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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戎来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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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间洛城的权贵人家,全部从惊慌模式转为焦灼模式,甚至有的人家直接变成地狱模式。
比如董家,他家几乎是没有选择的,皇帝宠妃外加唯一皇子生母的娘家,临江王要能受降他家,那江瑶就不得不怀疑他当年失去皇位,究竟是运气问题还是脑子问题了。
所以临江王不用董家祭旗杀一儆百就是好的了,想要保重现有的荣光那绝对是痴人说梦。
再比如钱家可能就属于进退两难类型,对一个手握兵权的人,临江王当然就是收买拉拢,不战而屈人之兵那是最好的选择。
像钱家周家这样的人家若是肯降,临江王不但不损失一兵一卒,还能得一助力。
关键钱家人会愿意吗?别说临江王这谋反看起来有些儿戏,便是他真的成功了,那也有的是人为了爱惜羽毛选择大义赴死。
江瑶想到这儿忽然就顿了下,钱家,周家?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洛城沦陷最先知道消息,并受到冲击的一定是这些人家,可是为什么现在街面上一点消息都没有?他们是败?是降?亦或是逃?
有用的消息实在是太少了,她完全不知道外面的形势。江家会怎么选择呢?
这件事已经不是她能决定的,可是却会大大影响到她以后的生活,江瑶第一次体会到家族的掣肘。第一次这么明确的感知到江家与自己的休戚相关,虽然江家荣耀时她未必荣耀,可是江家折辱她却一定也是折辱的。
覆巢之下无完卵,江瑶又一次想到了父亲说过的话。
于一个国家是如此,于一个家族亦是如此。
想着父亲为了家国出生入死,如今却有可能因为身后的家族,落个乱臣贼子的恶名,江瑶不免心有戚戚。
家国天下,究竟是苍生百姓的家国天下,还是高高在上的君主帝王的家国天下?
身为臣子到底究竟应该如何自处?
父亲和那些浴火奋战的叔伯们,辛苦忙了一场,到底又是为了什么?
那么多儿郎将士没有死在保卫家国的战场,却要因为上位者的阴诡权谋失去性命吗?
皇家夺位无义战,江瑶才不信他们说的那些鬼话。
什么家国大义都是假的,实质跟她二叔三叔争夺勋位,董家嫡子庶子争夺家产有什么区别。都是一群吃相难看的黑心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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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瑶再次失去了在江家的话语权。自从解禁之后她的那两位好叔父,都在各自暗地里联系着自己的支持者,商量着后面的打算。
外头乱着,江老夫人拘着家里的女眷不许出门,虽然江瑶心里也有点惦记伯夫人和钱灵儿,但是她也并没有打算在这个时候乱走。一动不如一静,还是让高侍卫悄悄在暗中打探消息吧!
可是等着等着,她就觉出来不对劲了!新都离洛城并不算远,快马一日夜即刻往返。何以过了这么久还不见援兵?
临江王从天而降占领洛城虽然诡异,倒也不算没有可能。可是他想把这洛城的消息全都封锁控制,那就是痴人说梦了。
莫说两地每日都有行文来往,便是城外也有军队驻守。临江王忽然占领洛城其实并不算是聪明的举动,他若真要造反,自该从封地往南慢慢推进,这样才能守得住所攻陷的城池。
现在这样的举措,便如同棋盘上的死局一般,于对手层层包围之中的一座孤城,要来何用?
别的不说几万人马将城池合围之后以逸待劳,耗都能被耗死,那时候临江王岂不是让人瓮中捉鳖!
那又为什么要这么干呢?便是临江王脑子发热,难不成他身边的人也都糊涂?
江瑶想不明白,不过随着援兵迟迟不到,江瑶心中的疑虑和不安日盛。莫非新都也出了变故?
可恨如今城池被封,外界一应消息都穿不进来。
了?
