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夜洛辰》雾夜澈

24、交错的命运9

　　“那手够不着的通透黑暗，
　　从指缝中向内窥探，
　　这个世界，染上化成块块碎片的赤红……”
　　是他的歌声，KYO（dir en grey）的歌声，那凄厉的歌声将所有的骚动都掩盖住了……

　　夜洛辰蹲下身子，用双手捂住了眼睛，似是有什么冰冷的液体顺着指缝流下，闭上眼睛后停留在脑海的残像，连带着呼吸都在霎那间停止。

　　耀子勋从窗口跳了下来，头部狠狠地砸在地上，顿时脑浆血液洒了一地，眼睛望向几米外的夜洛辰，嘴唇颤抖着，满脸的悲伤。

　　“啊！”夜洛辰仰天尖叫着，尖锐的，悲伤的，愤恨的，迷茫的……

　　他终于死了，死了……
　　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个亲人也死了。

　　夜洛辰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踉跄地向马路走去，满目的苍茫已看不到任何的景致，连同歌声都消失了，恍恍惚惚的，无形之中像是被一条锁链牵行着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

　　秋季，枯黄的树叶伴随着凄凉的秋风在空中画了一个圈缓缓落地，鞋子踩在枯叶上发出刺耳的“咔嚓”声，这个季节扫墓的人很少，墓园里连个工作人员也看不见，冷冷清清的，只剩下那些几小时前留下的冥灰随着秋风漫天飞舞着。

　　夜洛辰站在墓碑前，双眼直愣愣地看着立在父亲旁边的空墓，舌尖触碰到唇齿间那猩红色的液体，一股铁腥味伴随着唾液吞入了喉间。

　　太阳悄悄地躲到了乌云的后面，空气中弥漫着萧瑟的味道，夜洛辰在父亲的墓碑旁坐下，将头靠在墓碑上，仰望着阴沉的天气。

　　“爸，耀子勋死了……”
　　“爸，是我杀了他吗？”
　　“爸，我现在还是你的井洛吗？”
　　……

　　不管问了多少个问题都没有人来解答，夜洛辰的唇角勾勒出完美的微笑，将目光扫向自己的墓碑，隐隐约约能看到洛字的下面有个“辰”字，是那天用刀刻下的……

　　“滴答滴答……”果然天开始下起了小雨，不大却很密，夜洛辰一脸惘然地盯着天空的某一处，整个人像是被固定住一般。

　　直到了晚上七八点才有两三个工作人员撑着伞在墓地里巡视着墓园里的情况。

　　“啊！”一个工作人员先是惊叫了一声，或许任谁在这种阴冷的天气看到这样的场景都会吓一跳吧。
　　因为下雨，天比平时都阴沉了很多，隐隐约约看到墓碑旁有一个黑影，工作人员哆嗦了下嘟囔道，“应该没有这么邪门吧”，于是用手电筒照了过去才发现是蜷缩成一团的夜洛辰。

　　“喂。你，没事吧？”工作人员显然是吓的不轻，犹豫了很久才走了过去。

　　夜洛辰抬起头，水滴从发尖滴落在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呆滞而空洞的眼眸直愣愣地盯着工作人员。

　　“……”当看清夜洛辰的全貌时，工作人员稍稍松了一口气，是一个大活人，还是一个长的不错的大活人，可是随即又被那奇怪的目光盯的发毛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

　　夜洛辰起身，与工作人员擦肩而过，像是黑夜里一缕四处游荡的孤魂。工作人员屏息看着夜洛辰离开，冷汗打湿了背脊，有哪个正常人会坐在墓地淋雨？

　　走到门口的夜洛辰从口袋里掏出一包BLACK DEVIL，抽出一支叼在嘴里，而手里的打火机却怎么也打不出火。

　　“草！”夜洛辰吐出一个字，斜靠在墓园门口良久，才将口中的烟扔到了一边，徒步向前方的车站走去。

　　湿漉漉的衣服紧紧的贴在肌肤上，有些难受，冰凉的雨滴打在僵硬的身上，夜洛辰皱了下眉头，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郊区的路灯在黑夜里显得更加的昏黄，除了以灯柱为圆心半径为五米的地方能看的见外，其他的景物都隐藏在黑暗中，遥遥望去似乎没有尽头。

