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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生辰宴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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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纤瘦的身姿被盖得严严实实。东洲魔尊不爽,吹了口气使她的下裙不受限制乱飘,露出匀称雪白的大腿。
他两眼发直。
魔女拉扯着,转身闪出过道,暗暗用法术护好自己。
可魔尊毕竟是魔尊,魔女使尽浑身解数,也没能全身而退。
东洲魔尊钻了空子,趁着她给隔壁桌魔尊斟酒,借着案几遮掩,手在下面顺着她的腿不停游走。
魔女皱眉,看得出她忍得费劲,却仍然保持微笑,弯腰反手为其他几个魔尊添满酒,不动声色地后挪离开。
东洲魔尊得寸进尺,拉住魔女的手。
宴席的位置摆得紧,魔女终于退无可退,也不好前进,抱着长柄酒壶,杵在原地。
舞蹈才结束立马又换上新的一曲,大厅中央的魔女数目从没减少过。
大家伙都聚焦目光在最热闹的地方,连魔王都不例外。他目不转睛地看,偶尔侧头同魔后交谈,引得魔后掩唇微笑。
没有人顾得上东洲魔尊的小举动,也可能是不在意。有人勾着了然的笑,抬眼又低头。
无姜捏碎了手里刚拿的葡萄。
“无姜,不要多事。”魔后密音入耳,她放下手中白玉杯,“你大哥说今日回来,你去看看,他到哪儿了。”
无姜抬头看向魔后,“可……”
魔后摇头。
“你君父能处理。”
无姜将信将疑。
魔王注视着大厅正中,觉察到灼人的视线才把头端正。
东洲魔尊愈发肆无忌惮。
大厅正中魔女们拢成花的形状,水袖一收再一甩,踩着铿锵有力的鼓点,抛出祥云图样。
东洲魔尊把酒杯往魔女面前挪了挪,另一只手继续乱摸。
许是知道无人会管,他甚至发出笑声。
南荀魔尊发现异样,瞪了他一眼,转头继续看舞蹈。
无姜满手葡萄汁黏得发慌,心里更是一抽一抽的。
偌大个大厅,没有一个人伸以援手。
无姜拱手,同魔后拜别。
“哎哟。”
东洲魔尊像是被谁打了一耳光。
他“腾”地起身,撒开拽着的魔女。
“什么人!出来!”一股力量推他后背。
这回动静更大,大厅所有人目光都聚在东洲魔尊身上。
“无事,无事。”东洲魔尊自觉失态,环顾四周没发现端倪,打起哈哈。寻常不对付的魔尊魔将离他远远的,事不关己地碾着酒盏。也有人神色鄙夷,等着看他好戏。
他不能让对方得逞。
“是谁!”
他又被踹了一脚。
东洲魔尊狗吃屎般趴在地上,撞翻自己的桌案。
“谁!”他顾不上面子了,又急又气。
魔后抿了口葡萄汁,朝无姜离开的方向望了一眼。无姜回头对上她目光。
她摆手让侍从扶东洲魔尊去休息。
魔女得空离开。
舞蹈适时地结束了,魔女们下场的功夫,魔王把注意力转回魔后身上。
“你惯的好小子。”
魔后只是笑笑,把杯中葡萄汁一饮而尽。
无姜蹦蹦跳跳地出了莲池,心情还不错。
魔后让他不要掺和,交给魔王处理。
“君父会惩罚那家伙么。”四大魔尊同魔王可是过命的交情。
魔史别册记载,天地初分,六界相接,所有人无论族群,生活在一起。共同修炼,互相帮助。
子午岁初,阴阳交泰。
阳气清升,阴气浊降,天地之间被拉开大口子,形成山峦海沟。
物种生死明灭,有存在的地方就会产生欲望。
由于思想的差异或是分配的不平均出现的幻觉。
邪祟出,百病现。万物有灵。
六界过了一段昏天黑地的日子。
有人潜心修炼,飞升成神为佛。
神、佛为求自保,以外力劈开连接的土地。
失去牵绊的区域向上脱离,变成现在的神界和佛界。
人有智慧,其他生灵也不甘示弱,力求得道。
魔、灵二界由此而生。
斗争推动时间齿轮转动,带去疫、病、兵、乱,六界动荡,四处哀鸿遍野。
又过了很久,神界大天帝亲自与魔王协商。双方在边界云河谈了整整三个昼夜。
神与佛界商谈,魔制衡灵界。
其间,冥界蠢蠢欲动,意图侵扰人界,被能人异士防御,铩羽而归。
佛界不堪神界滋扰,隐藏自己沉心静修。
而灵界在魔的打压下,只好忍气吞声地偏安一隅。
四大魔尊在当时都是魔王的左膀右臂。
无姜着实不相信他的魔王父亲是一个愿意大公无私的人。
既然君父有顾虑……无姜心想:那就由我来吧。
做了好事的无姜越想越开心。
他摸摸脖子,涌上心头的不舒服感觉被忽略了。好像有人在盯着自己。无姜警觉地四周望了望,和魔后眼神相接。魔后有些担忧,为了让她宽心,无姜挥挥手臂,示意自己没事。他粗略又看了一周,什么也没发现。
东洲魔尊笑嘻嘻地与旁边人碰杯,手藏在桌下不知做什么腌臜事。
管他呢。
无姜趴在黑云上,慢悠悠地向城外飘。他对术法的控制还不是太熟练。
站在城头,他悄悄向下望,刚看一眼,吓得他立马缩回头。
恐高是一个说法,这下面的人也太多了吧。
乌央乌央,还点缀着很多异色。
远处黄沙翻飞,夹着云滚出千层浪。
有人挺在马上,浩浩荡荡往城里赶。
守城士兵单膝跪地,为首的士官检查了符令后,手一挥便打开城门。
底下的呼喊声震耳欲聋。无姜堵住耳朵还能听见。
他大哥龙章凤姿,可也不用这么夸张:妙龄少女就算了,牙牙学语的奶娃娃,步履蹒跚的老者……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别问他是怎么判断的,他在人群里一眼就瞧见了夙无痕的奶奶。老人家从小陪他长大,时不时塞一块山楂糕进他嘴里。特别是在他吃圆肚子,不停打嗝的时候。
奶奶手舞足蹈,扭着身子捏手指,低头跟着前面的少女一起呐喊。
“流光——”
“啊啊啊,大皇子!”
