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二起始于夏初的眷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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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Heart calls
崔曼只是崔曼，跟陈希予没有太大瓜葛，尾戒也只是代表着她的占有欲。陈希予给杨清树打电话的当天就脱掉了那个尾戒，那时他没有告诉她，他早就喜欢上了杨清树那白玉无瑕的脸蛋，喜欢她单根线却也不笨的脑袋，喜欢她的清透的本真，喜欢两个人的默契。
交往了半年以后，他们的感情日渐深厚，本来感情也不浓的崔曼也迅速地被陈希予淡出。陈希予的自尊心很强，从来没有在崔曼面前弱势过，崔曼从来也没有拿到过他的整颗心。
陈希予曾对杨清树说，他早就喜欢上她了——杨清树永远记得那一天。
那次陈希予短信告知杨清树说他要请病假一周，让她先不要念心。
“你在哪里？我要去看你……不行，不行我一定要去。”
杨清树在电话里执拗，另一边还是说不行，只是陈希予那不知道为何格外柔软似乎还有点低微的男声让她焦虑得几乎要疯掉，“你不让我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死给你看！”
杨清树终于对他强势了一回。她步伐矫健地赶去他所指的医院，一边思考着——要是在医院碰见了崔曼在照看他，她也要死给他看。
陈希予看起来并不十分虚弱，脸色苍白但是依旧润泽，静静靠坐在床上笑着招呼杨清树。“没有什么大问题，已经度过危险期了。”他好几年都没有发病了，这次恰巧是在杨清树身边，会不会显得他很脆弱。
他没有起身是因为才起来一半已感觉心区疼痛加重，自己至少不能当着她的面发病。
杨清树用水漉的眼神望着他：“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你知道的，我早知道你有心脏病，还有其他的。”杨清树瞥一眼他截断只剩半条大腿的右腿，“我也不介意的，反而会担心。”
陈希予拿起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活的，熬过那么多次也不会栽在这一次上的。”
“你看你一个人在医院，怎么连爸也不通知呀？”
陈希予的眼神显出略微的落寞，说道：“他这一辈子为了我已经够劳心了。”继而笑道：“也没什么大问题，不至于要动手术让他签字的份上，很快就会恢复的。”
“陈希予，你心绞痛还有吗，心律不齐有恢复一些吗？准备一下，下午再做一次心电图。”突然，护士探进头来说了这么一句。
没有料到护士会在这时候来，陈希予略无辜迷茫地看了杨清树一眼。杨清树果然下一句便是：“我下午也去请假，来医院陪你。”
陈希予平时就半躺着没什么事可做，杨清树就在一边给他念书，或者聊聊天什么的的。
“你知道高中的时候我的心情多纯粹吗？”杨清树浅笑着望着他。
“杨清树，那是少女情怀，初恋过去了，该考虑实际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宝贵青春了。”
“你舍得我离开吗？你从来不喜欢我吗？”
“……舍不得，可是我希望你走，你现在已经冲昏了头脑，认定的不一定都是真实的。”陈希予微微笑着说。
杨清树反驳：“我相信就可以了，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以后一定会后悔呢。”
陈希予是在等她意识到希冀和幻想只是情窦初开，等她意识到以后会惊觉，主动离开。他身体很不好，怕给不了她幸福安宁，而他最不想做的就是伤害她，他只是想还她一个心愿。“你会需要很多心理准备。”
“我也到处是缺点，近视，没身材平胸个子不高，很懒很笨，还不会煮饭——嘿嘿只要你会煮就行。”她转而再问陈希予：“那你告诉我，你要是喜欢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
“高一第三个星期。当时我就想这个女学生怎么这么粘我，可她也是我最喜欢的女学生。”陈希予认识她的第三个星期就开始喜欢这个女孩子了，纯粹透明得像一张玻璃白纸。
“陈希予，我想看一下那个疤。”杨清树要求。
陈希予解开病号服的纽扣，露出浅浅狭长的粉色伤痕。杨清树俯下身吻了下去，低垂着眼眸说：“要珍重自己，我心疼。”
……你的眼神从来不会骗人，那里有多少感情你的心里就有多少。
你抱我的时候那么小心温柔，我就知道你有多在乎。
8，Knight
专业是自动化的成绩优秀的杨清树去参加了全国性设计的大赛，中途却跑去跟康复工程的学长求经去了，几个星期以后抱着一个假肢去陈希予那儿，又被陈希予强制要求折了回来。“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这可是事关一等奖学金问题啊。”
杨清树眨巴着眼睛解释：“谁说我研究假肢就拿不到奖项了，嘿，我还有实体模特著我一臂之力呢。”
后来杨清树果然得胜而归，胜利之后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兴致勃勃地想和那几个学长一起签约项目，最终目标是，想要以后要造出一条世界上最好用的假肢。
“希予，这就是我的梦想之一啊。”杨清树说。
