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记》木易青鸟

7、西行与否？是个问题（2）

　　我随着皇帝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皇帝眼珠子瞅了瞅四周，确定没有人跟过来，才一把抓住我的手说道：“奘儿啊，现在国家交给你一个艰巨而又光荣的任务，你愿意去么？”
　　我自然是知道他想让我去干什么，结合在杭州听过的那些言论，我赶紧摇头道：“我不愿意。”
　　皇帝显然没有料到我会这样说，瞪大眼珠子问道：“为什么？”
　　我道：“我是大唐人，生是大唐人，死是大唐鬼，绝不崇洋媚外，也绝对不离开大唐的地儿半步。”
　　皇帝道：“你当愤青当久了吧？”
　　我道：“何为愤青？”
　　皇帝道：“看来你从不上因特网，跟不上时代的步伐。——小和尚，要评先进个人先要过好自己的关才成，信息来源不丰富，你说你怎么走关系拉后门评先进？”
　　我道：“您老说了半天还没有说什么是愤青呢。”
　　皇帝道：“韩度大神说了，今日之愤青就是竭力为中华辩护者，与之对应的就是竭力反对中华者，总是说西方好啊西方棒啊，那种人就叫精英。”
　　我领悟，说道：“那我便是愤青了，皇上您老就是精英。”
　　皇帝伸出食指，摇了摇，说道：“错了，错了，朕不是愤青，朕也不是精英。朕是综合体，是精分。”

　　我问道：“那什么又是精分？”
　　皇帝道：“精英和愤青的综合。——拿来主义，你懂吗？”我摇头，皇帝叹气道，“——就是说把别人的东西拿过来自己用，最后变成自己的东西。”
　　我惊呼道：“那不就是偷吗?”
　　皇帝道：“非也，非也。偷是不给别人打招呼的，咱大唐是礼仪大邦，怎么能不给别人打招呼就去拿别人的东西呢？所以，朕要你去做的就是，光明正大的去拿，壮足了胆子走阳官大道去拿，拿回来抄一抄，腾一腾，日后就是咱们的东西了。”
　　我好心的提醒道：“那是抄袭，别人会告咱大唐抄袭罪的，弄到国际法庭上去就不好了。”

　　皇帝伸出手握成拳头在我眼前晃了晃，说道：“看见这个是什么了吗？”
　　我点头：“拳头。”
　　皇帝道：“是沙包大的拳头。——奘儿啊，实话告诉你，法律算什么？国际法庭又算什么？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谁的拳头大，法律就是谁定，国际法庭就得判谁赢。谁敢告大唐抄袭？就算是抄了，那又如何？能让大唐去抄，那就是他的荣幸。”

　　这话说的在理，比起师父的那些男人缘论调，底层做起的论调，女人是老虎的论调来，皇帝的这个沙包拳头论调更为实在。
　　我发现我有那么一点点的，就那么一丁点儿的崇拜起了皇帝陛下。

　　我觉得自己的眼睛应该变成了红桃心的形状，并且激动的调高嗓子问道：“那皇上，您为什么会选择小僧我去呢？”

　　皇帝道：“因为你是愤青。”
　　我道：“口胡，你是今天才晓得我是愤青的。”
　　皇帝道：“因为你师父推荐你，说你是高僧。”
　　我道：“口胡，高僧千千万，不多我一个，也不少我一个。”
　　皇帝道：“关键又是高僧又是愤青的少了。——你瞧那个鉴真，死活都要跑旁边那小岛去，拦都拦不住，真是要气煞朕了。”

　　我道：“这没办法，人各有志。大唐高僧太多，他在这里出不了名，评不了先进个人，劳动模范，只有跑那边去，当不了凤凰里的朱雀，总能去当山鸡里的孔雀，名垂千古谁不爱啊，但好歹他也没有改国籍啊，说起来还不算山□□。陛下，你难道没有瞧见，有些人在大唐抢不到一个小运动项目的冠军，就跑那个小岛，放着好好的孔雀不做，偏就要整容去做山鸡，那不更气人。”

　　皇帝挥手道：“不管了，那些事情也不归朕管。——总之，奘儿啊，你去还是不去？”

