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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 75 章 ...

  •   “好啊,我永远记得你。”孟飞晚回应她。
      阿禾看着她轻笑,眼里的情绪满满是另一种意味,孟飞晚忽然有些错愕,看来自己是不被信任了。
      说来也是,永远有多长呢,这些话说的时候总是轻松。
      “我看起来很像是在骗人吗。”她有点委屈。
      阿禾摇摇头,“不是,我也不是不信你。”
      “那是什么,我想不通。”孟飞晚并没有因此就多难过,她会做给阿禾看,这得等到以后再站在她面前得意一回才行,这种莫名其妙的执着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
      “是知其无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孟飞晚,有些事并不是我们不想去做到,还会有更多的原因去影响。”
      孟飞晚听得似懂非懂,沉默片刻却也想好了自己的答复,“你要记着,若有一天我不再记得你,那绝非是我所愿。”
      “好,我记着你这话,日后若是实现了,你可要小心我把你揍成猪头。”阿禾说的凶悍,眼里却是柔柔的光,前所未有的温情,哪里会是狠心要揍她会有的样子,孟飞晚想,她骗人大抵是很有一套的,不若也不能只凭这点目光就叫人为这温情死心塌地了。
      孟飞晚在这眼神下再次鼓起勇气,“那你答应我吗,我们成婚。”
      “那要看你是不是诚心的。”阿禾不答她,偏逢此刻屋外有人敲门,她话音落了就去开门,留下孟飞晚在原地。
      屋外敲门的动静不大,频率也是略慢的一种,越近门口阿禾才觉得这声音发出的位置越不对劲,往常来人敲门声急又响,传声来的源头往往是门的中上位置,这次却靠下不少,像个孩子在敲,力道也似。
      两扇门扉开了个缝,外头敲门的小女孩才停下手里动作,透过门缝阿禾看到这小姑娘,她对小姑娘有些印象,记得好似是南头卖炭老翁家的小孙女,脸冻得红扑扑的。
      “阿姐,天凉了,爷爷叫我来送木炭给你。”
      小姑娘不是第一日来了,前些天阿禾家一直没人,大门锁着小姑娘进不来,巧在今日她没白跑一趟,一双水灵灵溜圆的大眼睛带着孩童的单纯和笑意看她。
      小姑娘不过八九岁,却能拎着一箩筐木炭从城南走到此处。
      她身上的衣服褶里满是木炭灰,也有黑漆漆的不知什么的粉尘颗粒在里头,最显眼的是上头一处处木炭染脏的痕迹,头发成个丸子在脑袋后面,说不出的怜人。
      “去年就说我不白要阿翁的木炭,今年怎么叫你一个小姑娘就来了。”阿禾嘴上有些责怪,把小姑娘往屋里迎,那孩子只站在门口不动弹,门缝大打开有阵风袭进来。
      “别站着,进来暖和。”阿禾握着小姑娘的手在掌心摩挲,试图用自己的体温为她取暖。
      “阿姐,我不进去,爷爷叫我放下东西就回去。”小姑娘倒是固执,任阿禾怎么劝都不进门,拎着装木炭的筐放进门内,自己却半只脚未踏进去。
      “你且等一下,阿姐去拿东西好不好。”阿禾暖暖小姑娘的脸,触手的冰凉让人有点心疼,小姑娘无论如何都不进来,她需快些进里屋一趟。
      转身进屋。
      “瞧你走路都带阵凉风,外面是什么人。”孟飞晚问。
      “卖炭老翁家的小姑娘,天冷了来送炭的,往年也总是劳烦这家送木炭,我拿些炭钱叫小姑娘带回去,不能让她白跑一趟。”她解释。
      阿禾说着孟飞晚就去拿钱,一想到是照顾过阿禾的爷孙两人,往常过的一定也不容易,她随手多拿了一锭银子,“你把这些都给她,就当今年过冬的木炭的定金,过几日我就去把炭运回来。”
      阿禾接过银子,披上外衣打算出门一趟。“我将她送一段路,外面起了风雪我不放心,你去王大婶家把来时拿的东西送去。”
      “外面起风雪了?那不成,我怎么放心你出去,你留这里,我去送她吧。”孟飞晚担心她,眼前人却全然没要停下收拾的准备。
      “我没事,你在家等我。”
      阿禾外衣已经套好,孟飞晚见她执意,也没有再说什么,拿起一条斗篷替她披上,又替她系好带子,“你路上多多小心,想着这雪也下不大。今日风寒,你把这伞带上。”
      “好好,我依你带上。”
      阿禾依她,送人出门时孟飞晚望了眼外面的天气,雪意已听,风还在虚张声势,拨云睹日,白光照破云层而出。
      “你莫在送我,早早去将我交代你的事办妥,到时我就回来了。”