　　夜洛辰叹了一口气，出来的太过匆忙将手机也落在了工作室里，想必他们一定也会很担心自己吧。

　　秋风夹杂着寒意又一次拂过夜洛辰的脸庞，朦朦胧胧的好像又听到了什么声音，夜洛辰眯着眼睛看向了某一处，突然笑了。
　　“嗯，我不会再恨你了。”伸出手，触及的是冰冷的空气，而夜洛辰的眸子里却印出了耀子勋的笑脸，“舅舅……”

　　回到宿舍刚掏出钥匙，门就被很用力的打开了，夜洛辰有些惊讶地抬起头。

　　“你去哪里了？！”紫雨翔的脸色很不好。

　　“有点事。”

　　“手机也不接？”

　　“忘记带了。”

　　“怎么湿成这样？”紫雨翔拉着夜洛辰进屋，在触摸到他那冰冷的手指后，所有的怒气都消散了。

　　“忘记带伞了。”夜洛辰浅笑道。

　　“那快去洗澡吧。”

　　夜洛辰点了下头，对着一脸担忧的其余三人笑了笑向浴室走去。

　　“翔。”晟阳拉了拉紫雨翔的袖子。

　　“嗯？”

　　“要不要和洛辰说耀子勋的事？”晟阳轻声地问道。

　　“明天吧。”紫雨翔咬着唇，总觉得夜洛辰今天回来的样子有些怪怪的，却也说不出是哪里奇怪了，或许是自己太敏感了吧。紫雨翔转身进厨房，将放在一边的生姜切成细片，加入水，放了几勺砂糖，等着姜汤熬成，晟阳本来想进厨房拿牛奶的但是闻到生姜的味道捂住鼻子又逃开了，离开时还不忘用怪调子赞扬一把，“翔，你好贴心啊！”

　　紫雨翔的脸“唰”的一下红了，的确自己的目光从第一次见到夜洛辰时就围着他转了，不知不觉也就养成了照顾他的习惯，见不得他生病，难受或是哭泣，希望看到的是他的笑脸，哪怕是对着别人笑，自己也会跟着一起笑，也会跟着幸福……

　　将熬好的姜汤倒入杯子里放在了夜洛辰的桌子上，紫雨翔坐在自己的床上听着从浴室里传来的流水声，望着床头那张放大的两人合照出神。

　　从那天起，夜洛辰突然的转变使自己也矛盾了很久，虽然夜洛辰的脾气性格经常会突然转变，像是从一个人变成了另一个人，可是往往只会是性格越来越暴躁脾气越来越坏，而这次整个人都变得安静了下来，时间也保持的很长，像是定了性似的，除了少数的失控基本都很稳定，甚至对于自己的感情突然也变得细腻了……
　　一切来的太过突然，像是抓不住的梦境，有时候甚至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但如果是这样的梦，能一直沉沦也不错。

　　“翔？”夜洛辰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了出来，发现紫雨翔一个人呆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啊？洗好了？喝姜汤吧。”紫雨翔回过神，柔声道。

　　“姜汤？”夜洛辰皱了下眉。

　　“嗯，喝吧。”紫雨翔将桌上的杯子递给了夜洛辰。

　　“不要！”扑鼻而来的辛辣味，夜洛辰下意识的躲闪，“我不要喝！”

　　“听话！”紫雨翔拉住了想要逃跑的夜洛辰。

　　“我又不是小孩子！”夜洛辰嘟嚷道。

　　“不是小孩子就喝了它。”

