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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0、开席之前(六) ...

  •   “你问我最讨厌的人?”卞采露带着不耐回头确认妖七的问题。

      妖七刚侧头躲过她“不小心”放出的骨索,仰着脖子笑道:“对。”接着马上补充一句,“该不会是我吧?”

      卞采露刚要到嘴边的答案硬生生停住。哪怕是这个问题,她也不想被妖七猜中答案。

      “她哪里会有最讨厌的人,不被别人当成最讨厌的人就不错了。”居召芷在旁边凉凉道。

      “你是觉得自己现在灵力受损我就不会打你了是吗?”话音刚落,骨索便擦着居召芷的耳边簌簌收回。

      而居召芷连脸都没歪一下躲骨索:“我哪敢啊。”

      果然,骨索也仅仅只是擦着他耳垂,连皮都没破一毫。

      居召芷转头看向妖七:“别迂回讲话。你忽然问这个问题,是想告诉我们什么?”

      妖七笑道:“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居召芷冷笑一声:“最好是。”

      片刻后。

      “清坊坊主最讨厌的人?”

      卞采露和居召芷听完妖七讲的话后,一个挑眉瞪眼,一个沉思摩脸,反应各有不同。

      “这和玲珑筵上我们要做的事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啦。我们可是要刺杀贵族呢,总不能敲着锣打着鼓去,”妖七笑道,“自然是要低调行事为上。”

      妖七继续说道:“而我要用清坊坊主最讨厌的人的孩子,来吸引其注意力,免得我们坊主老是把眼睛放在贵族身上,都忘了关心自己的陈年恩怨。”

      居召芷听完后,静默片刻,问道:“你确定这不会适得其反吗?”

      “怎么说?”

      “既然是最讨厌的人的后代,玲珑筵王亲贵族遍地走,安保等级更是前所未有,你将这种人送到坊主面前,他一声令下就能当场绞杀。”居召芷冷冷道,“别说杀一个,真惊动起来,别说你的计划了,我们能否全身而退都是个大问题。”

      妖七在居召芷说完后马上喝彩:“说得好。但是有没有可能,那人不是我送到坊主面前,而是坊主自己要的?”

      居召芷马上听懂了:“清坊坊主要自己仇人的孩子?这该不会也是你作为悬金猎人接的单吧?”

      妖七摇摇头:“我可不干贩卖人口的事。”

      卞采露斜睨着接口:“除非钱够多,是吧?”

      妖七笑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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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嚏。”关清之忽然鼻子痒痒的,有人在背后说他?

      但很快,他就明白自己打喷嚏的来由了,嫌弃地对身旁的甜甜说:“你身上扑太多香粉了,离我远点。”

      “也不多吧。”甜甜郁闷回道。

      坐芍看了他俩一眼:“都别说话。”

      甜甜马上噤若寒蝉,关清之也不再开口。当然,他不说话的理由可和身边这个老是和小鸡仔似的时不时发抖的姑娘不一样。

      他感受到了来自高处的视线。

      时隔多年故地重游,他迄今为止仍没有搞明白玲珑筵场地背后的玄机。为什么天上的太阳是彩色的?为什么他们从楼内走廊出来下面却出现了暗河?

      他从小在清侨城长大,城内建筑布局了如指掌,他可以肯定,没有任何两栋相邻建筑之间连接着封闭的走廊。也就是说,他们走了这么长的路,还是身处清坊之内。

      可这到底是清坊哪里?!

      关清之看上去平静,心里早已如油煎一般刺热不安。他想不出这个该死的答案。

      清坊的每层楼都有繁复的规矩,地位越高住得越高,每层楼分配给什么地位的人都有讲究,专攻哪项、从事几年、赚钱多少……哪怕是平日的一举一动都会被纳入严密的监视、作为三月一换楼层的考核因素。

      他当初答应妖七他们来这里,可不光光是因为他砸了花信间、躲避司初的缘故。

      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干。为了干这件重要的事,他必须搞清楚,他现在到底身处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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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层三月一调,有人升有人降,而那个女人,却在顶楼待了整整十二年。”妖七不无感慨地说道。

      “所以呢。”卞采露冷漠道。

      “别这种表情,卞姐,难道你就不想学学这位冠绝十二年的花魁吗?毕竟我们以后也不一定有十二年好活。”

      卞采露的骨索顺着她的微笑慢慢升起:“你是你,我们是我们。自己想早死,话头别带上我们。”

      妖七很顺从地说道:“好好,你们会长寿的,一直活到四十为止。”

      “……”一时之间卞采露找不出话来反驳,气得推了把在旁边乐着的居召芷。

      居召芷被推后,问妖七道:“这位花魁是几岁开始当花魁的?”