陈希予什么都没有说，在心里已经感动得像存了五罐蜂蜜一样地甜了，伸手轻轻拥抱了她。
某一天中午，杨清树遇见了崔曼。
“你是不是很喜欢陈希予呀？”
那天中午，偶遇杨清树的崔曼试探地笑着问，在梧桐树下凑近了她的身子。
杨清树模棱两可地应了声，又听崔曼说：“我和他认识都两年了，从他手术前道手术后——他现在好像也挺喜欢你的。”但语气里却难掩一丝讽刺。
“这个我不知道，是他的感觉了。”杨清树愣神。
“你一定觉得他弱势所以趁机套牢他，他毕竟是残疾人，心理上你很有优越感吧？”崔曼看四周人少了就靠近说道。
杨清树眼神忽而清亮，她看着崔曼：“我一直都很敬佩陈希予，他也是一个很好的人。”
“噢，这样。”崔曼神色复杂繁芜。“这样的男人需要一个强势的女人，你帮不了他。如果你见那身体残缺的样子，或者是厌烦了尴尬了，逃走的时候记得打个电话给我，好让我安慰他。”崔曼看她的一眼里透着轻蔑。
……杨清树一点都不介意他走路微跛的样子。杨清树很努力地想要和陈希予在一起。
不知情的人更多会以为他只是因轻伤脚伤所以有点跛，她并不介意他只有一条腿。但是她没有与他近距离长相处，也从未见过他身体真实的样子，她真的能完全接受别人的背后的窃窃私语吗？
真的到了那个时候，要是她退缩了怎么办。也许是因为现在她的决心还下得不够吧。
下午，杨清树牢牢抓着陈希予的手低头沉默地走着。陈希予察觉到了她的心事重重，问道：“清树，早上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有。”杨清树调转了话题，“希予，毕业以后你想做什么？”
“我注定和奔波劳碌无缘，应该会遂着我爸的心愿做一个高中或大学老师吧。”
“老师啊？女学生念书都念傻了很容易喜欢上自己的老师的。到时候我要开导多少祖国的花朵啊，还要告诉她们你陈希予是我一人的所属物品。要么你一直念书吧，读到博士后，以后带的学生都是嫁了人的多有保障。”
“醋意好浓，咿。你说的是自己吗，读书读傻了所以喜欢上老师是么？”
“是啊。”杨清树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我喜欢你，那你……呢？”告白总是百听不厌，杨清树不厌其烦地问了一次一次又一次。
陈希予浅笑的表情很好看，也许所见过的人都会迷上：“喜欢啊，就怕我不够格做一个牢靠的男人。”
“你的力气比我大吗？”
“嗯，比你大很多。”
“你能抱得动十左右岁的小孩吗？”
“行的，不成问题。”
“那就完全没有问题了，只要比我强，以后遇到事肯定能保护我和孩子。”说出口她觉得有点不妥，脸颊绯红地烧得慌。眼角一瞥又看见陈希予俯身似乎是在做要背她的动作。她愣愣看着迟疑了。
“我也背的动你。”陈希予对杨清树笑笑，清新如柳枝拂风。
“我很重的。”杨清树推脱道：“还是等我减肥成功了再背吧。”
陈希予握起杨清树的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你最近减肥也是为了这个吗？……你低估我了。”很轻巧背起杨清树，陈希予在心里默默想着，要为了杨清树努力做一个可靠的男人。
杨清树希望他说，“嫁给我吧，到了二十岁就嫁给我，不，现在我们就订婚。” 她希望陈希予明天就带她见双方家长。但她又知道陈希予不会那么说那么做，因为他对自己的信心不足。
杨清树偎依在陈希予的背上，感受着他那微跛又让人安心的步伐。她不想下来，希望能在这个肩膀上赖一辈子。
陈希予回到公寓。撩起裤腿脱掉了假肢，脆弱大腿的侧边果然渗出了鲜血，怕是这几天要吃苦头了。他清理并上药，却不觉得痛反而心里暖暖地幸福。
9，落水
晚上8点的时候，杨清树和陈希予约好了见面。她往北花园走去，没想到经过图书馆的桥又碰见了崔曼。
她礼貌性地和崔曼打了个招呼。正准备绕道而行以免被崔曼看见她和陈希予约会，草地上刚洒了水，杨清树绕进去一踩就打滑。
于是，她人生中最窘迫的事情就发生了。
——她沿着草坪就滑了下去，一路滑下去，虽然她强撑着手臂制止了下滑趋势，但是坡道太险，重力加速度的势头不减。
她最终随着轻轻的一声水花脆响，顺势落进了水里。
一个五行缺水天生与水相克的旱鸭子丫头在水里扑腾着挣扎，连呼救的话都忘了喊。半天才吼出两句“救……救命！”没溺水过的她心里充满了惊惧与悲哀。
在远处正在朝这边走来的陈希予敏锐地就听出了那是杨清树的声音。他迈开步子跑起来，到了河岸迅速跳进水里救杨清树。
崔曼看见陈希予下水，立刻开始大声呼叫求救。
然而下水的陈希予忽然意识到自己没有脱假肢，接受腔进水而且右腿僵硬，严重影响了他游泳的速率和水平。
但他勉强还可以托起杨清树，指导着杨清树尽一切可能上岸，自己却难以爬上岸来——在冰冷的水中力气耗尽，也根本抬不高右腿。
杨清树上岸以后急忙去看陈希予的情况，他双手攀着河岸，但是唇色很白，甚至逐渐发紫，让她很担心。
一个强壮的男生跳下水去给陈希予借力，阻止他脱手滑入水的趋势。“他有心脏病，请轻柔一点稳一点。”杨清树补充地对那个男生说，“不要压迫他的胸腔。”崔曼闻言小讶于她与众不同的体贴，片刻里陷入了沉思。
陈希予状态还好，但是走不回去了，让人用taxi送回了家。杨清树也仅仅是擦伤了一条手臂没有什么大碍，事后去了趟学校医院，处理完毕就回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二起始于夏初的眷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