　　夜洛辰转过身，看着水杯里的液体良久才狠下心一口气灌了下去，然后表情略带着狰狞将水杯塞到紫雨翔怀里，跑回洗手间里漱口，紫雨翔站在原地露出一丝苦笑。

　　朦朦胧胧的夜，窗外是雨滴落在地上的“滴答”声，夜洛辰侧身躺在床上，睡的很不安稳。
　　那猩红色的液体染湿了眼眸，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红色，粘稠的带着腥味的液体渐渐地淹没了自己，快要透不过气来，夜洛辰陷入了噩梦中。

　　耀子勋的头成不规则的扭曲状，满脸的悲伤，用血红的眼睛凝视着快要被血水淹没的夜洛辰，嘴里却发出诡异而森冷的“咯咯”声。

　　“为什么？”像是在梦呓。

　　身体变得沉重，像是被无形的绳索束缚住，无法动弹，耀子勋的脸无限放大，破裂的脑壳，顺着脸庞滴落的透明脑浆，眼角流出的殷红色血泪，“井洛，井洛……”来自地狱般阴森的低喃声。

　　“不要！”夜洛辰尖叫着，挣扎着，却依旧无法从噩梦中清醒。

　　“洛辰？”被夜洛辰惊醒的紫雨翔走到了夜洛辰的床头试图叫醒不断颤抖的夜洛辰。

　　“不要……”似是无限的痛苦，内疚，心酸，眼泪从夜洛辰的眼角滑落，呼吸霎那间微弱地快要停止了。

　　“洛辰，醒醒！”紫雨翔轻轻推着夜洛辰，发现那薄搏的衣衫竟也被冷汗打湿了，究竟是什么样可怕的梦呢？

　　夜洛辰慢慢地睁开眼睛，良久才彻底醒了过来，猛的发现床前有一个奇怪的黑影，惊叫着推开了紫雨翔，将身体蜷缩在床头瑟瑟发抖。

　　“砰。”紫雨翔被夜洛辰猛地一推毫无防备的撞到了墙壁，手滑过什么尖锐的东西，一瞬间觉得有一丝疼痛，紫雨翔抚着墙壁站了起来，用手去触摸墙上的开关。

　　“啪”灯亮了起来，视眼才变得明亮起来。夜洛辰蜷缩在床头，紧紧地咬着自己的手臂，似乎是想将手上的皮肉撕扯下来一般，紫雨翔快步走了上去抱住夜洛辰，想让他松口，可是在臂膀触碰到那个窄窄的肩膀时，通过他颤抖的频率感受到了他的恐惧。

　　“洛辰，别怕！”声音不知不觉柔和了下来，紫雨翔轻轻拍着夜洛辰的背脊，试图唤醒他沉睡中的理智。

　　“不要怕……”紫雨翔将夜洛辰的头靠在自己的怀里，将身上的温度传递给了那具冰冷而纤瘦的身体，轻轻地哄道。

　　夜洛辰松开了口，白皙的手臂上留下泛着血丝的牙印，整个一圈都青了，紫雨翔心疼的抚过伤口，叹息着，将夜洛辰搂得更紧了。

　　很久很久，夜洛辰的情绪终于平稳下来，似乎也恢复了理智，只是整个人显得有些呆滞，“你流血了。”空洞的声音。

　　“啊？”紫雨翔先是一愣，随即低下头才发现手臂上被划了一道很长的口子，血液从皮肤里争先恐后地渗出，有些痒痒的。

　　夜洛辰俯下身，伸出粉色的舌尖，舔舐着紫雨翔的伤口，带着甜味的殷红色液体被吞噬掉后，更多血珠涌了出来，当碰触到那透明色的唾液后交融在一起化成了一滩血渍。

　　“你怎么了？”紫雨翔托起夜洛辰的下巴，今天的他特别的怪异。

　　残留在唇间的血液，无神空洞的黑色眸子，这样面无表情的夜洛辰显得苍白而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