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十三月》婵音

17、柳生

　　离开时天色已经有些暗淡，零星的灯光慢慢亮起，映之看了眼坐在身畔的迹部，他正凝声打着电话，眼神熠熠，紫发银灰，左手紧紧的拉住自己的手，偶尔偏头看一眼她。
　　或许她来到这个世界为的就是遇见他。
　　映之小小的感叹一下，打量起他大爷的专车，不得不说迹部大爷的车跟他的人一样华丽，典雅宽阔，装饰豪华精致，内里五脏俱全。
　　“爷爷的电话。”
　　迹部将电话递给映之，她先是一愣，而后接过电话，看了迹部一眼才开口，“爷爷。”
　　迹部微愣，见她眯眼笑着的模样也勾起唇角，她叫爷爷，而不是迹部爷爷。那边迹部老头也是一愣，随即呵呵的笑出声，“哈哈，丫头，看来跟景吾相处的很好啊。”
　　“嗨，很好。”他们相处得很好，映之偏头看着他们紧握的手，“很好。”
　　“哟，听起来你心情也不错嘛。”
　　那他这个老爷子就不用操心了，下午永井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似乎说起这丫头很是伤心呢，害他特意打电话来安慰一下。呵，看来被自家孙子捷足先登了。小子，本事不错嘛。
　　“您什么时候回日本？”
　　“哈哈，想我老头子了？”
　　“……不是，我是想老师月底来日本参加清音循环邀请赛做评委，您难道不打算一起回来？”
　　“当然当然，一起回来。”
　　这丫头想什么他是一清二楚，作为她最重要的亲人一般存在的老师到了日本的话，不可避免一定会跟迹部家的人见面，那他这个家主当然会在。
　　对她来说，这才是正式的见家长吧？
　　结束通话映之将电话递回给迹部，微挂笑意，“老师月底要来日本，爷爷也会回来。”
　　“嗯哼。”
　　“……老师喜欢喝清茶，口味偏淡，忌甜食。”
　　迹部听了有片刻愣神，然后才扬起唇角满带笑意道，“啊恩，本大爷知道。”
　　不就是见家长吗，他迹部大爷早有心理准备。
　　虽然，心也微微跳的欢了些。
　　车子停在十三月门前时，映之先是轻轻呼吸两下才走下车，接过迹部递过来的书包，冲他笑笑慢慢向里走去。
　　“映之——”
　　迹部的声音微软，嗓音里有一种独特的魅惑张扬，唤出她的名字平常自在而充满贵气，诱惑一般。
　　映之转身看他，这是他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吧，那么随意自在，又微带着亲昵，仿佛相识许久的知交或是相恋已久的恋人。
　　暖暖的，嚣张的，阳光一样耀目温暖。
　　“嗯？”
　　“如果你要求，本大爷可以陪你一起进去。”
　　映之看着他，迹部穿的是一件做工考究的纯白衬衣，明明儒雅清淡的衣服偏偏让他穿出了一丝华丽矜贵，领口微微拉开，显出皙白性感的锁骨，不媚自妖。
　　“不用了，我可是老师的弟子欲雪，欲雪是什么性子你该知道才是。”她的面上又浮现出那种春光一般的笑容，耀眼的绚烂的，声音也不自觉的带了丝傲然，“我可不是只有音乐出色而已。”
　　“……”
　　“快回去吧，”映之知道迹部最近忙的事情很多，校庆、网球社，还有他爸爸的公司，“晚上早点休息。”
　　“……本大爷的电话二十四小时开机。”
　　“……啊、嗯、我知道。”映之点点头，“晚上给你电话。”
　　进了家门，管家上前接过映之的书包，恭敬的说道：“神奈川的柳生少爷来了。”
　　柳生比吕士？
　　走进客厅，十三月夫人正陪着柳生同学聊天说笑，旁边还有卿云兄妹。见到映之回来十三月夫人开心的唤道：“映之，回来了？”
　　“嗯，有些晚了，抱歉。”
　　“呵呵，没事。这是你的表哥柳生君，他来接你去神奈川过周末。”
　　映之微微行礼，“你好，柳生君。”
　　“你好，映之。”他尔雅的回礼，轻缓的语气俊丽的笑容，“爷爷让我来接你过去，唐突之处还请原谅。”
　　上次柳生爷爷打电话过来就是邀请映之周末过去玩，映之当时没有应承，想不到今天周五他居然派人来接了。
　　“没事。”映之看了眼卿云兄妹，他们安静的没有说话，“请等我一下，我回房拿两件衣服。”说罢她冲十三月夫人歉意的笑笑转身回房，映之简单的拿了两件衣服，摸摸脖子上的项链久久不语。
　　“映之？”十三月夫人敲敲门进来，看着映之坐在窗边发呆，坐到她的身侧问道，“怎么了？如果不愿意去的话那就不要去，妈妈帮你去解释。”
　　“不是，”映之放好项链，看着十三月夫人温柔的脸将头靠在她的肩上，“只是怕他们看到我而想到妈妈伤心，也怕他们对我太好。”
　　“傻孩子，怎么这么想，你外祖父看到你一定会很开心的，他们对你好那是因为你值得他们那样做。”
　　“……是吗？”
　　“好了，别想那么多，快下去吧，你哥哥在下面等着呢。”
　　坐上车映之微微吐气，挥手向十三月夫人告别，转瞬看着卿云兄妹，他们也刚好将视线斜过来，那一瞬间仿佛中午的一切又缓缓流转回记忆，秀之不禁垂头撇开视线，那样的曾经是她不能承受的记忆。
