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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一周目:骨哨5(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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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厘岁。厘山的厘,厘寨的厘,厘岁的厘。
你家祖祖辈辈都守护着骨哨,祖祖辈辈都葬在了这个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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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瞎子没有问你任何问题,仿佛他什么也不知道一样。
你感谢他给的最后这一点喘息的空间,把手里的吊坠给了他。
虽然叫骨哨,它却是一个青铜制器,里面是青铜簧片,吹动时会发出特殊的震动频率。
黑瞎子摊着手掌,许久没有握上。你就带着他的手握成拳,似是在解释,也似是在安慰自己:“这个骨哨没有传说里那么神奇,它只能控制几种比较特殊的虫子,比如蜚蛭,比如蝮虫。但是现在,除了厘家的墓里,也没有别的地方能见到这些虫子了,老陈皮拿了它也没用。”
“很多时候,随着时间推移,守护的早就已经不是一个真正有用的东西了,而是一种意志。”
“而意志,是只有活着的人才能守护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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厘家祖先早就料到了,没有永恒的秘密,骨哨迟早会被盯上。
而厘寨与世隔绝多年,没有和他们抗争的能力。一个没有了用处的骨哨,比不上一村寨人的性命。
在陈皮阿四第一次和你产生交集的时候,你就做好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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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瞎子带着骨哨回去复陈皮阿四的命,你并不打算再次面对陈皮。
临别前,你问黑瞎子:“你的视力真的5.0吗?”
黑瞎子诚恳点头:“是啊,你不信?”
“那你为什么一直戴着墨镜?”
“我畏光,戴着墨镜舒服一点。而且,”他咧嘴一笑,“你不觉得戴着墨镜更酷更神秘吗?”
你翻了个白眼。吐槽他“有病”。
你们向着不同的路走去。黑瞎子中途转过身,看到你背着一个和你娇小身材极为不搭的大包,远处看就像是包长了两条腿。
他这才突然意识到,平时看习惯了的行李包对你来说是有多大。就像一个家族的使命压在你的肩上,是有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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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没回你的医科大学,而是出了国,继续学的医。
国外没有盗墓人,没有陈皮阿四,也没有黑瞎子。你乐得清闲,却总觉得生活寡然无味。说着寡然无味的英语,学着寡然无味的知识,吃着寡然无味的吐司麦片。
所以回国也是很正常的吧?
你给自己找借口。
你一直没和国内的人联系,乍然回来,发现自己竟没有什么能去的地方。
你在四爷的堂口喝茶,给了钱,找四爷的人打听消息。
那人说四爷最近又下了几个斗,四爷最近又招了几个人,四爷最近又杀了几个伙计。
那人说,四爷以前的代理人黑瞎子,自从替四爷去办了个十四具尸体的案子后,就真的成了瞎子啦。
那人说,黑瞎子凭着这个人情跟四爷要了样东西,就再也不跟四爷做事了。
那人说,搞不懂那东西是个什么,不就是听个响的笛子嘛。
有人在你的对面坐下,一个贴着雏菊的水杯搁在桌上,吊儿郎当的声音说:“什么笛子,那是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