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3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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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就是你异想天开了，他什么时候应酬之外还出来喝酒？”霍择敛把玩着酒杯，面上却并没有平日那般的神采。
陆昱笑了笑：“但他说话向来算数。等着吧，我上次帮他之前就先约好了。”
话音刚落，包厢的门就被打开了。
霍择敛看过去，不免惊奇：“许观桴你真来了？”
许观桴坐到沙发上，语气平静，但看起来没什么耐心：“要喝快点喝。”
他话是对着另外两人说的，自己完全没有要喝酒的意思。
霍择敛没感到意外，冲陆昱道：“你看，他应酬之外喝酒吗？”
“不喝也好，”陆昱笑着对两人道，“醉了两个人，总要留一个清醒的负责送人。”
许观桴丝毫没有好奇心，根本不关心他们二人今天为什么不醉不归。
陆昱早已习惯，对许观桴道：“你可别着急，我们俩今天心情都不好，借酒消一消愁。”
许观桴看了眼时间，不在意地嗯了一声。
总归工作到这么晚，不用工作就当休息，不过是换个地方休息而已。
霍择敛已经开始喝了，陆昱倒着酒，接着说：“我最近公司内部破事确实多，赶巧了，霍择敛那边情场失意，刚分手。”
许观桴看向霍择敛：“你分手了？”
霍择敛饮尽剩下的半杯酒，不悦道：“你故意捅刀子是吧，他都说明白了，你非要再问一遍。你自己刚谈恋爱，正高兴着，也没必要拿个刚分手的人对比吧？”
许观桴却拿过一个杯，不言不语开始倒酒。
霍择敛一挑眉：“你这是做什么，给我倒酒啊？”
许观桴倒满了酒，才抬起眸。他的唇边牵起一个带点锋锐意味的淡笑，开口道：“看你可怜，连女朋友都留不住，我陪你喝一杯。”
霍择敛猛地将杯子重重一放，眸中迸出冷光：“你说什么？”
陆昱也连忙放下酒杯：“停，停，还没喝醉呢，你们这脾气怎么先上来了？”
许观桴的目光依旧无波无澜，仿佛刚才的话并不是自己说的。
陆昱想着赶紧把这话题掠过去，便道：“霍择敛那情况你多少也知道，他为了保护舒近梨自己提的分手，等解决了他们就和好了，这都是一时的，都是一时的。行了，不说这个了，来，喝酒喝酒。”
许观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盯着酒杯看了片刻，抬头对霍择敛淡声道：“她没有理由非跟你在一起。”
霍择敛差点呛到。酒喝得不上不下，他摔了杯子，无法继续压住怒火：“你今天非要打一架是吧？”
陆昱连忙起身：“你们打架传出去像什么样子？择敛，你先冷静。还有，我说观桴，你今天怎么回事？”
霍择敛直接拿起瓶子灌了一口酒：“许观桴，我今天不跟你打一架我都愧对你这几句话。”
许观桴仍坐着，看向他时的眸光过于镇静，甚至显出可怕的冷漠。
陆昱劝道：“择敛，你心里有气也别正好迁怒他。”
霍择敛气极反笑：“我是迁怒吗？你看他不是专门找准了激怒我的话吗？”
陆昱也想知道许观桴今天说话攻击性怎么这么强，但明显没法问。他默了片刻：“从现在开始，我们谁都不说话，安静喝酒。”
霍择敛本来就是来喝酒的，陆昱的话也正合了许观桴的意。
只剩陆昱在心中叫苦，他本来要不醉不归的，不过另外两个醉了，他总得看着点别出什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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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跟着安诚应酬时，许观桴喝多少酒根本由不得他。幸而他酒量好，至少跟那一桌人比起来，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当然他也喝醉过，安诚是个不错的领导，会先把他送回去。
不过陆昱叫他，一般是叫不出来的。喝酒和娱乐，对他来说没什么意义，他不浪费这个时间。
包间的光线让人头晕，许观桴拿起酒杯时没拿稳，酒水差点洒出来。
陆昱在一旁道：“行了，你也差不多就算了。这个时间了，我让人送你们回去。”
霍择敛不听，自顾自继续喝。
许观桴放下了酒杯，盯着灯光下辨不清颜色的杯和酒。
许观桴，她没有理由非跟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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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没办法以一己之力把你们送回去，找人来接吧。”陆昱道，“择敛，我打给舒近梨了？”
霍择敛迷迷糊糊间，坚定拒绝道：“不行，她现在再接近我会有危险。”他吐字有些不清了，“那个人不好搞，我还有点没底。”
