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04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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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择敛冲展芊纹说了句“别让我再看见你”，就带着舒近梨走了。
展芊纹顾不上其他，急忙问许观桴：“你伤到哪了吗？”
他眉目冷淡：“你更关心他伤没伤到吧。”
他这话实在是没来由，展芊纹反应了一下，猜测道：“你是吃醋了吗？”
许观桴的脸上极短暂地出现了茫然，似是完全不理解她为什么能够如此自然而亲昵地将吃醋一词用在二人之间。
展芊纹捕捉到他这一神色，更加疑惑：“我早就想问你了，为什么假装不认识我？”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说。”他已经看见了她手中的蛋糕，面上却不见分毫慌乱。
展芊纹有点不高兴：“既然跟我不熟，那刚才为什么保护我？”
“见义勇为。”
“你应该看见了，是我先要打舒近梨的。”
他沉默一下，道：“你打不过他们。”
她怕聊着聊着被带跑，立刻重回正题：“你到底记不记得我？你肯定记得吧，你肯定记得。”
“再不走赶不上末班车了。”
展芊纹挡在他前面：“不说清楚谁也别想回去。”
马路上车辆飞驰，只在沿途留下灯光的淡淡痕迹。风声作响，天冷了下去，有下雨的征兆。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声：“我看不出你执着这些有什么意义。对你来说，除了和霍择敛认识，我没有任何价值。你知道了我的事之后，不是连利用我都觉得恶心吗？”
展芊纹一时间竟觉得他们的对话根本连接不上，就像是她缺失了哪段记忆一样。
可她又无端觉得许观桴的话有点熟悉。
对，是很熟悉。在第一次穿越的最后一个任务里，她对许观桴说过类似的话。
所以……
不是她少了段记忆，是许观桴少了段记忆！
展芊纹直白道：“你和我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
展芊纹忍无可忍：“你不记得我们俩谈恋爱的事？”
他睫毛颤了颤，抬眸看她时的目光却冰冷：“真是走投无路，都能说这种话委屈你自己了。”
展芊纹终于能够确定他记得她而假装不认识的原因。他根本没有他们后面谈恋爱那段记忆。
许观桴翻出一盒烟，边打开烟盒边道：“我知道霍择敛打算把你聘到他们公司，让你跟我谈那个项目。在原来的世界我或许能帮帮你，但现在我帮不了你。”
展芊纹基本确定，他的记忆应该到她第二次穿越之前。剩下的，与原书走向截然不同的记忆，在他脑海中被屏蔽了。
她问：“那你知道为什么这两个世界不一样吗？”
“这个世界是我的前世。”
这段对话听起来荒唐，但两人已经身处此地，也就不奇怪了。
她以为她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他的剧情线，却原来这一切他仍然是经历过的。
有一滴水轻轻飘在了她的手臂上，这是开始下雨了。
展芊纹刚要说我们回去吧，话却哽在喉咙里。她哪怕说出一个字，都会藏不住嗓音里的颤抖。她的眸中又有了眼泪，一个没忍住就会落下来。
她最近哭得频率是有点高了。这次可以算是喜极而泣，也是因为他终究经历过一遍毫无转机的艰难人生。
她缓了缓，忍回眼泪：“我们回家吧。”
许观桴跟在她身后，无论她走得多慢，他都没有上前与她并肩而行。
大概是不愿意与她说话吧。她现在在他记忆里的形象极为负面，她又由于没完成任务，无法对他解释。就算解释了，他也不一定相信。
这个任务，系统没判定失败，也没指定具体时间。这样看来，她只要在任意时间打舒近梨一巴掌就能回去了。
到车站时末班车刚好停靠。他们匆匆上车。
这次展芊纹直接坐在了许观桴旁边。
许观桴眸光微沉，开门见山道：“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
“没有了。”
“帮你回霍氏？”
展芊纹闻言笑了出来：“你看霍择敛都讨厌我到什么程度了，怎么可能答应。‘我’之前做了太多害舒近梨的事，霍择敛防我都来不及，没把我赶出这个城市已经很不错了。”
“你做什么了？”
展芊纹面色一僵，简略道：“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事，太多了也讲不完。”
许观桴偏头看向别处，他本不该再多说。他心里清楚，展芊纹最好不要跟他这样的人有接触，毕竟他已经不能帮她做什么了。
过了一会儿，他开口：“追霍择敛太难，还会伤到你。”
展芊纹刚才心里还在担心自己的话会不会吓到许观桴，但他一开口就打消了她的想法。
她好笑道：“不是我在伤别人吗？”
“同时也伤到你了。”
展芊纹无比庆幸自己发现了他是许观桴。
她抱着蛋糕盒静坐片刻，又说：“你忘了一些事。我已经不喜欢霍择敛了，我喜欢你。”
他听到最后四个字身体骤然紧绷，目光惘然一瞬，渐渐冷下去：“你想要什么就直说，不用跟我绕圈子。”
展芊纹对他的反应也不算意外，正是因为料到了他会有这种反应，她才会如此直接地坦露喜欢。
最近想起许观桴，她总是想到他那些后退的瞬间。
哪怕在书房前，他也会重复确认一句，你真的想看我的书房吗。
许观桴对她好时从未有所衡量与犹疑，也从未想过半分回报。所以没想过能够得到喜欢，也不相信能够得到。他以为只要自己无法再帮助她，就该离开。
“你跟我住得远吗？”她问。