      阿禾说完这话转身,牵着小姑娘的手踩着雪离去,背影后面留下一条长长的足迹。
      从此前去城南要横过一条急河,冬日天寒,临路过去才看见这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冰封了起来。
      河上没有桥,往年冬日大家也都是踩着冰封上过去的。
      “你来时也是一人横渡这河的?”阿禾看着蹙眉。
      “河面冰冻实了,前些天爷爷带我过过。”
      “你切记牵好我。”阿禾握着小姑娘的手牵紧,试探着向冰面迈去。
      孟飞晚带着东西进了王大婶家门,刚来就看到王大壮正在收拾自个儿,像是要出门去一趟。
      “小孟来了,快坐!”王大婶看她进来,也不再帮着王大壮收拾。
      “大婶你们忙吗,我来送些东西,顺便告诉一声,今日后我和阿禾就搬回来住了。”
      “不忙不忙!就是这小子要去见姑娘了,顺带着把亲事定下来,我帮她收拾收拾。”
      孟飞晚不知道王大壮什么时候给说了亲,心里忽然明白阿禾备下那件女子斗篷的用意。
      “我来的巧,阿禾为你准备了件好看的斗篷,近来天凉,你拿走一并送予人家姑娘。”孟飞晚从手里的东西里单拿出斗篷,递到王大壮手里。
      这件与今日阿禾出门穿的那件是一同做的,一件是桃花色,粉却不娇,另一件是阿禾身上的绛红色,绯而不艳,独具一格。
      王大婶只是看那斗篷一眼就连连拒绝,“这不成!我们不能收这个,大壮快还给孟公子。”
      王大壮听母亲这样说,马上就要推回去,却逢屋外有人大喊,“快来人,王大娘,你家隔壁的小娘子落了水,快来人去瞧瞧!”
      孟飞晚脑袋一空,朝门外冲去,“哪家的小娘子,可是披了件绛红色斗篷?”
      来传话的村妇身躯一阵,哪儿受得了孟飞晚这般大声的询问,“……是,是有块儿红布在身上,听我家男人说……就是那小寡妇。”
      她的心是该在这一刻塌掉的,偏又稳着嗓音去追问,“是哪条河。”
      “去城南那条河,冬日冰面未冻实……”村妇未说完,孟飞晚拔腿便朝着河边跑去,风刮在脸上跟鞭子打过似的,没几下就冻红了脸,可这还不够疼。
      她跑的很快,临近河边时不知踩到什么东西摔了一跤,这一下叫她膝盖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感,爬起来就看到有人围在岸边。
      透过人和人之间的间隙,她瞧见一抹死气沉沉的红。
      身后传来那村妇的喊声,她急着追来也跑了好一阵,如今正小喘着,“来人了,你们快离开叫她快瞧瞧这是不是那小寡妇!”
      人群散开,他们脚下的白雪地上赫然躺着一个女子,绛红色斗篷缠在她身上,成了一道无法挣脱的囚笼。
      “听说是冰面未冻实落了水,身上斗篷又湿了罩在身上没法挣扎,捞上来的时候都没气了……”
      “这不是前些日子大赢了一笔的孟公子吗……这二人的传闻竟是真的……”
      耳边的风声给众人的话声披上一层保护罩,朦朦胧胧之间孟飞晚只看得到眼前白与红相交的一块儿,视线有些模糊,她看不起阿禾的脸。
      她一步步走近去,步子又沉又慢,喘息间寒风顺着鼻腔钻进了喉咙里,刺的嗓子生疼,孟飞晚想咳嗽,但她不想自己太难堪,强忍着才来到红色面前。
      终于看清了她的脸。
      还是寻常与自己笑时的淡粉色,像在屋里与她调笑是突然害羞时一样,有只白色蝴蝶停在她唇上,慢慢幻化消失,孟飞晚才发现是自己的错觉,泪水淹没眼眶之前,她把阿禾已经雪白的唇看做了蝴蝶。
      蝴蝶会飞走吗。
      “你看看我,我有好好等你回家。”孟飞晚抱着她想拥入怀里,却怎样都没办法抱起来,她的身体已经近乎僵硬。
      “不是还没答应嫁给我吗,别走啊,别走!”孟飞晚含糊不清的在她耳边低语,太过激烈的情绪涌上来,冲破她所有的放线袭入心脏,窒息的痛开始慢慢扩散。
      “警告,检测到宿主情绪过于失控!”系统提示音响起。
      泪痕上的水迹被寒风吹干,冻成冰碴后结在睫毛上,眨眼之间碎在眼眶周围。
      孟飞晚忽的从原地站起,朝着冰面走去,哀莫大于心死,她此刻也不过如此!
      既然阿禾走了,那她就和她一起离开,在这冰河里溺死会是什么感觉呢,我马上就能知道了吧。
      系统冒出三个红色感叹号。
      “检测到宿主产生过激行为,强行脱离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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