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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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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这年初一之后,我不怎么烦韩杉了。
这个聂小羽总没事就往我家跑,因为二小离我家近啊,不过我爷爷也不介意多做一碗饭,毕竟我差点构成人家的人身伤害罪。
二小不行,学生成绩一般般,还是创小好哇,哈,仅限于我们区。
小学六年级要毕业了的聂小羽没有考别的区的初中,划片儿分了个离二小近的很的四十三中。这是当年韩柏的初中,之所以说韩柏还不错是因为,他原来在这儿名气不小,学习挺好,老师也不管。
聂小羽一听我说这,来劲了,对韩柏是崇拜啊尊敬啊,我怀疑,当年韩柏刚去二小那会儿,聂小羽就是想套近乎才过来搭话的。
我纳闷了,聂小羽怎么就对韩柏这么上心呢。
我笑话他,你别想跟韩柏一样啊,人家可是有学习成绩垫底儿才敢那么造次的啊。聂小羽白我一眼,切,反正我学习就不好了,还不混个囫囵点,也太没出息了。我怔怔,怎么能有人以这为人生目标呢。我诧异了,这个世界真奇妙。
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当我的乖孩子,成绩不差,我准备考外区的初中,毕竟管城的初中不行。
在我六年级毕业的夏天,我妈给我报了俩初中,还把我那区级三好学生证拿出来给人家显摆,我心想这没戏。反正我妈不累,让她折腾去。
炎炎夏日啊,我一大早就被叫起来,驱车不知道多少里地跑一郊区考我的梦想初中省实验,虽然后来发现是实验二,我妈报错名了,报了俩一样的,让我受累跑同一地儿两回。
真是没有付出没有收获啊。
在我打开车门展望我的美好初中生活时,我由于得意忘形,十分潇洒的关了车门,但与此同时,把我的五根手指头忘在了车里,于是下一秒,狼嚎般的叫我爸过来开车门。
我的爪啊,啊不,此刻是猪蹄子了,两个指甲盖儿已经被淤血染黑了,我弓着腰蹲地上,不知道的以为我犯癫痫了,因为我没哭,给那儿像小狗一样低嚎,没受过这份儿罪啊,还是右手。
我爸站我身边,直瞅着我,一句话没有,我说爸,您怎么学起我妈来了,想当我亲爸啊?后半句咽肚里了。
亏了我爸来得早,要不我就跟小狗一样进考场了,好不容易调整好了人样,我亲爸,啊不,我爸又给我买了两瓶绿茶两听可乐叫我考试时候补补手。
这有关系么,您成心的吧,想我给厕所考吧。
我写了名字,右手兰花指俩指头捏着笔,我怎么都想哭,觉得自己不容易,要这都能考上,我就叫自己神童。
俩监考老师,有一个过来瞅我,看见我的手,想说话但还是没说,我知道他想问我还能写么,不过我既然都进来了,就不能不写了。
我发现,我这人还是有自己神的地儿啊,写字很快,即使伤了俩指头也不咋影响我速度。
于是在别人还在奋笔疾书时,我就捂着那俩指头开始观察教室,这是我的一个毛病,没事儿就喜欢东张西望。我说难怪这么冷了,俩空调吹一教室,不错,赶上自己家了。
呀嗬,还有一大背投,我后悔了,刚才真不该那么草草写完了事,我忽然想上这学校了。就冲这硬件我也想来。我悔啊。
一伤心,想起来我两听可乐,就给斗里放着,于是拿出一罐,用那完好的左手扣开了,扯了,冒泡泡了,流了一地。
亲爸爸,您是不是喝前摇一摇了?
老师来了,看了我半天,我哀怨地盯着老师,把那猪蹄子手搁面前故意显摆。希望博得一点同情加谅解。
老师正要开口,成,打铃了,嘿嘿,有失必有得嘛。运气不赖。
一出考场,我大老远就见我爸蹲路沿儿抽烟,我说爸爸,您好歹接接我这伤员外加考生啊。
就这样,我自己坐车里,对车门是轻拿轻放,生怕它一不对劲儿再咬我一口。
给车上我给我妈打一电话,头开第一句就听我妈喊:考咋样啊?
我一听就委屈起来了,妈我手废了。
我妈没听清,我又大声吼:我说我手残疾了!!
我妈这回听清了,咋啦宝贝儿?我一难受我妈就喊我宝贝儿。
我说我被车门挤了。
我妈开始骂我爸:老许你女儿今儿考试你还挤她手,你那么急着关门赶着上哪儿啊?!!
我妈吼可大声我爸听了一把夺过手机:你问她自己,你女儿有本事,自己关门把手忘车里了,这事儿赖谁?!。
我越琢磨吧越觉着,这事儿不赖我。要是我爸过来给我开门关门不就没事儿了。
回到家里,我妈心疼的紧,硬是要用她那土方给我治手。
我家有条蛇,死的。老家亲戚给带的,泡一酒瓶里供着,哪儿有个跌打损伤的就指它了。我连看都不敢看,我最怕蛇了。
只见我妈老练的打开瓶盖给我到一大杯。我快晕了。
嗷嗷在客厅叫唤。我爸我爷爷出来看我,然而只是看,谁也不问谁也不管,看来事实再次证明,我们一家子都是亲的。
我忍着泪看着我妈说:妈,我不是您捡来的吧?
