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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合欢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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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霜视线朦朦胧胧,褚明歌转过头来,好奇的看着她。
那目光仿佛在说,这人在想什么呢?
凌霜思绪回过笼来,对上褚明歌的眼神,居然难得心虚地移开了眼。
褚明歌疑惑地收回眼,她没有再看她了,而是一步上前去,将地上瘫软的朝阳扶起。
凌霜见她眼中划过一丝类似嫌弃的厌恶,自己苦涩一笑,无奈向后退了一步。
朝阳似乎神志不清,口中不断呢喃着:“一定是虞贵妃做的!一定是虞贵妃……是她害死了母亲,是她害死了母亲!”
“朝阳,冷静!一切事宜等到回宫再说。”褚明歌扶住她的双肩,想用声音召唤回她的理智,可朝阳还是呵呵的嗤笑着,一边笑,一边泪水又顺着脸颊滚滚而下。
可怜得叫人一颗心也跟着泛出苦涩,也跟着心揪。
凌霜走进,灵光往她面前一抹,朝阳就瞬间瘫倒在褚明歌怀中了。
“你干嘛!”褚明歌杏眼圆睁,带着丝娇嗔意味。
凌霜掀起眼皮,目光有几分疏离淡漠的冷意,她看着她淡淡地说:“她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褚明歌这才作罢。
此时,解花初也带人走进了。远远地就看见她手中提着一个泛着五彩斑斓灵光的锦囊。这锦囊之中,装的正是街道上那一百零八座披上“金身佛像”这层虚假皮囊的妖魅的妖丹。
“尊上,全在这儿了。”
“好,辛苦了。牡丹楼的那些人呢?”
“已然全部交给官府的人解决了。我们现在可以离开古都了。”
凌霜和解花初的交谈声清楚地传来,似乎并没有将她当做外人,她们一句接一句地谈论道。
“我们回哪去?”褚明歌突然出声,插入了二人之间的谈话。
“明日宫中设宴,我们也完成任务了。所以皇帝陛下邀请我们前去赴宴。”解花初看向她,只是简单的做了一个解释。
褚明歌差点儿就站不住脚了,她才刚出来多久,怎么就又要打道回府了?等回到褚雄身边,他定然不会将自己放出来了。褚明歌心中暗自盘算着,想着回去之后该如何破局,让褚雄能够放自己出来。
夜里,平日热闹非凡的牡丹楼寂静一片,空荡荡的长廊壁上只有往日的烛灯还在泛出温暖的光芒,没有一丁点儿人迹。
褚明歌先送朝阳回了房间,她一合上朝阳房间的门,转身间猝不及防的就撞入了一个怀抱之间。
那怀抱怀不同于以往那个人的冷冽湖泊气息,而是异香十足,十足得仿佛即刻就强势霸道地钻入了她的鼻腔之中,褚明歌抬头,面前是男子清俊的脸庞。
“梁尘?”褚明歌脚下步履虚浮,她眯着眼睛想要去看清眼前人的脸,可眼前人的脸却无论如何的都好似布上一层迷雾,她只能根据轮廓勉强分辩出来。
“郡主……”
男子轻声唤道,声音钻进她的耳中,变得虚无缥缈起来,如同置身湖底。
梁尘神情阴郁,他将往下倒的少女急忙搂入怀中,然后将人横抱起来,不一会儿就消失了踪影。
褚明歌醒来时,她已然身置一张冰床之上,奈何全身燥热发烫得可怕,就算是躺在冰床之上,也让她满头大汗,衣裳浸水。
“嘶——”
她这是到哪儿来了?
梁尘!她最后一面见的是梁尘!