　　我道：“给我一个理由，我就去。”
　　皇帝苦着脸，问道：“你需要什么理由啊？”
　　我道：“一个合理的能说服我的理由就可以了。”
　　皇帝叹着气：“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问了，那朕只有大发慈悲的告诉你。为了防止大唐被破坏，为了守护大唐的和平，贯彻爱与真实的邪恶，可爱而又迷人的僧人角色。你，三藏，玄奘，将成为穿梭在西域路上的一道风景。取经，美好的明天在等着你，就是这样。”
　　我扶着额头道：“皇上，你最近也看《宠物小精灵》了吧？”
　　皇帝诧异道：“你为何晓得？”
　　我如实相告：“因为我师父也抄袭了这句台词。”
　　皇帝微微有些窘迫。
　　我又道：“不过，他抄的是旧版，你抄的是新版，版本不一样，不算你抄他的，不会重复的。”
　　皇帝微微有些得意。

　　我又道：“这个不是劝服我的理由。”
　　皇帝炸毛道：“那你想知道些什么？”

　　我想起在杭州听到的那些传闻，探听八卦的心就如猫爪子绕痒痒一样难受。于是，我问道：“皇上，您和丞相是啥关系？”

　　皇帝楞了一下，羞红了一张脸，说道：“你想知道？”
　　我忙不迭的点头。
　　皇帝道：“此事说来话长。”他坐了下来，冲我招了招手，我也赶紧的坐在了他的身边。皇帝接着说道，“你晓得当年玄武门事变吗？”
　　我点头表示我是了解时势，知道历史的。

　　皇帝叹气道：“外人都以为朕是看中了皇位，其实并不是那样的。——朕当时看中的是站在大哥身边的魏征啊，好多次和大哥说娶魏征，却不想大哥不肯放人，后来朕才晓得他也是爱魏征的啊，而且还打算去跟父皇表明心意，要提亲迎娶魏征。朕当时年轻气盛，就不服气的去玄武门要找大哥理论，凭什么从小到大我喜欢的东西他都喜欢，我要的东西他都要抢。结果谈判没有成功，肢体语言先上了谈判席，我一个激动，一个失误，就把大哥送上了黄泉路了。哎……这事归根到底是朕的肢体语言太好了。”

　　我好奇道：“那后来呢？”

　　皇帝道：“后来，就成这样了。朕当了皇帝，魏征成了朕的丞相，夫唱妇随。”
　　我道：“可是，我看着陛下您好像并不是很开心的。”

　　皇帝眼睛一亮，猛然抓住我的手，说道：“奘儿，你果真蕙质兰心，一点就透。——朕告诉你吧，那个婚姻就是爱情的坟墓，这句话可是一点儿也不假的。你都不晓得，以前小征在我大哥那里，咱俩还在暗恋之中，他除了明里是向着大哥外，对我那个是千依百顺，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可是，自从娶了他后，这个世界就反了过来。现在是他对朕呼之则来挥之则去，朕对他是千依百顺，哄得他开心了，他才会夸朕一句明君，不开心了，他就一句昏君骂过来了，更恐怖的是，他居然还离家出走。上一次，他离家出走，朕骑死了三匹马才把他给追回来，真真是苦不堪言啊。”

　　我乃世外之人，无法理解他这种有家室的男人的心情，只得劝道：“陛下休了他不就没有这些事情了吗？”

　　皇帝摆着手道：“休不得的，休不得的。休了他准会传出去朕是容不得老婆的昏君了，哎……谁叫朕想做十全十美的人呢。这不，也是他叫朕来找高僧去那梵国取经的，朕还不就是来了。”

　　原来是“歌神”丞相大人派“天皇巨星”皇帝大人来的，我就说嘛，没事皇帝大老远跑这里来干什么。

　　我问道：“为什么一定要选金山寺啊？”
　　皇帝耸肩道：“他老家在河北，少林在河南，离得近，他怕别人说他收了贿赂。”
　　我又问道：“那为什么选我啊？”
　　皇帝道：“他去找人测过金山寺所有僧人的卦象。其他人的未来都和人有关，就你的未来和动物有关。”
　　我虚汗直冒，问道：“凭什么就我和动物有关？”
　　皇帝无奈道：“那个叫吴承恩的人这么说的，你问我，我去问谁去？”

　　我有些沮丧，我觉得把我的未来和动物联系在一起，我很没面子，非常没有面子。最重要的不是面子问题，是我的男人缘问题，彻底的断了后路，天要亡我。

　　许是见我有些沮丧，皇帝安慰我道：“其实，和动物也没有什么的，朕想和动物在一起都没有门路呢。等你的人兽大战或者是兽人大战传开了，你就是一个名人了。”
　　我白了他一眼，回道：“那我和你换换。”
　　皇帝忙摆手道：“朕已经是名人中的名人了，不需要这样出名了。”