我妈一听来气了,你这信孩子胡抡八扯什么呢?
您不舍得给我花钱上医院,就让我自己自生自灭吧,就这尸水咋能一下子给我喝一杯子呢。说着我就又作势要哭。
我妈说:信球孩子,这是给你泡手指头的!
哦,不是我妈不爱我,原来我真是信球孩子,嘿嘿,挺乐呵。
就在我每天泡着那臭不拉几的尸水的日子里,一个电话过来,我们家就沸腾了,因为真真验证了,我还真是一神童。
我被录取了,终于摆脱区中了。我爸妈心里也踏实了,我也踏实了。
这时候我忽然想到了聂小羽,不知道我考上初中后他高中考的怎么样了,区里没有高中,只能考外区的,以他那水平,我看有戏很困难。听门口的老大爷说他跟人打架把人打坏了,不知道哪儿去了。
我就忽然想起了韩柏初中那会儿,也是打架给人眼睛打瞎了,他爸妈着急的跑我家让我爸帮着找路子。不过后来花了几万块钱没立案。不知道聂小羽有没有出大事,有没有这运气。
就这么又给家泡了一个月,军训的日子来了。
我说实话,从没离家这么久的时候。
我就看着我爸妈把床给我铺好,又塞给我二百块钱,把吃的喝的用的给我捣鼓妥了,就目送他俩离开了。
居然连回头都没有,我悲哀了,估计是怕我舍不得。
正想着,宿舍来一女生,穿的挺艳丽,长得挺秀气。
一进门就问我叫啥,我心想这么活泼不适合我。这女生叫薛灿,名字起得就挺响亮的,跟我这闷不拉几一木头相比就是怪阳光的。
我想歇歇,谁知人家拉我去逛校园,我心想,刚来就没事儿瞎逛逛吧。不逛还好,一逛我就感慨了,我这两万多的赞助费合着就掏这儿了啊。一个动物园一个植物园。我不喜欢鸡鸭鹅,不喜欢那一群臭不拉几的鸽子。
忽然想想这不是动物,这是我的人民币,我就又笑了。最让我惊喜的是,居然有鸵鸟,还有一猴山。我大夸钱花的好啊,薛灿没明白,我就只是乐。她也就跟着乐了。
逛着逛着就回了宿舍,这时候来得都差不多了,大家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都我们市里的。有一个外地的还没到。床上用品啥的洗漱用的都统一的,没啥挑头。
一个儿高的漂亮女生叫杨雅,人挺爽快的,我这人属于慢热型,对谁都那么不冷不热的所以也没啥交集。还有一个看起来比我还腼腆的还羞涩的叫赵礼礼,我心里寻思她怎么这么黑啊,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晒得,本来挺白一姑娘。还有一小姑娘叫蓝一,长的挺小巧型的,可是年纪是我们里头最大的,就被称为老大了,一看就是好欺负的主。跟那高个儿美女杨雅有一拼的还有个,叫严若昕,总是笑啊笑,我自己琢磨着是因为她牙又白又小又整齐,一笑特好看。
就这么多吧总共,还有一个没来,据说是外地的。
我正纳闷儿呢,薛灿不是一宿舍的么。
后来就见薛灿笑呵呵的过来了,我说你哪儿的啊?
对面的啊,今儿下午那会儿没人过来我就进你们屋瞅了瞅就你自己。我明白了,拉我解闷儿呢。顿时就对这人没啥兴趣了。
晚上集合进班,见了班主任,一个挺正统的男的,不是我歧视,我不喜欢男老师,因为小学尽是男老师了,没个女老师来理解理解女权主义啊。
杨雅薛灿我们几个坐一堆儿,杨雅不知哪儿来的兴致,讲起鬼故事来了,还绘声绘色的。
我本来就胆儿小,于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老师正在上面大谈人生理想,我只听见鬼故事进行到:图书馆里一白衣女子每天十二点之前都在那儿看书,一天我走过去问她几点了,只见那女子一抬起苍白的手,竟有六个手指!!同时杨雅朝薛灿猛地一伸手,一声脆亮的尖叫打断了老师的理想。于是,我们几个亮堂了,我不喜欢出太大的名,这回没我啥事儿,我挺高兴的。
回了宿舍,我们都穿上了迷彩服,那小心情叫一激动啊,听说明早吹哨集合,都不敢睡囫囵,和衣而卧吧就。
就这样,我们都穿着衣服裹着被子到天明,确切的说,我早上是冻醒的,空调对着我吹,在家都不敢镇享受。疲惫啊。叠了被子早早出了门,真不知道,原来郊区空气这么般的好。我们几个合计着初中毕业到底能多活几年。
教官一个哨子把我们召集了。军训开始了。我真没这么玩儿过,自问我不是那么弱不禁风的体质可也不敢猛地这么折腾啊,心里开始碎碎念,告奶奶求爷爷,没办法,我就爱偷懒,不中了就下,绝不亏待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打一报告,满脸纠结,压着嗓子:我头晕。
成了,就这样,我坐在操场上为数不多的小树苗地下乘凉。
正闭着眼得意呢,感觉有人拍我,一睁眼,那熟悉的大脸贴我的鼻子尖儿了都。
没错,就是韩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