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生长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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洄游五，生长期
1
“何必要自寻死路呢？”
老板娘：“你明明有更多的可能。”
我在停住了，默默把耳朵贴在门上。
“我才刚醒，你就问这个？”
老板娘显然在冷笑，话里的嘲讽简直如尖刀般锐利：“呵，要不你解释下之前的武器储备？那些东西可没在维护局备案，上面的话都递到我这儿来了，你怎么说？”
莫澄寂立马转移话题：“我的父亲……”
老板娘把钥匙拍在桌上，叮当作响：“他被拷走了。想必很快就能在监狱过上天天枪毙半个钟头的好日子吧，还能包揽部分手工业活动，实现那点微不足道的自我价值。”
她轻呵：“多么……前途广大的未来。”
莫澄寂似乎笑了笑，她的笑声太过短暂，仿佛幻觉一般，很快便消失了。
“我也会这样，对么？”莫澄寂道，“虽然不曾包庇过他，但超脱罪的连坐已经板上钉钉，即使是界主的身份也不足以免罪。之前他未落网也就罢了，如今他被捕，通知我的文书想必就在路上。与其将来在同一个屋檐下感受父亲的慈爱与光辉，我宁愿利用陨梦在杀掉他后自寻死路——至于洄游，我的拟似人格自会接手。”
老板娘：“理是这么个理。可你不是专门盯着我打么？”
她顿住了，不禁抓狂：“谁让你凑在我面前，又那么有威胁！”
老板娘：“呵，别扯淡，菜就多练。”
我立即推开门，把那袋新鲜水果提了提：“水果来啦。”
老板娘果然没有继续追击，而是看向我：“这次买了什么？”
我扒开袋子确认：“苹果、香蕉、梨。没有发光、重量符合、没有引线……不会有问题了吧。”
老板娘拿起其中的一颗苹果，抛了抛：“算了，下次我来买吧。”
莫澄寂发笑：“这是教具苹果啊，虽然和真苹果很像，但是并不能食用哦。”
她的声音还是这么温柔。
我悄悄看了她一眼。
陨星似乎抽走了她的血色，只遗留肌肤原本的苍白。
却，愈发美丽。
她的手指托着一颗梨。十指只是翻转，便让精巧的教具化作分散的零件。
“想玩么？”她捧着它们，笑容浅淡。
阳光正好，把她的脸庞照得愈发清晰。
自她晴空般纯粹的天蓝色额发，滑进那波澜万千的双眼。
如此包容，如此亲切。
如此……美丽。
盯着她的手，我不住吞咽，鼻腔中泄出断续的风声。
“好饿。”
我后退几步，胸膛因剧烈呼吸而起伏：“为什么……会这么饿呢？”
简直如坠火炉，日夜烧灼。
饥饿感潮水般蔓延，刹那间便流淌至四肢末端。
我后退几步，把自己贴在墙上，颤栗着抱住自己。
牙齿在惊慌间嵌进手臂，把仿真皮肤下的运输管彻底破坏。
我蹲在墙角，不住吮吸伤口淌出的营养液，喘息着落泪：“呜，食物在哪里？不够……还不够！”
她悚然色变。
“你虐待小孩？看他都饿成什么样了？看个教具都能发癫。”
老板娘十分暴躁，手指在展开的键盘上操作：“胡说！我对他不好吗？身体健全精神健康，就差给他找个学上了！”
“哈……”
我艰难的啃食着手臂，顾不上他人的看法。细碎合金与杂乱电缆沾满口腔的感觉并不突兀，反而像是巧克力碎一般，略有苦味。
好像还行？
“医生！”
是按铃的声音。
有人抓住我的肩头，直接把我提起来摁在墙壁上。
对方的动作很粗鲁，我啃穿的手腕因此震落，晶体电缆和仅剩的营养液摔得老远。
“好饿啊。”
我呜咽着被她制住，无法继续吞吃自身。
“也没中病毒啊，怎么就抽风了呢？”