　　我哭丧道：“我可以不去西行取经吗？”
　　皇帝道：“那你这样就是让朕的老婆不爽快了，你让朕的老婆不爽快了，就是让朕不爽快了。朕一旦不爽快了，就只有扶持少林寺了。——你想想《易筋经》的版权，你再想想十八铜人阵的归宿，最后你想想未来法海和尚的诞生地。”
　　我咬了咬牙：“我想要《易筋经》，我也想要十八铜人阵。”
　　皇帝道：“那敢情好，去取经吧。”
　　我道：“我去取的经书就有《易筋经》吧？”
　　皇帝笑道：“有的，自然是有的，你取回来，版权就是你们金山寺的。”

　　我问：“那我的全国劳动模范奖？”
　　皇帝道：“那还不是朕一句话的事情吗？”
　　我再问：“那我想当名人，我要抵制一切豆腐渣工程。”
　　皇帝道：“等你成为海龟，绝对是名人。”
　　我又问：“我还想……”
　　皇帝终于炸毛，怒道：“你到底去还是不去？”

　　能成为武林第一高手的《易筋经》，能防御一切外敌的十八铜人阵，能体现个人荣誉的全国劳动模范奖，还有让所有人都晓得我，我一挥手风就突兀的吹，我一跺脚地就疯狂的抖的名人生活。
　　去还是不去……
　　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候，其实我还是有些犹豫，但是四分之一炷香后，我所有的犹豫都随风散去，因为我决定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虽然本人一生决定的事情多如牛毛，但是这一件事情却是影响我一生的。

　　我咳嗽了几声，对皇帝陛下真挚的说道：“曾经有一个很好的机会摆在我的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够再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给我机会的人说三个字：我愿意。如果非要给这份承诺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皇帝嘴角抽搐，骂道：“你抄袭。”
　　我回嘴：“一人抄一次，比较公平。”

　　皇帝道：“那你到底去还是不去？”
　　我道：“不是都说了吗？啊……我愿意！啊……一万年。”
　　皇帝满意的点头，拍着我的肩道：“很好，日后《易筋经》就是金山寺的，日后十八铜人阵也调给金山寺，日后全国劳动模范奖也是你的，日后你就是大唐的名人，朕专门让人为你写传记，进入大唐的史册，名扬千古。”
　　我开心的点头。
　　皇帝还道：“日后法海的诞生地也是金山寺的，一言为定。”
　　我还沉浸在《易筋经》，十八铜人阵，全国劳动模范奖，名人的光环之中，完全没有听清楚皇帝在说什么，只是开心的点头点头还是点头。

　　待我回过神，想告诉皇帝，我不要法海诞生在金山寺，我不要雷峰塔下压着一只跟我一样凄惨的人兽恋的动物，我更不要最后雷锋塔还倒倒，让后人写下《论雷峰塔倒掉》这样的悲剧报告文学。
　　可是，皇帝已经不在。
　　而我对着空气诉说显然就如放屁一般无奈。

　　我整理行李。

　　皇帝赏赐了一堆东西。
　　嵌满珠宝的袈裟——不晓得干什么用的，穿上就是显富，肯定没走几步就被山贼砍死。虽然我很喜欢，但是还是只要压箱底的命。
　　紫金做的钵盂——黑不溜秋，除了沿路要饭瞧不出有何珍贵来，不过据吴承恩那个神棍说日后这个能派上大用场，那索性就带上，关键时刻还能顶在头上遮遮太阳挡挡雨，实乃一钵三用，出门在外，居家在内的常备物品。
　　九环锡杖——造型倒是好看，就是重的要死还占手。也没有其他的重要，攀山的时候可以当当拐杖，有事的时候可以赶赶恶狗，没事的时候可以敲敲核桃，就是太大不能放箱底有些麻烦。
　　风度翩翩的白马——真的是一匹白马，如假包换的白马。自从我骑上后，民间就有了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最后家家户户都知晓的一句经典名言：啊哈，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也有可能是唐僧。

　　自然，我知名度和白马是息息相关的，我决定善待它。

　　于是，整理完行李，我踏上了漫漫的西行之路。

作者有话说

　　终于更新了，大家多赞扬赞扬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