陆昱叹口气：“观桴，你手机给我，我帮你联系展芊纹总没问题了吧？”
许观桴身上带着酒气，眼里也看得出醉意，声音却是清晰冷静的：“不行，现在太晚了，不要打扰她。她肯定早就睡了，她明天要上班。”
陆昱不仅酒没喝多少，还要管这两个人。
“所以你们二位是明天都没工作了吗？”他无奈道，“行了，一人一间，都去宾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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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芊纹带三个班的生物课，周六待到下午第一节课结束就可以走。
展芊纹起了个早，依照正常时间去上班。在学校判作业效率高点，虽然她只剩下一小部分。
到校后，她给许观桴打了个电话：“我到学校了。”
那边沉默了一下，问：“你是不是感冒了？你嗓音有点哑。”
“没什么事，喝点热水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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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芊纹第一节没课，戴着口罩，专心坐在座位上判作业。
周六补课这天，老师在上课前来就可以了，办公室里来的人不多。
合上最后一本作业的时候，展芊纹的手机震了震，她看向来电显示，蹙了一下眉，拿起手机向门外走去：“霍择敛？”
“你现在下楼一趟。”
展芊纹不喜欢这种命令的语气，正要开口，霍择敛却又说：“我想拜托你点事儿。”
“什么事？”
“你现在在学校吧？近梨说过周六上班总能遇见你。”
霍择敛知道周六这天上课之前来就可以，他不知道都有哪些老师上午有课，也不知道那些老师的电话。
他想来想去，最终只能想到展芊纹。他记得近梨提过，展芊纹第一节没课也总是按照平时的上班时间来。
展芊纹猜测他找自己跟舒近梨有关系：“对，我在学校，你有什么事？”
霍择敛说：“你先下来吧，我昨天在许观桴那没少吃亏了，你作为他女朋友，你就当补偿了。”
展芊纹一边想着这是什么歪理，一边朝楼下走，忍不住问：“许观桴昨天怎么了？”
“你下来再说吧。”
展芊纹走到学校门口，今日仍是阴天，但与昨天不同，现在的天是如落叶般的枯黄，沉沉地覆在那，密不透风。
展芊纹看见霍择敛果然就站在校门口。
她朝着保安那里打了声招呼，保卫处旁的门被打开。
霍择敛将东西递给她，展芊纹看了眼袋中装的盒子上写着益母草，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霍择敛咳了一声，解释道：“把这个给近梨，我看还有几天……反正你帮我把这个给她吧。”
展芊纹应过后问：“许观桴昨天怎么了？”
“没什么事，我就随口一说，怕你不下来。近梨这几天可能顾不上记日期了。”
展芊纹想，那倒是。舒近梨除工作之外，一直在担心霍择敛。
想到刚才霍择敛又是命令，又是故弄玄虚，因为许观桴短暂转移注意力而被压下去的火气又窜上来了。
她压了压脾气，学着许观桴平静的样子说：“等她下课我就把这个拿给她，不过请你明确你并没有资格命令我，也请你不要用许观桴来让我下楼。舒近梨需要帮助，我本身就愿意帮她。”
霍择敛怔了一下，想了想，倒也没生气。
展芊纹转身要走，霍择敛道：“我也没说谎，许观桴昨天说的话确实气人。”
展芊纹根本不觉得许观桴会无缘无故说什么不好听的话，断言道：“那肯定是你先说什么刺激他了。”
霍择敛气笑了：“你们一个两个真是都冲着我来。算了，只要你帮我把这个给近梨，我吃点苦就吃点苦吧。”
展芊纹不想多说，朝他点头作别，捧着袋子走了。
她不知道霍择敛说的是实话。昨天许观桴一句‘她没有理由非跟你在一起’的杀伤力可不小。
霍择敛知道舒近梨会等，但他不想让她一直等。等到错过了比他更好的，依然在等。
她没有理由，非等他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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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择敛离开后，校门前的一片区域彻底静了下去。
不宽的马路上无车，学校对面，有人站在秋叶稀疏的树下。脚边铺着黄叶，一阵小风吹过，又有两三片枯叶毫无生机地掉落下来。
天仍是阴沉的、诡异的枯黄，整个世界都是枯黄，没有色彩分别，如在梦中。
许观桴看见了霍择敛站在那里等待，看见了展芊纹从教学楼中走出来，看见了霍择敛递过去的袋子里装着药盒。
他听不清对面的人说着什么，但他总觉得自己站了很久。他等了很久才等到一片死寂。
许观桴的前方只剩伫立着的楼层，没有行人没有车辆。他站在那，眼底映着满世界荒凉的颜色。
作者有话说第31章 03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