      “十六岁。”妖七微笑答道。

      居召芷面露嫌恶:“二十八岁了还能在这种地方当着花魁,说她没和坊主有一腿谁信?”

      妖七笑而不语,脸上笑容意味没有附和,也没有否定。

      “那么,”居召芷忽然话锋一转,“这位姑且算她保养得当的花魁,在她二十八岁那年干了什么被剥夺花魁称号?还是说,她是因为死了,才没能继续当花魁?”

      妖七摇摇头:“都不是。”

      “什么?”居召芷皱起眉头,开始在脑内搜索第三种答案。

      “江寒鲤的确是在顶楼待了十二年,”妖七慢慢说道,“可我从来没说过,她只当了十二年花魁。”

      居召芷开始有点懂了:“你的意思是,她在二十八岁那年忽然从顶楼消失,但也仅仅是‘消失’江寒鲤这个人,是吗?”

      妖七连连鼓掌称道:“和召芷兄说话就是有意思。”

      居召芷冷冷道:“你要是以后说话少兜点圈子,我能更有意思。”

      “那我可做不到。”妖七作苦恼状,“若是我有话直说,你以后不就更少与我说话了?”

      卞采露实在看不下去,又推了把居召芷,只是这次是把他推向自己的身后。

      她冲妖七不耐烦喊道:“行了,有屁快放,这个江寒鲤现在是不是还活着?就算她还活着,她和我们的事又有什么关系?”

      说到后面,她开始逐渐降低音量。

      “当然有关系了。”妖七双眼放光,“玲珑筵不仅是王公贵族每年寻欢作乐的逍遥窟,也是清坊每年换代推陈出新的重要场合。”

      “就算是绝代花魁,也必须得经过玲珑筵,才能声名大噪,成为一夜难求的高阁佳人。”

      “就算是花魁一直流落在外的孩子,也不得不出席这次玲珑筵。那么,花魁本人若不能出场,岂不是太遗憾了?”

      居召芷和卞采露越听妖七说话越不对劲,赶紧问道:“你不会找到江寒鲤了吧?”

      妖七脸上的笑容像条跟随音乐起舞的毒蛇,忽远忽近,看得人的心也是忽上忽下。

      终于,他开口了:“怎么可能。我哪有那个本事找到被清坊坊主视若珍宝、藏匿了这么多年的花魁。”

      卞采露翻了个完完全全的白眼:“那你说那么多到底干嘛?!你有空在这瞎扯乱掰,我可没时间陪你在这浪费。”

      说罢,她就气冲冲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她从一开始就不该信了这人鬼话,还真以为他们是要在玲珑筵开席前最后一夜敲定过程。

      妖七不打算拦,居召芷也站在原地不动。

      “我找不到江寒鲤,不妨碍有人成为江寒鲤。”

      卞采露扭头:“你该不会是想让我扮成江寒鲤的样子吧?”

      妖七愕然:“你怎么会这么想?你们样子差太多了。”

      说罢,他飞快侧身躲过从背后突刺过来的骨索:“我的意思是你俩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美女,是差别的差,不是好差的差,卞姐。”

      卞采露看着居召芷,喉头咽了又咽,才忍住在整个空旷驯妖场内大喊大叫的冲动。但是也快忍不住了。若不是受制于人,她今天不论损失多大,都得杀了这个叫妖七的妖孽!

      看着卞采露额角的青筋爆绽出好几根分叉,妖七估摸着她忍耐底线已经被自己试探得差不多,不能再玩了,开始说出自己真正的计划:

      “没有人会比花魁的孩子更像花魁的。但可惜,清坊坊主太熟悉江寒鲤,这两人样子终究是差了点,需要外人助力,在相似的情景下才有可能融为一体。”

      “让我来跟你们说说,当年花魁,江寒鲤,失踪那一晚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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