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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二叔父可要人帮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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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僵持着,甘草说:“姑娘不必急,刚刚奴婢从库房过来的时候刚好遇着小六子,已经让他告诉高侍卫等去报官了,估摸着此时人应该已经到了衙门口。”
江三夫人没想到江瑶手下人动作这么快,想着今日的事必然不能善了了,这个锅她可不背,于是悄悄让身边的丫头去报给江老夫人知道。
江老夫人杵着拐杖在丫鬟婆子的搀扶下,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进了门。正坐之后就怒冲冲的对着江瑶:“你丢了什么要紧的东西还非得惊动官府不可,你也是江家的女儿,你怎么不想一想,江家的名声臭了与你有什么好处,你将来也是要说亲嫁人的。”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江老夫人简直是在咬牙切齿了,能干的长子已经没了,在她看来江家想要继续保住富贵,唯有与勋贵人家结亲这一条路。勋贵人家结亲自然是最注重名声,江瑶如此行径实在可恼。
江瑶听了这话只是不疾不徐的说:“祖母别恼,孙女一时听见丢了要献给祖母的寿礼,这才失了分寸。至于要说这报官就毁了江家名声,这说的也太过严重了,哪个大户人家还能没几个心怀叵测的奴婢呢,这也没什么可笑话的。”
正说着府衙的人就到了,来人虽然客气,礼数也周到尊重,可是该查的该问的一样不少,并没有手软的意思。
不得不说专业的就是专业的,这事要让江瑶自己去查只怕还有得折腾,府衙来人不消半日就办得明明白白的了。
果然是二夫人手底下的人不干净,抓了几个婆子又搜出几张当票,落了口供画了押,这桩案子算是坐实了。
江二夫人一口气没上来,眼见着就撅了过去。只是这事却不是她厥过去就能了得,醒了还得继续面对。
江瑶一味儿在江老夫人跟前哭:“我父亲母亲都去了,就撇下我一个人这么孤零零,如今也就指着这些东西留个念想了,没想到,没想到……”
又对着江二夫人哭闹:“二婶母你怎么能如此作为,这府中一草一木都是在婶母手中了,我父亲挣得俸禄银钱也大半都捎回给家里。咱们府上又不是没有庄子店铺,这么富贵的一个家您怎么连我去世生母的一点嫁妆都不放过,你这心也太贪了吧?
难不成要把我江家的东西都搬到你王家才甘心,难怪连厨房的婆子都能肆无忌惮的往外偷东西呢,原来是跟着二婶母有样学样。只是不知道究竟是那婆子们自己的主意,还是二婶母的授意了?会不会这东西前脚才出了我江家的门,后脚就进了王家的厅堂。”
江瑶这番话说的既刻薄又直白,她声音又大中气又足,这番话不但屋里的人都听到了,连院子外围着的家下众人也都听到了。一时间议论纷纷,江二夫人看着这个场面身子摇摇欲坠,眼见着又有晕过去的趋势。
江老夫人着实也被江二夫人惹恼了,只是到底是江家的掌家娘子,不好一点脸面不给她留。手忙脚乱的清场撵人,一时间弄得人仰马翻,鸡飞狗跳。
江珊红着眼,狠狠的蹬着江瑶:“你凭什么这么跟我母亲说话,你这个不知礼数的野丫头。”
江瑶压根没把江珊放在眼里,她斜身坐在椅上漫不经心的答道:“我在不知礼数也不会把手伸到别人的口袋里,礼义廉耻还是知道些的。”
江珊怒了:“你说谁不知道礼义廉耻。”
江瑶的表情有些欠欠的得意:“谁偷我母亲的嫁妆就说谁喽。”
江珊怒不可遏冲着江瑶扑了过去:“我撕了你的嘴,看你怎么胡说。”
江瑶像只鹞子一样轻灵,一跃躲到旁边,反倒是江珊扑过来的时候用尽了全力,见江瑶躲了压根收不住脚步,整个人扑倒椅子上,然后连人带椅子一个大马趴一起摔到地上。
她身边的丫鬟慌忙去扶,江珊被搀起来的时候,额头也青了鼻子也破了简直狼狈不堪。她一时羞愤难忍,冲着江瑶就要拼命。
江瑶哪里肯吃亏,立时躲到了江老夫人身后,故作可怜道:“祖母救我,大姐姐要杀我呢!”
