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玉 璟一》若非寒

4、10.11.12

　　“我不知道你不会武功，抱歉。”
　　耶？他在跟我道歉？
　　我掏了掏耳朵，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还没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他便转过身，对天上还在盘旋环绕引起大轰动的金龙大手一挥，它就一溜烟的飞不见了。
　　我原以为，至少这样围观人群就能散开一点了吧？谁知道却有更往里聚集的趋势，那一个个如狼似虎的……是女人吗？
　　不过她们都不敢太靠近，只是在不远处不停的用爱慕的眼神肆意扫射，女人也就算了，还有男人！
　　没错，站在我对面的，还有我左上角那一堆，全是男人，我目光一接触他们，他们的表情立马变成了哀怨，那眼神直勾勾盯着我无言的控诉。
　　好不容易才摆脱这群人，我跟打完一场仗般，累到不行，还没来的及喘气，就听见姑苏修尧说，“我们直接去药店。”
　　“可不可以，先吃饭啊？我怕我走不到药店，就晕倒了。”
　　现在正是吃晚饭的时间，我都饿了不止两个小时了。
　　“先去药店。”
　　真是强势啊。
　　我一路嘟囔着，“既然要去药店，那为什么不直接让那条龙把我们带到那里在停啊？”
　　“他不喜欢药的味道。”
　　“……”
　　我无言，走了一段又问，“去药店干嘛？”
　　“我是制药师，要制作各种丹药的。”
　　“制药师？像太上老君那种？”
　　我上下打量他，实在没办法把他跟那道骨仙风的老头联系在一起。
　　“他是我师父，不过他那一套已经过时了，现在都用药物混合的办法制作出药丸，不需要在放进那丹炉，热的要死。”
　　我似懂非懂。
　　“那药丸做出来，就是仙丹了？”
　　“是。”
　　“那，是不是能治百病，起死回生，年延益寿……”
　　“行了行了，”他打断了我的话，“一个仙丹哪同时能有这么多功效，这是要分类的，不过，最近我正在研究，怎么使人由胖变瘦……”
　　“真的？！”
　　我惊呼，看他的眼神简直就像看救世主。
　　“恩，用法术变出来的效果，都是幻觉，也就是说，是障眼法，别人看不见，可自己感觉得到，而且有时间限制，除非自己是绝顶高手，不然迟早要失效的，所以我想现在利用丹药来控制体型，能让人永久达到修身的效果，安全又无副作用，还能当零食吃……”
　　等等……
　　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点像……打减肥药广告？
　　我吞了吞口水，忽然对这个提议失去了兴趣。
　　他现在光芒万丈的样子，有点像科学狂人，也不知道，他做的东西能不能吃，他改变注意要带我回来，其实，就是为了带我回去做实验吧？！
　　我可不想变成白老鼠，我现在已经够凄惨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简直是一刻也活不下去了。
　　我质疑的目光激起了他的斗志，他抓住我的手臂，豪气万丈的说，“跟我走，不出三日，我一定要你瘦下来。”

