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不相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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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几人互相望着对方。
页慈溪思绪飘然，目光不知不觉停留在那前方的少女脸上有些久了。
“你叫做什么名字？”页慈溪忽然出声问道。
褚明歌僵硬无力地一笑，内心居然有些抗拒告诉她。
不过在页慈溪的目光下，她依旧无法抗拒，最终还是嗫嚅着说出三字：“褚明歌。”
页慈溪瞳眸瞪大，面上难掩的震惊。她转过头去看向凌霜，和身后跟来的解花初。
谁知二人一点反应都没有，想来是早就知道了。
“页长老，就是这位褚国公的千金与我们一起在千朝佛都结的案。”
页慈溪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褚国公的千金。难怪给我一种故人的错觉，原来是名字一样。”
页慈溪说完，又将目光移到一旁冰冷似雪的女人身上。她可还记得凌霜来找她问合欢散解药时的情景。
既然这合欢散不是她自己，那想必……
页慈溪目光又落后褚明歌身上，褚明歌被她十分明显的打量的目光搞得还怪尴尬的。
这页慈溪思维之跳脱，很难走寻常路，见她这样看着自己，褚明歌很难不怀疑她这是又看出什么来了。
凌霜及时出声打断道，“先将小晚带下去休息吧。慈溪，这位姑娘中了魔族的毒，还劳烦你解一下了。”
页慈溪点了点头，将晕倒了的南非晚交给了解花初。
“走吧，去生尘阁。”她转过头来，对二人说道。
三人一同出了阎喜殿，朝着生尘阁的方向走去。褚明歌走在路上，思绪却是比之前更为飘然零碎，仅仅不到片刻居然都与那么多人重合了。
在之前，她一直认为她与剑陵光宗的关联不深，可细细回想起来，她上辈子和这辈子认识的人，怕也只有剑陵光宗的人占数最多了。重生后的夜里，每每梦到前尘之事，也大多都是和剑陵光宗有关。
说是置身事外的外人，可也只有宗门带给她的戒断反应最为强烈持久。
仿佛是老天刻意提醒，刻意不叫她忘却一般。
生尘阁是页慈溪炼丹制药的地方，她上一世不是在外门混日子，就是来这生尘阁替页慈溪打零工，所以页慈溪才对她如此熟悉，熟悉到重生后的第一次见面，她都怕页慈溪仅靠她的眼神，就能够将她给认出来。
褚明歌跟在她二人身后，目光落在那身青衣之上。页慈溪是个大夫，内心灵敏，一颗玲珑心仿佛能洞察万物。
凌霜是个无情的人，她上一世与她相处的时间不长，所以她一点儿也不担心凌霜可以仅凭借日常生活之中的小习性就能够将她认出。
褚明歌目光又锁在那一尾雪白衣角之上，一脸沉重的样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恍惚间，脚下步子就已然走到了熟悉的阁楼之前。褚明歌最先注意到的是窗台之上那一排排的仙珠灵草，褚明歌目光沉溺，面色凝重起来。
这不是百年之前，她送给页慈溪的生辰贺礼么？
如今这一株株的仙珠灵草全然茂盛而富有生机。
忽然，页慈溪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你看，它们是不是长得很好？这就是百年，与你名姓来得一样的我的小友赠给我的生辰礼物。”
褚明歌眼眶有些湿润，她垂下眼眸，去看那一株株的沾满了露水的小草，神情有些恍惚，传入自己耳中的自己的声音居然也变得格外陌生起来，倒是显得有几分无语凝噎的感觉。
“长得好，长得好。”
页慈溪轻轻一笑，没有过多注意到她面部的神情，掀开门前的一扇布帘，就携着凌霜走了进去。
褚明歌目光这才从那些花花草草身上收回，一进屋，依旧是那一座复式阁楼，旋转至顶的木梯，一整面墙壁做的书柜，其中塞满了满满当当的书。
阁中的台前站了一名粉衣少女，此刻正在全神贯注的捣着陶罐中的药草。见她们来了，这才慢悠悠地抬起眼眸来。
褚明歌与这少女眼神相对上，又下意识地眉毛拧起，陷入了回忆的搜查。
眼熟，但想不起来是谁。
那少女与她对上目光后，即刻就转移了视线。
她从台后绕了出来，对页慈溪和凌霜行礼道：“掌门，师尊。”
页慈溪朝她摆摆手，“齐锦，你先退下吧。”
“是。”那名叫做齐锦的粉衣少女又行礼，然后退下了。路过她时目光还不忘在她身上来回打量一番。
褚明歌无语，寻了个她上一世的“老位置”坐下。没想什么别的，走累了就坐下了。
页慈溪看向她的眼神中又透露着些许的震惊和疑惑，褚明歌后知后觉，她撩了撩自己的头发，朝她尴尬一笑、
