，轻轻一跃，攀着光滑的玻璃表面窜上去，坐在水边尚且完好的玻璃上梳毛。
虎鲸摆动着身体，巡视着自己狭小的领地，听见黑猫的复述，它苦笑着摇摇头:
“你不能带着我的血去，太危险了。我等级高，我的血肉对丧尸和丧尸兽的吸引都很强，一旦出了这水，你要面对的很可能是丧尸王的围攻，那熏香店的肯定也会被我们拖累...”
黑猫沉默的低头，红眼睛里满是伤怀，“那我就把她带过来！不管怎么样，我肯定会让你再见大海一面的！”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丧尸世界（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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