　　进去的时候，是他兴高采烈，我悲情万丈。
　　出来的时候，是我兴高采烈，他万分沮丧。
　　原因是什么，哈，他找的药引子，居然是禁药……那药名稀奇古怪的，叫什么抽子沙。
　　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没有是对的，你看，现在不就打消了他的这个惊人壮举？
　　一个神仙，就好好当神仙不就好了，要容貌有容貌，要地位有地位，坐骑也有了，法术也高强，还非要搞什么科学研究呢？
　　我咧着嘴笑，那个开心啊……
　　没想到他猛的抬起头，对我露齿一笑，我全身一僵，看着他慢慢向我靠近。
　　“没有抽子沙，就能阻挡我热情了？嘿，别小瞧我……我说三日让你变瘦，就三日……”
　　我急了，“其实我也不是那么想……你不用这么着急，真的！”
　　“我可不是为了你。”他怒气冲冲的说，“我要在这一届药神大赛中拿到赤泊！不管怎么样，都要做出一门成绩打败那些老迂腐！”
　　“什么是赤泊？”
　　“赤泊是灵玉的法器，当年灵玉下凡转世，把赤泊给封印在了灵玉宫里，那些老匹夫趁我跟大哥去魔界交涉领地时，把赤泊拿走了，还不要脸的弄了个什么药神大赛，说是要发扬灵玉药神的传统，全是狗屁，真正的目的是想逼我们说交出打开魔界之门的办法才是真的！”
　　看他义愤填膺的模样，我不禁感慨，原来天界也是个是非之地。
　　“灵玉是谁？”
　　“他啊……”他似乎被我勾起了回忆，我第一次看见他脸上的光彩黯淡的下来，我惊，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他是我大哥的爱人。”
　　不对吧，看你落魄的样子，灵玉应该是你的爱人才说的过去。
　　哦哦，我懂了，三角恋，而且是禁忌之恋……爱上了自己的嫂子，确实很痛苦。
　　“他是个很温柔的人……”
　　喂喂，我没想知道那么多好不好……
　　不好打断他，只能听他自顾自的说着，“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云霄宝殿上，他穿着一身白衣，站在玉帝身边，乖巧的像个不谙人事的孩子，他是玉帝的曾孙，这一代唯一的男孩……”
　　等下！男孩！
　　原来，神仙的性取向，也跟我相同的。
　　我忽然觉得心情大好，对这个灵玉也开始了解了起来。

　　话说，当年玉帝在灵玉刚满十岁时，也不知道他们是按什么时间来算年纪的，不过，姑苏修尧就是这样说的，他十岁。好吧，大致了解就行，灵玉那个年纪的时候，才被玉帝带出来见人，他从小就是个医学奇才，对药物过目不忘，看病一点就通，若他父亲不是玉帝最得意的儿子东隼星君，母亲确是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凡人，灵玉也不可能被囚禁在天宫这么久。
　　姑苏修尧说，他哥哥第一眼见到他时，就爱上他了。这个姑苏泫冉真是个十足的变态，连十岁小孩都不放过，真是有够恶心的。而且，这种一见钟情的事情，我一直觉得只有小说里才会发生的，就算现实中真的会发生，也是惨败收场。
　　不过还真被我料中了，灵玉当初对姑苏泫冉并没过多喜爱之情，他只对医术和丹药有兴趣，而且性格淡的跟白开水似的，只有跟他说医学方面的事情时，他脸上才会有其他的情绪。
　　但是没办法，爱上就是爱上了，姑苏泫冉认栽了。花了一百年时间去求太上老君也就是姑苏修尧的师父教他医术，却都被拒绝了，他一气起来把炼丹炉给打了个粉碎，却意外的让灵玉发现了不需要用丹炉也能做出药物的办法，然后顺理成章的，两个人就搞到一块去了。
　　姑苏泫冉陪灵玉在灵玉宫呆了一千年。
　　这一千年里，姑苏泫冉只是陪着灵玉做出各式各样的药物，陪着他长大，然后，一直到天劫到来。
　　所有人都没想到，灵玉的天劫是天界仙人最惧怕的“替借”。
　　“替借”可以说是千年都难得出现的极品天劫，就跟以前看那《绝代双骄》里，燕南天的“嫁衣神功”一样，“为他人做嫁衣”。
　　“嫁衣神功”是练功到最后必须忍受火烧的痛苦，想要更上一层楼，只能把功力传给别人，而“替借”便是，你身上法术有多高强，受的罪也就成倍增长，所以，通常在天劫将来的前几天，就会有感应自己会遭到什么劫，如果不小心是这个，他们就会把自身的功力传到他人身上，让他人代他受刑，但是，从此后，那人也就法力尽失，必须从头开始。

　　我看姑苏修尧都快说不下去了，是时候打断他了，免得他最后也痛苦的恨不得找块砖头撞死。
　　“那个……他们为什么要赤泊啊？”
　　姑苏修尧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了无法自拔，哪还有什么闲工夫帮我排忧解惑。
　　我不死心的又问，“他们为什么要打开魔界大门呢？”
　　“不都是神仙吗？”
　　“你说话啊！”
　　“你饿吗？”他忽然回头，对我丢了一句。
　　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诚实的点头。
　　他绷脸，“那就省点力气吧，从这里到饭馆，比你想象的要远多了。”