“我晕了。”
无姜瞥见大哥耳根发红,小心翼翼地驱马前进。
原本跟在后面的将士自发围城圆圈,把他裹在中心。
无姜想不到大哥还没习惯,他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千年前神魔大战,流光一战成名。
自那以后,只要他出门,经常出现这个状况。
九州三岛,老的少的,男的女的,没有人不崇拜流光。
群魔花枝招展,拼了命也要挤进去摸上一摸。
舞枪弄棒的将士哪见过这种场面,只能展开防御屏障。
早些时候没有经验,有个瞧不出性别的魔被推搡着险些摔倒,其他魔没注意,还在往前挤,惊了白马。
马发出嘶鸣,又叫又吼,一路长奔。
流光飞身下马,抵住马前蹄。他贴住马首安抚它,伸手揽起快要倒地的魔。
所有事情发生在瞬间。
围观群众发出惊呼,有的在羡慕那个在他怀里的魔。
那魔刚被接住就昏了过去。流光抽不开身,把胳膊往前伸了些,让人家躺得更舒服。
此后,总有魔想往他怀里钻。
流光扶过崴脚的,晒晕的,饿过头的很多种魔后学精了。
外围由士兵把守,看见晃晃悠悠的魔就进行医治。等他们能站直了,带去训练场直接集训。
训练场出来的魔们绝口不提此段经历。
围着流光的人只增不减,可再也没有魔敢扑上去了。
众魔还在呼喊,不得到流光回应誓不罢休。
无姜拉尖嗓子,装模作样地跟着喊了几声,觉得无聊。
下面热闹非常,他孤零零的,像极了路人闯进粉丝见面会现场。
“大哥,君父与母皇在圣花桥。”无姜捻了个传音泡泡,食指一弹,直冲流光脑门。
流光乜了他一眼,点点头,拉紧缰绳,使白马向上飞。
无姜在城头做鬼脸,挤眉弄眼地吐舌头。
“他在看我,在看我!”
魔们退后半步,望着云气叽叽喳喳。
“不对,他在看我。”
“在看我,看我。”
他们交谈着,双手缩成拳,捧着脸星星眼状。
流光走了,无姜待着也没意思。
现场的秩序有专门负责的魔维护,不一会就恢复正常。
街道空得又能同时并排驾驶三辆马车。
魔后告诉他找到流光后就可以自己安排去处。
时值三月三,魔界花灯节。
花灯节在魔界由来已久。
早年神魔大战,神界不知使了什么把戏,把整个魔界笼罩在黑暗里。
术法招式,一切都失灵。
群魔惶恐。整个魔界以福地为中心,陷入漆黑,分不清白天黑夜。
魔王惊慌失措,不知该怎么解决。
有手艺人扎花灯,最普通的火点亮魔界,刹那间映出通红的苍穹。
红光划破黑夜,照亮整片天空。魔们拥抱着相互拍背,在自己的土地上大喊大叫。
魔王借着势头反攻,一举击退神兵。
为了纪念这个事情,魔王把这段时期定为花灯节。
各式各样的花灯摆在草坪上,商贩们推着车在一边吆喝。
花灯中最常放的是幽幽荧火。这种魔界特产的绿色石头,微弱的光亮能点燃面前的迷茫。
在魔界深受小孩子喜欢。
摆出来卖的花灯惟妙惟肖,无姜盯着兔形灯看了很久。
他把它当成真兔子了,“哟哟”叫唤两声没动静,走上前凑近才发现不对。
无姜尴尬地咳嗽,幸而街市人多,没人注意他。
天还没黑,夜晚更加热闹。
但这里的热闹都和无姜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