　　卿云微微皱眉，看着映之的眼如洗过的蓝天，映之不禁轻轻笑开，这些与他们无关，他们与自己一样，只是他们更加幸运而已。
　　“走吧。”映之收回视线，瞥了眼站在身边的比吕士，想想脑袋中关于立海大的记忆，除了幸村美人似乎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久远的记忆啊。
　　车子驶过甜品店时柳生叫了停，下车买了一些甜品饮料递给映之，清隽的脸上笑容依旧，“喜欢的话就吃一些吧，空着肚子回家的话爷爷会生我气的。”
　　映之惊奇，他怎么知道自己没有吃晚饭？
　　柳生扶扶眼镜，也不答话，吩咐司机开车。
　　到达神奈川柳生家时已经有些晚，柳生家却灯火辉煌，听到车鸣声老爷子从主屋里迎出来，后面跟着一对三十开外的年轻夫妇，文雅秀丽身姿峻拔。
　　看见映之下来柳生爷爷高兴的眯起眼睛乐呵呵的唤道：“映之到了？呵呵，来，到外祖父身边来。”
　　“晚上好，外祖父。”她看向那对夫妇，应该是她妈妈的哥哥嫂嫂吧，“初次见面，我是十三月映之，请多指教。”
　　“映之吧，你长得可真像你妈妈，我是你妈妈的哥哥，叫我舅父好了，这是你舅母。”
　　“……舅父舅母，你们好。”
　　映之恭敬的行了礼，走到老人身边扶住他的手慢慢向里走，老人家看着映之乐呵呵的笑说：“映之第一次来神奈川吧，神奈川有不少好玩的地方，明天让比吕士带你出去逛逛。”
　　“可是，我想要跟外祖父待在一起。”一来她不习惯跟刚认识的人一起逛街，二来她想要代替她妈妈多陪陪这位思女的老人。
　　总觉得有人思念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她妈妈很幸福。
　　可是她却没有珍惜。
　　“呵呵，跟我这老头子有什么好玩的，让比吕士带你出去逛逛，好好散散心。”
　　散心？
　　映之偏头看他，老人拍拍他的手说道，“你哥哥给我打电话说你心情不怎么好，所以我让比吕士去接你过来了。”
　　卿云……
　　映之垂头抿唇不语，扶着他进了客厅。客厅装饰典雅大方，一桌一椅中尽显出上层社会的大气华贵，正厅的墙面上挂着一帘书画，很传统的日本古字，说白了也是中文繁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映之看了微微笑，她也喜欢这两句，傲骨风华修身修德。
　　“丫头也知道这两句？”
　　映之点点头，她日语听说写都不怎么好，但是中文汉字确实鼎好的，“外祖父喜欢书法？”
　　“人老了就喜欢写写字下下棋，不像你们这些孩子整天打球弹琴，精力旺得很。”他拉着映之坐下吩咐管家准备饭菜，“比吕士说你还没吃晚饭？”
　　“呃、不怎么饿。”
　　“那好，尝尝外祖父家的厨子做的饭菜合不合你胃口，不合的话外祖父就辞了他。”他说的煞有介事，惹得映之扑哧笑出声，“哪有您这样宠孙女的？小心宠出个乖戾跋扈的映之，被我老师知道了他可跟你不甘休。”
　　大家说说笑笑的聊了一会儿老人家就精神不继的回去休息，柳生爸爸也随之回了书房，柳生妈妈则陪着映之吃了些晚餐，然后领着她去卧室。
　　“映之，有什么不喜欢的跟舅母说，可别闷在心里。”
　　“谢谢。”
　　等到她躺在床上时间已经将近十点，映之拿出电话拨给迹部，响了没几声他就接了起来，声音有些懒散：“知道跟本大爷打电话了，啊恩？”
　　“等了很久吗？”
　　“哼。”迹部不满的哼道，他大爷什么时候会让私人电话开机到现在？
　　“我现在在神奈川柳生家，刚刚才得了空。”映之躲进被子，脑袋蹭蹭软软的枕头，“我好像有点认床，睡不着。”
　　“真是不华丽的女人，居然还有这么个破毛病，”迹部起身倚坐在床头，纯白的棉质睡衣，宽宽的领袖，露出大片旖旎，“周日冰帝与不动峰的网球比赛，你不会忘了吧？”
　　“不会，说好了要给你加油的，怎么会忘。”
　　“那就好。”
　　映之左右翻身，无论怎样觉得不对，微叹口气坐起身斜倚在床头就着昏暗的视线望向窗外，没有半盏星光，“我表哥是立海大网球部的正选哦，说不定你们会遇上。”
　　“立海大？去年全国大赛的冠军队伍？”
　　“嗯，要不要我去帮你刺探一下敌情？”映之说着，想到青学的乾贞治那副闪光的眼镜，那倒是一个标准刺探的高手，不禁呵呵笑起来。
　　“这么不华丽的事情本大爷才不需要，冰帝从来不惧与任何强者交手。”
　　“嗨，迹部大人当然是最华丽的存在。”
　　映之重新钻进被子裹好被子，将电话凑在耳边慢慢跟他说话，想到什么说什么，从来不会担心有什么不该说的，等到回神时已经将近凌晨，不禁有些微微心疼迹部，那人从来不会这样晚睡吧，她微带着歉意道：“对不起，都这么晚了。”
　　“没事，本大爷陪你。”
　　“……可是我想睡了。”
　　“啊恩？”不是说认床睡不着吗？
　　“我挂了，你也早点休息。晚安，……景吾。”
　　“……晚安。映之。”
　　晚安。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