“好了。你们这是干什么,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江老夫人气的手脚乱颤,声音都有些嘶哑了。
好半天终于才止住了这一场骚乱,江二夫人也在丫鬟仆妇又是揉胸又是闻药油的一番急救之下总算也是稳住了情绪。
江瑶一个头磕到地上:“祖母孙女只求祖母做主,这些失窃的东西该如何填补?”说着又撇了二夫人一眼:“婶母也是有眼光的,所失之物尽是些金贵物什。粗粗算来只怕也有万两之巨了。”
江二夫人一口老血堵在心头,只是如今说什么都已无用了,哪怕她当初只是挪用了一件物件,现在丢了的这几十件东西也都得算到她的头上。
只是她又哪里有这些银子来赔呢?一万两银子是个什么概念,江家嫁个庶女也不过千两之数,嫡女也不过两千两,再要多就是各房头各自贴补了。
现在江家一年所有庄子和铺面的收入都算上也不过五六千两,听着不少,可这些钱是要养活一大家子外加亲戚走礼人情往来的。
江二夫人不过出身县丞之家,小门小户的能有多少嫁妆?即便她这些年管家捞了一些,可是江家的蛋糕就这么大,上头又有婆母身边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妯娌,她又能捞到多少好处?哪里有这许多银子赔给江瑶?
江二夫人此刻也不晕了,跪在地上一味喊冤:“那些东西媳妇也不说没动过,只是断断不是二姑娘说的这些,还请老夫人明察。”
江瑶冷笑一声:“前些天厨房那两个婆子被抓到的时候也是这么喊冤的,直到贼赃被翻了出来,还一个劲的强辨说是第一回呢,可见有些人嘴里的话是不可信的。”
江老夫人也把之前的事都想起来了,想着二儿媳妇这也是惯犯了,之前的事若说她不知情也还罢了,这胡氏的嫁妆若说没有她的授意那是断然不会有人信的。
想到此心里也恨得不行,这种吃里扒外紧着把夫家财产往娘家搬的事,江老夫人虽然没少干,可是却见不得儿媳妇这样行事。
正闹着江二老爷和江三老爷匆匆而至。彼时他们正在跟府里的清客商议这次寿宴的宾客名单,接到消息立刻就往这里赶。
路上去报信的人已将事情说了个大概,江二叔深恨妻子贪婪短视,在这个勋爵未定的紧要关头给自己惹麻烦。
进屋之后他几步冲到江二夫人面前,将其从地上扯起来劈手就是一个耳光:“你这个无知的蠢妇,竟然干出这等事情,你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大哥大嫂,我们二房的脸简直都让你丢光了。”说罢还要再打。
江珊江瑚两姐妹最先冲上去,一个拦在江二夫人身前,一个死死抱着江二老爷的腿,齐齐的跪地苦苦哀求。江琉江璃两人年纪小动作略慢些,此时也跪了过去,在一旁跟着哭泣,场面一下子又乱了。
江二老爷一脸歉意的对着江瑶:“大侄女,都是叔父的不是,我真是没想到这个蠢妇,她竟然如此无知,你放心二叔绝饶不了她,必会给你出气的。”
比起江二夫人江瑶觉得江二老爷更加可恶,先不说这事他之前知不知道,江瑶猜多半是知道的,不然他天天花天酒地的那些银子从哪里来?难道江二夫人手里能凭空便出银子不成?
即便不知,妻子出了错漏他不说想着解决问题,反而上来就是一通打骂,怎么着?是想着自己年轻面软好糊弄,这么一番作为就能让自己不在追究了不成?哼哼!江瑶心里冷笑,真真是打错了主意。
她闻言开口道:“二叔莫要如此,侄女承受不起,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二婶母一时手头不便,就是跟我母亲借银子我母亲只要手里有,也绝不会拒绝的。
别的且不论,单说这些年我父亲往家捎银子可就不是个小数,非但俸禄但有封赏也都是家里占大头的。
只是二婶母却不该不告而取私自动用我母亲的嫁妆,如今这事也好办我也不是贪财的人,若是二婶母那里不方便,只需将不见的东西尽数找回就是了。”
闻言江二叔的脸色更难看,典当贱卖容易,要找回来却难,不说找不找的到,即便找到别人看你一心想买岂有不叫高价的?所要耗费的银钱只怕就要翻倍了。
江瑶见江二老爷面有难色,微微一笑道:“二叔父要觉得为难,父亲还有几位故交好友在朝为官,他们也曾关照侄女,若有事为难只管开口,不如侄女求助于几位叔伯,说不定还可助二叔一臂之力。”
江二老爷的笑就僵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