“梁尘,滚出来,别以为躲在暗处我就不知道是你!”褚明歌环视了一下四周,这完全是一个封闭的地下室的构造。她的声音清清楚楚的在坚硬的石壁上来回碰撞几番过后,又清清楚楚的反弹回耳中。
没有任何人回应。
一觉醒来这是给她干哪儿来了?而且……为什么她的身体会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莫名躁动,莫名想要什么东西……
褚明歌呆滞了须臾,然后就顿时红愠了,她的心里大概有了个七八分的猜测。可她此时却来不及咒骂,无尽的恐惧已经如海水潮汐般的将她死死包裹,丝毫不留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褚明歌试着运了一□□内的气息,却发现无论如何也探索不到神骨的存在,仿佛在她身体中从未存在过一般。
莫不是被梁尘发现了她不是真正的褚明歌?莫不是梁尘将她的神骨给剜了去?褚明歌大惊失色,慌乱得手在全身上下毫无章法地摸着。
就在这时,一抹青色衣角缓缓进入视线。褚明歌蓦地抬起眸来,眼中已然是泪花朵朵。
“想不到有一日竟然也能看到郡主为梁某落泪,实在是梁某偌大的荣幸。”梁尘说话间,伸出手去,欲抚摸她的侧脸。
“滚!”褚明歌怒斥,在他即将摸上她的脸之际,倏地将脸别开了。
梁尘冷哼一声,用手噙住她的下巴,强使着她转过头来看着自己。
“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都沦落到这个地步了,还真以为自己还是那高高在上的郡主。”
“你就不怕凌霜找过来吗?!”褚明歌红了眼,下意识地将有些人的名字搬出来说,欲震慑住眼前大逆不道的登徒子。
可眼前的人丝毫不慌张,反倒是胸有成竹地说:
“圣上谕旨已下,召集他们明日即刻回京。就算是他们找不到你,也只能先回去复了命再回过头来找你啊……郡主,您已经别无退路了。”
梁尘欺下/身来,欲往她的脖颈处埋去。
褚明歌鼓足全身力气,直接将人给推倒下床去。
“狗娘们,嗅了合欢香还有这么大力气,看来是小瞧你了……”梁尘冷哼一声,说话间,掌心处已然汇聚了一团灵气。
他抬起一双阴鸷的眸子,毫不犹豫地直接将那一股灵气往床上少女的胸口处推去。
褚明歌唇角即刻溢了道血出来。她咬住舌尖,任由鲜血填满口腔,任由痛感刺激全身,任由鲜艳的颜色跳动在她已经昏花了的视线之中。
千万不能就这样倒下了。
“郡主!你可看清了我是谁?!我可是你曾经亲口所承认,要以身相许的人啊!”
梁尘双手按住她的肩膀,将她不断的摇晃着,他一边摇晃着褚明歌的肩膀,一边说着诸多虚妄的事情。
褚明歌迷迷糊糊中算是也听出来了,梁尘口中所说的大多都是他还留在安国公府的那段时间。
那时候的原主褚明歌方是个孩童,少年孩童童言无忌的话,他却是这样偏执疯狂的相信着。
直到今天,他终于可以和那个曾经许诺过他,要和他度过一生的女孩圆梦了。
梁尘似乎失去了理智,他哈哈大笑着,伸手就要撕去褚明歌身上的一层白色衣袍。
“住手!”褚明歌无力叫喊着,想要去推开眼前男人的身体。
可无论如何她的手就像是软了骨肉一般,无论她如何拍打,在他人身上就和挠痒痒无异。
“我根本就不是你家郡主褚明歌!”褚明歌突然大叫起来。
梁尘动作一停顿,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看她:“你不是郡主……那你是谁!”
褚明歌大脑混沌,她已然不知了现在身在何处,是什么样的处境。
她双眼迷离了,口中不断嘟囔道:“我……我是一百年前的褚明歌。”
梁尘闻言,更加疯狂,变得像个乱啃噬猎物的野兽。他才不信!他才不信!
眼前的人分明就是郡主!
梁尘欲要低下头去,去吻上那一双他日思夜想的唇,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长剑势如破竹,贯虹而来,直横在二人之间。
那泛有寒气的剑尖离他的眼瞳只余分毫。
只要他敢再上前一分,这长剑必会刺入他的眼瞳,叫他此生都无光明!
“啊——”梁尘受到惊吓,大叫一声的往后退了几步,直到跌坐到地上。
“是谁?!”他蓦地回头,大吼道。
黑暗的甬道之间缓慢走出一女子。
黑衣白发,纤纤细腰,一脸的阴沉可怖。
原本悬在二人之间的剑端忽然掉转方向,又直向那跌坐在地上的梁尘的眼眸。
长剑尖端剑气浩荡,逼的梁尘屁滚尿流地紧忙从地上爬起,然后疯了一样的想要逃出这里。而那长剑穷追不舍地追逐在身后,压迫感十足。
凌霜长腿一迈,就挡在了出口处。她手中灵光一闪,那原本追逐在后的长剑又跃然在她手中。
“休想逃掉。”
凌霜眸中划过一道狠戾,“哪只手碰的?!”
梁尘不答,只是双腿不断颤抖着,不一会儿□□就有液体留下。
凌霜蹙起眉头,一脸的厌恶。
“不说?那就两只手都砍了!”
凶神一般的女子手起刀落,两只血淋淋的断手滚落在脚边,凌霜看都不曾看一眼,直接跨过去,直奔那冰床之上已然神志失常了的少女。
“褚明歌!”
凌霜将人搂在怀中,她自己也未曾发觉的,颤抖着声音唤道。
感受到怀中呼吸的急促,和她呼出在自己颈间的滚烫的气息,凌霜周身的气息仿佛已经低到了一个临界点。
“真是个畜生。”凌霜咬牙切齿地低声说了一句。
随后她立即将褚明歌很抱起来,向门外走去。
向门外走去之时,跟在她身后的悬浮起的数道剑刃同时向下刺去。
狠狠扎入了那瘫倒在地的梁尘的四肢。
“啊——”
凄厉的尖叫声响起。
凌霜眉头也不皱一下的将这些全然无视,全身上下散发出的冰寒气息仿佛都要将人的血液冻结。
然而,怀中人的体温仍然在不断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