突然转移的话题令他反应不及。
展芊纹接着问：“步行多久能到？”
他面色一变，眼神更冷：“你问这个做什么？”
展芊纹意识到他这是误会了：“我只是想知道我们到底顺不顺路，你坐这个公交能不能真的到家。”
倒是真的顺路，只不过送她回家需要多坐一站。
见许观桴不答，她说：“你刚才还让我想要什么就直说，我现在说了你也不回答。”
“……顺路。”
“真的顺路吗？”
“不然我为什么天天坐这辆公交？”
展芊纹点点头，说：“你下班如果比我早的话可不可以来餐厅等我？我们一起走。”
他下班应该都是今天这个时间，与其在外面等，还不如来餐厅里坐一会儿。正好公交站就在餐厅前面。
许观桴脑海中的无数个想法难以拼凑，他仍看不出她的目的：“为什么。”
展芊纹避而不答：“你刚才让我想要什么就直说，我说的就是我想要的，你可以同意我这件事吗？”
“……好。”
展芊纹心满意足，脸上带了笑：“刚才都忘了跟你道谢了，谢谢你送我的蛋糕。”
“不是我送的。”
“可是今天这个日期我只对你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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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芊纹再次呼唤系统的时候居然得到了回应。
她跟系统确认，任务没有前情后续，在任意时间完成都可以。
这个任务说难也不难，回到原本的书中世界，就像是一种必然。
她又问了有关许观桴的问题。系统告诉她，只要回到原本的书中世界，他被屏蔽的那段记忆就会恢复，并且也会记得在这里的事情。
他们会回到穿越来这之前的时间点，一切都不会变。
时空错乱所造成的短暂穿越似乎必然会得到修正。她思索半天无果，但一想到能回去就安心了不少。
“系统，可以给我定位一下舒近梨吗？”
“抱歉，系统无此功能。”
“那我怎么见到她？”
也不是见不到，去一中门口堵人就行。
为防止发生变故，她本应当以最快速度完成任务。过去的展芊纹一定会那样做。
她想，就周六吧，她一早去校门口等着。周六那天老师们上班时间比较分散，在自己的课开始之前到就行。展芊纹周六去，还能少见到点人。
当然，主要是她想再给自己几天时间。她想让许观桴知道，就算他不能在任何事上帮她，她也会喜欢他，也会想和他在一起。
展芊纹关了灯，侧躺片刻，又忍不住睁开眼。
着实荒唐，她不想着迅速逃离这陌生的环境，竟还有心思去计划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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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许观桴在她下班前十分钟到了餐厅。
他见展芊纹在补充各桌子上的纸巾，便说：“我帮你。”
“不用不用，你坐着等我一会儿就好。马上就结束了。”
何文辛在一旁说了句：“你们俩真是一对？”
她的声音不大，语气听不出多少惊讶，但能说出来已经表明她的惊讶了。
展芊纹没开口，倒是许观桴否认道：“不是。”
何文辛将目光投向展芊纹，见展芊纹冲她笑着摇摇头，她便没再说话，转身继续手上的工作。
在这个许观桴的记忆里两人确实没确定关系，他否认并不使人意外。她的确有点失落，但他沉默或承认反而不符常理。
下了班，他们到公交车站等车。头顶上空的云淡得几乎要隐去，夜晚的风带着几分静谧与柔和轻轻拂过。
展芊纹从包里拿出一个小风扇给他：“天气开始热了，这个给你。”
她不知道许观桴会不会接，干脆拽着他的手腕抬起他的手，将小风扇放在他的掌心里。她说话的语气温柔，动作里反倒带着点蛮横。
“……谢谢。”
展芊纹在夜幕下看不清他的神情，当然不知道他现在已经不知所措了。
“我们还没交换过联系方式，”她打开手机，“我可以存一下你的手机号吗？”
“……可以。”
从车站到公交车上，她一路聊着无关紧要的话题。许观桴说话的语气竟好了不少，只是话也少了许多。
许观桴跟她说话的时候态度一直比较温和，她最初以为他对谁都这样，后来发现他对其他人表现出的更多是冷淡。
用硬邦邦的语气跟她说话实属少见，除了这次来这之后，也就只有她第二次刚穿越那阵子。
她想，她为了完成任务而说的话真的伤害他许久。可他又总是轻易原谅，就如现在。
因为一直在说话，许观桴自然而然就送她到了家楼下。
他止步于楼下，等着她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展芊纹不会对他有多少耐心，不会在他身上浪费更多的时间。
“明天我们也一起走吧。”她说。
许观桴谨慎道：“好。”
展芊纹清了清嗓：“我知道进展有点快，但我确实喜欢你。”
她记得许观桴曾冒着雨出现在她的家门口，也说了一句：我确实喜欢你。
所以这句话于她而言，有着不一样的重量。
见他没有反应，展芊纹自己圆场道：“那说好了，我们明天一起走，我先回去了。”
她停顿几秒，见他仍没有反应，便不再强求。
在她要离开时，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许观桴的指尖冰凉，轻轻颤抖着。
“展芊纹，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他再藏不住眼底汹涌的情绪，几乎像是在祈求：“别再说那句话了。”
作者有话说第46章 04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