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 ...
-
好疼，感觉身体快要散架了。
飞鸟想要直起身，可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听着刀光剑影的声音，她微微偏头。
月咏她们来了。
“真狼狈啊，飞鸟。”一只手将她的头转了回来“不过刚刚打得不错嘛，值得夸奖。”
她才发现自己正枕在神威的大腿上。
他不应该被自己放在雕像上了吗？
看她没有回应自己，神威头上的呆毛跳了下，随后少年伸出了自己青紫的右手。
“手环的话，被我摘掉了”
……他对自己真狠。
看着那只惨不忍睹似乎所有骨头都已经脱臼的手，飞鸟眨眨眼睛，嘴巴微张。
她现在的大脑不是很清醒，可能是因为供血不足的原因。
“你的我也帮忙摘掉了^^”
……他在说什么？
神威静静观察着她，发现她的表情从愣怔变为痛苦，开心的笑了笑。
艹！！！！(艹皿艹 )刚刚胸部太疼她还没反应过来，原来自己的脚也脱臼了！
反应有些慢的神经终于在这个时候将疼痛的信号传到了她的大脑，脚上的刺痛瞬间让她本就空空如也的大脑变得更加空白，她试着活动自己的左脚，传来的剧痛让她□□出声。
“神威……”见她似乎要说什么，神威眯眼低头靠近她的嘴唇，将脸侧到一边。
“我杀了你……”飞鸟咬牙切齿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她本来声音就偏高，现在因为虚弱的原因，说的狠话完全没有杀伤力。
“嗯^^很有活力，看来暂时是死不了了。”他伸手拍拍少女白皙的脸蛋，声线变得低沉“好好活着，我们之间有不少账没算清呢。”
“……你要怎样？”
“带你回春雨。”神威收起笑容静静看着她“反正就是换了个地方待着，没差吧~”
听他这么说，飞鸟的脑子清醒了不少，她张张嘴正要呛回去，却被巨响和震动打断。
一边对抗的那一群人也因为这个变化停住了动作。
……不是他们，难道是——
“就算你再怎么用暴力去压迫，单凭你，这光是不会消失的。”背着太阳的光线银时向夜王说道。
神威吹了声口哨，把飞鸟扶进怀中撑开伞，阴影将两人挡在了光线之外。
是太阳的光！飞鸟看向直直被光线照射的凤仙。他已经多年没有照射过阳光了，现在突然暴露于这么强烈的阳光下……
怎么回事？是谁打开了穹顶？
果然，被光照射到的凤仙顿时皮肤表面因为阳光而变得干枯暴起，他发出痛苦的吼叫声。
从来没见过他这样。飞鸟瞪大眼睛，眼睁睁地见证银发武士将凤仙打飞出屋外。
“凤仙——”她连忙推开神威瘸着脚跑出去，虽然想着要夺权，但是她没有真要凤仙去死的念头。
没想到她还有力气挣脱自己，神威眼睁睁的看着她要冲到阳光里。
“回来！”
想到她也多年没有沐浴过阳光，他连忙要拉住她，可是还是慢了一步。金灿灿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黄色的发丝现在更是如同一捧金线一样盈盈发光，他的心跳猛地停止了。
飞鸟没有注意到身后发生的任何事情，跑向凤仙倒下的方向，连脚上的疼痛和太阳照在身上的刺痛都忘记了。终于在到达凤仙身边的时候绊了一跤，摔在瓦片上。
凤仙的皮肤已经裂开，完全失去了保护作用，她哆哆嗦嗦的脱下身上的衣服盖在他身上，只留了里面那一层薄薄的里衣。
伞呢，伞在哪里……找不到伞，面对凤仙一动不动的样子，她焦急的拽住他的头，想要把他往回拖，可是只是徒劳。
身上原来阳光的刺痛感突然被挪过来的阴影护住，她抬起头，神威不知道什么时候撑着伞来到了二人面前，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似曾相识的一幕。
刺眼的阳光没有停止住她将思绪拉回多年前二人初见的雨天。
那个时候的神威，也是这样注视着自己的吗？
见她没事，他歪歪脑袋，蹲下身来将伞交给她。接过伞的她瞬间回神，连忙将其挡在凤仙头顶。