　　我敢肯定，他绝对是故意整我。
　　身边不时的出现马车经过，他偏偏要走路，天色都快暗下来了，街上开始亮起了用油纸包裹着的灯笼，从远处看向橘色的萤火虫，星星点点，有些万家灯火的感觉。
　　热闹的大街也开始慢慢沉寂下来，只有一些店铺还开着门，最让人气恼的是，不时传出的肉香，让我的肚皮都快打起鼓来。
　　“还要多久啊？”
　　“还早。”
　　“我走不动了。”
　　“那你非要饿死不行。”
　　“神仙也吃饭吗？”
　　“神仙也会肚子饿。”
　　我终于相信，传说都是骗人的。
　　什么神仙不吃五谷，四大皆空，无喜无悲，全是假的，这个家伙除了法术高强以外，他就是个十足的人类，只是比我们运气好一点点，他叫神仙，我们叫人。
　　我走到腿肚子都开始打颤，才看见他说的那个叫良玉肴楼的饭馆，确实不枉此行，高大的琼楼玉宇，站在门外就有种宾至如归的清新感觉，里面装潢温馨，处处可见字画和盆栽，还有高大的古味屏风，做工精细，摆放讲究，一看就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我们刚一进门，店小二就屁颠屁颠的跑了出来。
　　“是修尧公子啊，真是大驾光临，快请进，快请进，我们每天都留出包间等你和泫冉公子来用餐呢！你来的真是时候，今天我们晚上刚好又余兴节目，有时间不妨一边吃饭一边观看……”
　　姑苏修尧微微一笑，店小二见马屁拍对了，还准备继续罗嗦下去，姑苏修尧却听不下去了，“带我们上去吧。”
　　“好好好……”他回头看我，楞了一下，表情变得极快，又殷勤的堆满了笑，我心里有些不爽，怎么，你歧视胖子啊？
　　刚到包间，姑苏修尧就跟店小二说，照旧。店小二便退了出去，我实在是没有一丝力气了，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半个身子都摊在了那个造型精美的原木方桌上。
　　“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懒的人。”
　　他皱眉，对我的举动大为不满。
　　我饿的头发晕，脚发软，早就没力气跟他争辩这些，我现在唯一想的到的东西，只有等下吃什么。
　　楼下一阵喧哗，从窗边看去，原来是店小二之前说的余兴节目时间到了，我努力直起身子，往窗边靠了靠，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全是坐在那里一边吃饭一边看节目的，这种形式搞的跟我们春节联欢晚会似的，不过一会，大家都安静下来，白色纱曼后渐渐泛起了橘色的柔光，一个人影缓缓走到台中央，坐定，开始焚香弹琴。
　　哎，千篇一律，还以为有什么能让人惊艳节目出现，我失望的收回目光，眨巴着眼睛，一回头就看见姑苏修尧安静的侧脸，几缕鬓角的发丝垂下，他正在专心的听着楼下的琴声，而我却被他脸勾了心神。
　　就这样呆呆的看着他，不管眼前的是姑苏修尧还是以前的丁洛，都能让我有安心的感觉，只可惜啊，这家伙喜欢灵玉。
　　我忽然下定决心，如果真能瘦下来，怎么着，也要把他弄到手。
　　之前失败是因为丁洛他就是个直男，不仅是个直男，还有女朋友，现在两大难题剩下了一个，而且这位百分之八十还是个单恋，我不可能没有机会……
　　我现在都幻想着能跟他成双成对的话……
　　“嘿嘿……”
　　我奸笑出声，姑苏修尧满头黑线的看着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笑的一脸猥琐，很好心的提醒道，“你的口水流出来了。”
　　我回神，他奶奶的，真是太丢脸了，不过，哪里有口水？我瞪住他，他说，“你刚刚看我的样子，好像要把我吃了。”
　　“呃……我饿了嘛。”
　　干笑两声，自己都觉得尴尬的不得了。
　　“菜马上就来了，你要不先喝点茶，垫垫肚子，免得等下吃急了，伤胃。”
　　呜呜呜……真是体贴的好男人，看来我没选错人，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