朦胧的视线中，我只见她歪着脸袋，似是不解。
我茫然道：“我不知道。”
“只是饿。”我张开嘴，向她展示唾液黏连的口腔，连喉咙也饥渴的颤动着，像饿了好几十年的狗一样乞求，“你有吃的吗？好饿啊……”
“情况很严重。”她蹙眉，“看来只能使出这一招了。”
2
冯相宁使用头锤，对NPC白澉造成大量无视防御的真实伤害，直接打出眩晕状态，效果拔群！
医生匆匆赶到现场，迷惑的对比病人照片：“啊这，这位是谁啊？怎么躺在病人的床上？”
冯相宁糊弄道：“这位亲属陪院多日把自己饿晕了，医生快来看看他有没有别的毛病。”
医生皱眉：“可他没挂号……”
冯相宁一亮余额，他立即改口：“咳，我最多只给他看一宿嗷。”
3
最近，401号房的新病患成为了沐光医院近日最大的话题。
除去莫澄寂的身份外，那里还有一只兽人幼崽，这可是超绝珍稀物种，比星域连锁爆炸还要新奇的景观！
可惜他的抚养者很是吓人，大家只能依靠潘医生的一线情报苟活。
“哇，这漂亮的翅膀！”
“哇，这完美的容颜！”
“哇，这……”
路过的病人家属发现了神秘的祈祷仪式。
他们对着一道投影不停歌颂着，仿佛那沉睡的孩子便是他们的圣灵。
似乎还听见了“此间的主宰”、“神明的倒影”之类的怪话，总之很邪门的样子。
他看了眼门牌，确信这些人确实是医护人员。
他：“路医生？”
大伙止住了吟唱。
“咳。”路医生战术清嗓，睨了下位一眼，“日后记得关门嗷。”
于是出门。
剩下的医生面面相觑，被提点的罗医生默默关上了门。
“哇，这卓越的转化！”
等等，转化？
他们放大视频，眼睛死死锁在逐步变化的身躯上。
他们的双眼逐渐灼热，最后，烧得赤红！
4
“多么不可思议的景观！”
潘医生扶正眼镜，饥渴的舔着干燥的嘴唇：“如此情景，简直就是撒摩经书中‘肉白骨’的再现！”
冯相宁戳戳莫澄寂：“这不是第七星系的宗教用语么，你连这种麻烦的信徒也收？”
莫澄寂：“他的才能足以我无视未来的风险。并不是每位信徒都爱大搞献祭，招来邪神。像你这般走个夜路都能闯进大型献祭现场的运气还是太少见了。”
冯相宁：呵。
进行仔细检察后，潘医生深吸一口气，愈发兴奋。
“那些由金属产物转变成血肉的地方浮现了返祖兽纹，他是在自我修复！”
冯相宁：“我知道兽人成长期可以修复自身缺点，他也确实到时候了……可我捡到的时候只有一个脑袋，这也能修复？”
医生大为震惊：“不是，一个脑袋？这也能养活？您应该是专门的兽人饲养员吧，失敬失敬。”
冯相宁比他还震惊：“怎么不能？装点智械，喂点东西他不就活了。”
“更何况，神迹般的复生不是你们的拿手绝活吗？”她怀疑的看着医生，“你学术，呸，祈祷不精？”
莫澄寂叹息：“相宁，不要老是把你能记住的天才和普通天才相较，他们并不在一个层次……”
潘医生胡言乱语，显然不敢相信自己竟有一天能和神意代行体碰瓷：“额，冯大夫，您真是妙手回春啊。”
5
我被疼醒了。
生长痛……我竟会体验到这种痛苦。
那次受伤损毁了我的本源，我彻底停留在幼年期，注定不能再进一步。
所谓生长痛，我只能在濡祀他们的扭曲面容里看出。
可是，为什么呢？
我又没踩狗屎，哪来的狗屎运啊？
很快，潮水般汹涌的疼痛便彻底贯穿了我的脑海。
“……”
冯相宁看着小孩睁开的眼睛：“嗯，这正常吗？”
莫澄寂端详着那一边分裂一边乱跑的瞳孔：“或许吧。”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生长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