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冥王殿，婚礼断（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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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在萧条的大街上，左顾右望。
和修罗界一样，冥界也没有市集村镇，听说十万余年前，冥界原本打算效仿人界开通市集，然而不知何故没有成功。
我快走几步跟上二哥的步伐，看着周遭阴气环绕，不由的皱眉沉思。来之前父王曾言冥界遭遇天劫异象，溺水河之上阴雾浓布，水上结霜，以至于人人恐慌。如今留僵成亲，实有借着喜事冲淡人心中恐惧的意思。
于此，我嗤之以鼻。
牵着二哥的手，走在陌生又熟悉的转生长廊上，看着周遭飘荡的死魂聚集一起慢慢走向转轮台，不知为何，笑出声来。二哥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向我询问。
“哪，这些死魂，今日去了人界，他日又将回来，生生死死，来来去去，终究不过是回到原点。你说，重复一次又一次的人生，到底有何趣味。”
“今日怎么突然想到这些？往常你来这里，从未见你有过什么想法，为何现在突然发起感慨了？”二哥低下头，眼中隐隐带着层担忧。
我笑了一下，扭头看向转轮台，恰时一个死魂被吸入转轮台，只听的嘎吱一声齿轮转动声，死魂便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台中。
“女娲姐姐向来厉害，可为何捏造出这些人类，没有灵气，生命短暂，却重复一次又一次的生老病死，媸坛说魔界是人界怨气太多所形成，可人类的怨气又何尝不是这太多的轮回造成的？”
“二哥，可以说是女娲姐姐她一个人创造了人魔妖三界，有如斯法力，为何在天劫一事上，她总要旁观。”
二哥沉默了一下，抬头看着我，“小妹，你可是怨女娲在天劫之事上没有帮你？”
我摇了摇头，心中别别扭扭，“不是，女娲姐姐的确帮了我，毕竟当初在人界的半年不是假的。我只是……只是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女娲姐姐那么大的本事，却为何在天劫之事上表现的那么顺其自然。我说不清楚，当初在女娲宫，一切都很安静，真的很安静，就好像外面发生任何事，女娲宫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变动一样。二哥，你知道那种感觉吗？有时候在女娲姐姐身边待久了，会觉得什么事情都会变好，甚至觉得，期待什么事情的发生。二哥，有好几次我差一点都觉得，女娲姐姐似乎在期待，在期待天劫一样。”
我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原来我是这么看待女娲的吗？是因为三哥我对女娲产生了偏见，还是因为天劫我对女娲产生埋怨。
抬起头，却见到二哥眼中深晦莫明的情绪，我心口缩了一下，喃喃道：“二哥？”
二哥身子一顿，看了我一眼，却淡淡笑了声，“别多想了，今日留僵大喜，你想到女娲做什么？”说罢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绕过转轮台，往冥王殿去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二哥的背影在来来去去的死魂群中晦暗不明，不知为何鼻头蓦然发酸。
冥王殿，已经是人山人海，留僵面无表情的站在冥王殿中央，手中随意拽着红缎喜花，一动不动。而碧野一声不吭的站在他身旁，头微微低下，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我站在人群中，看着留僵嘴角带着一丝冷笑，就那么盯着我，眼中的火气扑面而来。我忍不住撇过脸，不再看他，却在人群中看到适天，就那么站在仙众之中，周遭隐隐化成一圆圈，依旧清冷又耀眼。
自从四哥婚礼上那次昏迷，我已经再也没有感觉到冷意，然而看到适天，身体虽然不冷，但心底的寒意竟然越来越重，我知道我执着于他总是不对，可是不管我怎么想，不管我怎么去努力，这冷意总是越积越深，渐渐将我压在身下，无法自拔。
我看着适天，不由的嗤笑出声，引来周围人侧目。
呵，这感情，拿得起，放不下，我为三哥叹息，可更为自己叹息。
终于对视上留僵，心中怒气已然不在，其实留僵何尝不是另一个我，我何苦为难留僵，他如今娶了碧野，终究会忘记我，一千年的朋友，哪里就这样绝交。
留僵却突然一愣，眼中的火气下了不少，我忍不住微微一笑，却又见他火气再升，不由的狐疑半晌，终究还是摇了摇头。
婚礼在须弥笛【注①】声的悠扬中开始，冥王坐在高台上，俯视着留僵，满意的点了点头，“今日是我儿大喜之日，真是多谢众位的观礼，我儿有众位祈福，定然与妻子和睦，相亲相爱，共助我冥界和人界长久修好。”
冥王话音刚落，众人尚未开始客套，却听的‘哈’一声讥笑，在已经安静下的殿中如此清晰。
我心头一跳，立即抬头看向留僵，却见他嘴角的冷笑越犯越大，慢慢咧开嘴，扔下手中的喜花，转过身面向冥王。
“父王，好个长久修好，便为了长久修好，我就要和不爱的人成亲，呵呵，好啊，我可以成亲，不过我想成亲的对象，父王，我说过只有她！”最后的三个字，随着手指的指向我，重重的砸了出来。
周围突然寂静了下来，不是安静，是一声无息的寂静，只有冥王的怒气在大殿之中萦绕。
“留僵，你莫要胡闹！”
留僵哈哈笑了起来，转过身看着我，眼中的火气此时竟是一丝不剩，反而带着一丝眷恋，“我说过我想娶她，八百年前就想了，我以为她不懂，那我可以等，没关系，我可以等，一直等到她开窍。呵，是啊，她开窍了，可惜对象不是我。”
“成鱼，为什么不能是我？”
我哑口，忍不住偷瞥适天，却在他脸上没有发现一丝动容，嘴角也忍不住冷笑。
我看向留僵，却突然发现那眼眸深处的悲哀，不由的心软，轻声道：“那，又为什么非得是我？我们之前不是好好的，像以前一样不好么？”
留僵哈哈笑起来，单手捂住脸，竟是不可抑止。只听的冥王一声冷哼，留僵突然跪在地上，一行鲜血从手缝中渗出，低低的咳嗽起来。
“共工大人请息怒，孽子如今得罪碧野，孤定会给人界一个交代。”
共工站起身，满脸冷笑，“好啊，好，真的是好极了，枉我人界四大神使之一，竟然连最亲的妹妹都如此造人羞辱。冥王，我等着你给我的交代。”言罢，走上前就要拉着碧野拂袖而去。
“大哥，等等。”
碧野突然出声，方才她一直一声不吭的低着头，这时候出声，不由的将旁人的注视都吸引了过去。
共工停下身，扭头看着碧野沉声道：“你放心，今日留僵给你的羞辱，他日我必将百倍偿还。”
碧野叹了一口气，抬起头，“大哥，今日之事是我与留僵共同决定，与留僵无关。我本不喜欢留僵，更不想就这么嫁给他。”
此言一出，当真是哗然，而我，也不由的愣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冥王殿，婚礼断（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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