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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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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元冷其实整个人并未完全压在他的身上,她及时用手将自己支撑起来,但离魏昭岚却也是可闻对方呼吸的距离,这漂亮得跟瓷娃娃一般的少年,此刻狠狠的颤抖了下精致的眼睫,吐出来的气喷洒到了楚元冷的脸颊上,“你...”
魏昭岚的心里像是有好几只活泼乱动的小鹿在上蹿下跳,这个姿势在他看来着实有些怪异,而且楚元冷若是微微埋首,或者是他稍稍抬头,两个人的唇便会碰到一起。
他以前从未做过这般暧昧的动作,更是连女子都未曾接近过。
楚元冷凝了他一会儿,见魏昭岚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粉的,突然生出了想要捏一把的感觉,但她不动声色的隐藏住了这个想法,从魏昭岚身上起来,“抱歉。”
淡淡的檀香味一下子抽离开来,魏昭岚深吸了好几口气,感觉脸上犹如火烧般。
其实刚才就是个意外,况且两个人都没有亲上,再说他是男子,这种事怎么看吃亏的都是楚元冷,但楚元冷反而并不在乎,显得他倒像个扭扭捏捏的大家闺秀般。
魏昭岚忍不住抓了抓自己的衣襟,故作轻松道:“无事。”
如果楚元冷真的没反应过来完全压在他的身上,其实他也是承受得住的,毕竟他是一个正常的七尺男儿,就算是把楚元冷抱起来,这也是绰绰有余的。
魏昭岚突然意识到自己居然会产生如此奇奇怪怪的想法,他下意识拍了拍自己的脸,想把这些奇怪的念头拍出去,那张白里透红的脸又红了几分。
楚元冷喉头微动,别开头道:“时候不早,我先回去了。”
楚元冷走后,魏昭岚将小册子从怀里拿出来,现下处于十分纠结状态的他不知该如何,这可是他第一次与女子接触,上次被楚元冷扶回来不算,因为他难受得晕晕乎乎的。
他取来笔,咬了一刻钟笔帽,才洋洋洒洒将方才发生的事情写了进去。
回到房间的楚元冷并不好受,她总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至于是哪里又具体说不上来。
她躺到床上想要入眠,发现一闭上眼睛便会浮想起魏昭岚的那张脸,虽说他一看便出身不凡,说不定大有来头,身上还有不小的公子脾气,但说到底跟楚元冷见过的南奉男子有所不同。
她的贵夫沈意玉是那种妖娆妩媚的美人,脑子却十分蠢笨,她一眼便能看出来他想要什么,十分轻易便能掌控住。
才人相贺清冷俊美,才名传遍都城,却偏偏是个死脑筋,一心一意只想着抛弃他的未婚妻,丝毫不待见她这个君上,虽说如此,但相贺那张脸却实在美丽,她倒是也乐意捧一捧。
至于常在齐珉,从小便是当作弟弟看待的,入她的后宫也是出于权宜之策。
只要她想,以至高无上的权力为诱,这些男人都可以为她露出乖顺的一面。
不像那个脾气不好,身子看起来也不太好,时不时就会脸红的暴躁少年。
南奉男子推崇细腰,一些人甚至节食饿瘦,就是为了走起路来弱柳迎风,但她方才瞥了一眼,魏昭岚被衣衫遮挡的身躯之下,腰也是相当细的。
楚元冷长长叹了一声气,这可如何是好。
魏昭岚到深夜才睡下,为了避免再出现什么意外,他一写完小册子便将其藏了起来,确保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位置所在。
寒山寺的住持知道他的身份,这间禅房除了他和李千,再加上一个楚元冷之外,并没有其他人会进来,但他主要防的就是楚元冷。
这小册子里写的东西这辈子都不能让楚元冷知道。
李千被魏昭岚派去调查刺杀之事,原本只是苏太后与魏昭岚之间的博弈,苏太后仗着皇帝生母的身份屡行悖逆之事,这些都被魏昭岚忍下来了,但其中一旦牵扯到了南奉,就变得不同寻常起来了。
南奉实在是太神秘了。
那该如何才能查到南奉中究竟是何人跟苏太后有所牵连呢?他的手短时间内根本就插不进南奉,反而容易打草惊蛇。
不过想必若南奉女帝知晓自己治下有人暗中私通西楚,怕也不会坐以待毙,只要想方设法让她知道,便是有突破的地方,这样想魏昭岚的思路就豁然开朗起来了。
他垂着眸子,没有规律的用手一下又一下叩着桌面,虽然没有穿龙袍,但颇有几分在朝会上的帝王之姿,既令人拜服,又因出众的容貌让人舍不得移开眼。
他是朝臣口中杀伐决断的少年帝王,曾几何时,他还嫌弃过这副长相,让他在朝会上骂那些连猪都不如的蠢笨官员不够威严。
但这副模样,落在楚元冷眼里却刚刚好。
知道魏昭岚喜欢睡懒觉,还有十分严重的起床气,楚元冷掐着一个不早不晚的时辰来,刚好看到了坐在窗边沉思的魏昭岚,见他茫然的抬起头,她道:“给你送早饭。”
魏昭岚的声音还带着睡醒的几分慵懒,“谢谢。”
说是早饭,但再过一个时辰都要准备吃午饭了。
楚元冷像是完全忘记了昨晚的事情,跟没事人一样,用寻常的态度问魏昭岚:“怎么起那么早?”