江瑶心中苦等无果,便想着要去钱家走动一二,或许他家会有消息也不一定呢?便是没有,也好过在江府坐以待毙。
可是还没等他啊行动,江府就先乱起来了。江二老爷不知道从哪得来的消息,北疆的第戎忽然大举来犯,现在已经屯兵镇北关外。朝廷兵马告急,忙着抵御外敌,自然就没有功夫围剿临江王了。
一家人忧心忡忡,洛城和新都都在国朝的北域,离镇北关说近不近,可是若说远其实也不算太远。若是阻挡不利,十来日的功夫足够第戎拿着砍刀杀到新都了。而洛城尚在新都之北!
江瑶认为当今只要没糊涂就会先灭第戎的进犯,而后再来绞杀临江的叛军。毕竟这是外贼与内乱的区别,与晋江尚且有的谈,可是第戎却是只能凭借刀剑说话了。
可打仗不是小事,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第戎似乎早有准备,此次来犯不容轻忽。
新都这边还在为何人出征争执不休,镇北关就就再传急报:北镇关失手,抚北大将军阵亡,北地驻军如今只剩残兵一万,在副将林夕的带领下紧急撤入谷阳关,请陛下火速派兵。
消息传来,当今和满朝文武就有些发傻。这么快?第戎不过一个蛮边小国,虽然凶残,可是国小兵少,两国边境虽也时有冲突,但是像这样大肆来犯的情况几十年来还是头一次。
相比镇北关外的第戎,宁州边的羌胡才是心腹大患。他们兵强马壮又杀戮成性,每年都会有几次小股来犯,简直弄得宁州百姓苦不堪言。
不过也正因如此,朝廷在宁州驻守的兵马和镇北关驻守的兵马,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没想到这才胡人没有动静,第戎却发疯一般的杀过来。
当今已年过四旬,随着连日的操劳,脸上隐隐露出疲态,却还要极力的硬撑着。
望着各执己见的满朝文武,他忽然就动了气:“从长计议,不可擅动兵马,谋定而后动。你们说的倒好,可是瞧瞧第戎给你们时间吗?再要等下去第戎的大军就要攻上这勤政殿了!”
眼见着皇帝发了怒,朝臣连连叩头请罪,却依然拿不出一个章程。
有人试探着进言:“第戎小国,鼠目寸光,也不过是想要些好处罢了,陛下不若议和,如此一来也可是百姓免受兵祸之乱,二来也好专心处置临江逆贼。”
皇帝面无表情的看着说话的人,这是他素日里最宠爱的一个朝臣,别人都说他是佞臣,可皇帝却觉得他说的话每次都是那样顺耳,那样让自己肺腑通泰。
可是还没等他说话,立刻就有人跳出来反对。
“不可,陛下,第戎蛮夷狼子野心,若然我朝轻易示弱岂非助长贼子气焰,依老夫愚见,必要将其重创方可扬我□□国威。”威武将军立刻出来反对。
“哦!重创?那依着爱卿只见当选何人为将领兵出征呢?”皇帝的声音平静,不辨喜怒。
“老臣不才,愿意带领家中儿郎为国尽忠!”他狠狠地将头扣在地上以示决心。
“老将军一把年岁,偏生还这般冲动易怒,依着您府上请太医的频率,只怕您还未能跟第戎碰面,真的就要在半路上为国尽忠了。”徐庆是出了名的刻薄。
“你,咳咳咳,咳咳咳!陛下,他简直……咳咳咳,简直……”威武将军忽然咳了起来,一张饱经风霜的老脸憋得通红,想说的话被堵在口中,只好对着徐庆怒目而视。
徐庆躬身道:“陛下,您看微臣果然没有说错。”
然后威武将军就咳的更厉害了。
接下来徐庆倒是提了个众人都没有想到的问题:“陛下,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暂且不说出兵与否,陛下难道不奇怪,第戎何以一夕之间军力大盛,镇北关虽不如宁州关兵多将勇,可也足足有五万驻军。
只怕第戎的整个国家的人口也不足十万,他们怎么就能将我五万大军杀的只剩一万?”
然后皇帝和满朝文武就愣住了,的确,第戎虽然狡猾凶残善于偷袭,可是他们的确没有能力造成如此大的破坏!边关的情形究竟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