“没用的，他已经不行了。”神威观察着丝毫没有好转的凤仙，对她下了这个结论。少女的眼泪像断了线一般滴在凤仙的脸上，他静静别开脸。
“……无聊。”
“我的天敌……”凤仙睁开眼，定定的看着正在哭的飞鸟“多年不见还是一如既往，高高在上的俯视着老夫。”
“——你哭什么，没良心的小崽子。”
“不许死”她抽噎着，眼泪还在不断往下掉，泪水顺着他脸上的沟壑，有些浸润在他的嘴唇上。
泪水，是咸的，他缓缓闭上眼。感受着似乎是这一辈子都没有尝过的新鲜味道。
“丫头，将伞拿开——”他抬起手挥了挥“我已经快死了，这辈子都没看到的风景，死前要看个痛快。”
飞鸟没有动弹，一旁的神威却抢过伞，让他的脸重新暴露在太阳的照射下。
“真是可怜啊，越是缺的东西越想要。”神威出声。
“旦那，你不是因为太阳而干枯，而是渴于没有太阳。”
“渴望太阳，渴望离开冰冷的战场，在温暖的阳光下生活。”
“……所以将眼睛中透露着不屈光芒的人拖入永夜之中，求而不得，陷入憎恨，陷入爱中。”
说完他撇了眼飞鸟“本来以为她会恨得你要死，结果在最后却会为你而哭泣，真是个幸运的糟老头。”
凤仙听完发出一串低沉的笑声
“爱？
这种字眼，你是从哪里学会的，神威？”
“言情小说^^”
“……和我走在相同的道路上，想要的东西全部都由战斗获取，看不惯的东西用力量降服……爱”凤仙无视了神威言情小说的回答，此时所说的一切更像是自己内心的独白。看着蹲在他面前的两人，一个右手脱臼，一个左脚骨折“爱与恨，也只知道由战斗来表达。”
“神威，你早晚也会明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逐渐瓦解，他的声音也弱了些“变成老头子后，回顾自己走过的道路，才发现我们的路上一无所有。”
“面对真正想要的东西时，也没有手去拥抱。用利爪去抓取，越是把东西往自己身边拉，抓的越深，就离得越远。”
“飞鸟……”他猛地伸出手去够那轮明艳的太阳，却发现手因为这个动作快要碎掉了。他得不到日轮，结果越想要，越是抓不住；而飞鸟，原来勉强算得上是亲人，也被自己贪婪的利爪所伤。
感受着舌尖上还未消散的泪水，他微微扬起嘴角。
“天道众。”他将手放回远处，缓缓说道。
“你的父亲，是被他们杀死的。”
原来尚存的那一份浅薄的友谊，也被自己亲手捏断，他注定孤独的一生，是自己一手造就的。
“要恨老夫就继续恨吧，不用伤心。”
飞鸟此刻也停止了哭泣，注意到被搀扶过来的日轮，她低下头，任由自己被神威拉起走到一边。
随着凤仙再次闭上没再睁开的双眼，她沉默的望向许久没有见到的蓝天。
“真漂亮啊，好蓝的颜色”飞鸟喃喃，已经耗尽力气的少女仰面向后倒去。
至少现在的她，是自由的。
本来站的就离边缘近，要不是他反应快，这个高度能摔死她。
“哟，干的真是漂亮啊。现在这么说可能不合适，不过还真是佩服你们呢^^”神威用胳膊夹着伞，完好的那只手拽住飞鸟将人单手拦腰抱住。“不枉我大老远跑来一趟，真是看到了不少有意思的事情。”
“把飞鸟放下。”月咏沉声打断她。
“这个恐怕是不行呢，她本来就是春雨的人。”神威声调轻巧，却略带威胁的警告道：“就算是凤仙死了，你们也不能这么放松哦。”
“掌握着吉原的手掌，除了我们春雨还有幕府中央幕后，你们的星星之火是挡不住黑暗的，虽然很想现在就以第二夜王的身份开战，但是眼下有些不方便呢。”
“人变了，城也会变”
银时继续道：“至少现在这群人的光不会消失了。”、
神威沉眸，略带挑衅地打量着他。
“神威——！”一旁的墙被猛然破开，一身和服的神乐正张牙舞爪的被另外一个人抱着。“别拦我！我要好好整治这个人的个性阿鲁——啊！你把飞鸟姐姐怎么了！混蛋！！”
“啊，还活着？真难得。”他被吓了一跳，侧身躲过了百华几人的攻击。
“她我就带走了，你们请便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