而且都不知道自己穿衣服,只披着一件外衫,单薄的身躯仅仅就这些寥寥无几的遮挡物,这般的时节都不知道裹得严实些。
屋子里烧着炭,魏昭岚倒是不太冷,只是楚元冷进来时漏了些风进来,让他想要多穿几件,但又不好意思直接在楚元冷面前换衣服,只得先忍着,带着些许疲倦道:“睡得不安生,头疼。”
他不仅难以入眠,而且夜半时候还会时不时头疼,这些都是老毛病了,魏昭岚不咸不淡的说完,咬了一口楚元冷带过来的早饭,是酱香饼,稍稍重口一些,但他爱吃。
楚元冷给的东西,他没有一样是不爱吃的。
楚元冷瞧着他吃早饭的模样乖极了,一点儿都没有张牙舞爪的气势,双手拿着饼,细嚼慢咽得赏心悦目,肤色犹如雪一般白。
她心里微微一动,“好可怜。”
魏昭岚怀疑自己听错了,“唔?”
他怎么就可怜了?
楚元冷没有解释,她现在觉得自己对魏昭岚有了新的认识,其实光看他的长相,没有人不会觉得他不乖,但前提是只要他别发脾气。
楚元冷只是单纯的给他送了早饭便走了,说如果有事去隔壁喊她就成,魏昭岚表示自己知道了,他将最后一口饼吃进肚子,觉得这一天都有了力气。
都说娶妻得挑贤良淑德的大家闺秀,行事端庄,得体大方,最好是对自己有所助力。
也并不是没有心腹建议他立重臣的女儿为后,这样在对付苏太后上也能多拉拢几个人,但是他一向都是不屑的。
对,是不屑。
若是他没有几分本事,当初先帝驾崩,他早该去皇陵陪葬了,亦或者更早些时候,死在无人问津的宫殿之中。
他要斗倒苏太后,完全可以凭借自己,而不是靠立谁为后。
说实话他的心很乱很乱,他从未学过该如何追求女子,更不知道像楚元冷这般特立独行的女子,应该怎么才能讨得她的欢心。
不如,就直接问吧,魏昭岚忽然豁然开朗起来。
就直接问楚元冷,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女人?
他为自己的绝妙想法拍案叫绝,这是最干脆省事的办法了!
他当即连衣服也顾不得穿,直接去敲楚元冷的门,他带着一肚子的问题,想着干脆今天全部问完算了,她是哪里人氏?全名叫什么?家中几口人?
他也想好该怎么坦白了,就大大方方言明自己是西楚储君,若是做他的女人,保管有一辈子的荣华富贵,而且楚元冷看起来应该很缺钱,要不然也不会去码头干苦力,后来又为了一日十五两的工钱折腰,留在他身边做侍卫。
他有的是钱!
魏昭岚穿的单薄,被外面的冷风冻得狠狠哆嗦了一下,但他漆黑的眼眸却充满着欢愉,敲门的声音都能听出来几分兴奋,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楚元冷。
可屋子里没有人回应。
楚元冷不在?
可是刚刚还说有事可以去找他。
魏昭岚又敲了几次,见还是没有人应,只得放弃,他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也一下子泄了。
一直等听到门外人离去的脚步声,楚元冷才看向跪在地上的黑衣女人。
尉迟真是楚元冷的侍卫长,在南奉时负责贴身保护她的安危,可以说是楚元冷在哪里,尉迟真就会在哪里,而楚元冷为了将她去行宫避寒这个幌子彻底坐视,更是让尉迟真大张旗鼓的跟着随行车驾前去,等到地方后再借机寻个机会脱身。
这般,便不会有人轻易怀疑她并不在行宫。
尉迟真来的速度算不上快,而且她在东郡还停留了好几日才寻到楚元冷的踪迹,一路追到寒山寺,这对于身为侍卫长的她来说,已经算得上是办事不利了。
“卑职来迟,还望君上恕罪!”
尉迟真恭顺的低下头,等待楚元冷的发落。
楚元冷倒是没想发落她,而是淡淡的问:“带银钱了吗?”
尉迟真愣了一下,解下了腰间的钱袋子,双手奉上。
楚元冷掂量了一下,发现还挺沉,这下子在西楚买两座大宅子都绰绰有余了。
有了那么多银钱,她就不用再做魏昭岚的侍卫了,而是可以换个身份。
楚元冷低声吩咐尉迟真,“帮孤去查一个叫魏子卿的人,越快越好,孤要知道他的全部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