“我喝喝水，太渴了。”说完，就伸手去拿正好摆放在一旁的茶壶。
“等等。”页溪溪出声，及时打断了她。
褚明歌的手忽然一抖，差点儿将那茶壶碰掉。
“里面装的是药汁，水在这里。”页慈溪一边看着她，一边用灵气将不远处的水壶给凭空运到她面前来。
褚明歌当然知道里面装的是药汁，她这样做，只不过是为了能够打消一丝页慈溪对她的疑虑罢了。
“谢谢。”褚明歌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页慈溪的目光却还是迟迟不肯移开，直到凌霜拉了拉她的衣袖，给了她一个眼神，她这才转过身去，开始准备为她解毒的事宜。
褚明歌这才放下那挡去了自己大半张脸的杯子，松了口气。
页慈溪从抽屉中掏出一套银针来，她将套子铺展开来，正好铺满一整张长案。
两百根银针被窗外日光照射进来，发出夺目刺眼的寒芒。这银针是页慈溪手下灵器的一种，可医死人肉白骨，亦可做远程暗器叫人瞬间丧命。
“衣裳脱了，趴下。”页慈溪擦了擦手，自顾自地漠然说道。
“啊？”褚明歌下意识地去看凌霜，凌霜却是理都不理她，掀开帘子就走出去了。
“你们慢慢解毒，我就不进来了。”
凌霜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褚明歌咽了口唾沫，将视线又移到那一身青衣，双手环胸的女人脸上。
“快点。”页慈溪催促道。
褚明歌只好脱去外袍，趴在页慈溪所在的一张小木床上。她前世就算和页慈溪再熟，也没熟到在她面前脱衣服的地步。
“墨迹什么。里面的也都脱了。”
褚明歌：“都脱了？”
页慈溪“嗯”声，“把你的背露出来就行。”
褚明歌这才脱下里衣，将衣裳垮了一半下来，只露出了那大片大片雪白匀称的背部。她趴在床榻之上，看不清页慈溪的脸，但她的声音却是从上方清清楚楚地落入她的耳中。
她运法施针的过程中，神情严肃专注，等到所有银白的长针扎入该落下的地方后，她才开口说话。
“你很抗拒我为你施针？你可知我是何人？你又可知这天下人想要求我一丹一丸一针一药有多不易？”女子声音如溪流，缓缓流入她的心中。
褚明歌笑，“剑陵光宗大名鼎鼎的丹派长老，谁会不知？地位可与元鲤丹宗宗主相持不下。”
页慈溪拍了一下她背部上的肉，“算你有眼识泰山。”
“你与魔族什么关系，为何会中了他们的毒？”她又接着问道。
褚明歌神色一变，不过她是趴着的，页慈溪根本看不见她的神情。
褚明歌还是敛了神色，略带了几分可怜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原本只是上街游玩，但突然就晕倒了，再醒来眼前就是凌掌门了。她说我中了魔族的毒，需要跟在她身边，她会替我解毒。”
页慈溪没有说话了，只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有好多事情她都想问，问在千朝佛都之中，到底是谁需要合欢散的解药；问凌霜为什么会选择带她入剑陵光宗来；问为什么南非晚会对她发起攻击；以及问她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
太多太多了，一时间居然不知该从何问起。
页慈溪想了一通过后，还是没开口，将诸多疑惑全都咽了回去。
“时间到了。”
页慈溪又开始聚精会神地运法收针，不一会儿那些针便全然拔了出来。每一根银针的尖端都开始流出汩汩黑色液体来。
黑色液体流入钵中，在页慈溪的一个眼神之下，瞬间化为黑色烟雾，彻底消失了。
“好了，起来吧。”页慈溪拍了拍褚明歌圆润的肩头，收了手，背对着她开始收拾一些物品。
褚明歌就趁着现在将衣裳穿好，二人配合得十分默契。
“阿霜，进来吧。”页慈溪朝门外唤道。
门帘被一只纤长白净的手轻轻掀开，一头白发一身素白色华裳的女人走进。
原来她一直都在外面等候着，褚明歌倒是惊讶了一番。
“毒解了。”页慈溪对她说道。
凌霜颔首，“好。”
页慈溪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徘徊，她沉了口气，问道：“接下来你要将她带哪去？”
页慈溪问出这话时，褚明歌也跟着看向这个冰冷似雪的女人。
“她说她要入剑陵光宗，先留下来考察一段时日吧。”过了片刻，凌霜才开口说道。
她的嗓音依旧清透，声线依旧平稳。就如她这个人一样，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能面若平湖。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不相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