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间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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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跟随月彦进入了场馆，他们在未开放通道里交谈了一会，随后织田与国木田敦就按照既定的赌约前往了活动区。无惨则在月彦的邀请下继续前进，抵达了另外的房间。
新房间位于四楼，厚重的帷幔提供了全封闭式无光的环境，非常适合夜行种族休憩。一路上出现随侍食人鬼之主身后的服务人员足有35个——既有人类也有食人鬼，大部分人留在了门外，其余的侍从则为这对地位尊贵的“兄弟”打开全息投影，送上美味佳肴与酒水。
绚丽色彩的投影完美展现了主会场的活动区域场景，声音效果也很好，嘈杂的人群声音被降噪，唯有靠近比赛场地的声音恍若耳边。某个特定摄像头下出现了织田一行人，等比缩小的他们正站在一起，似乎讨论着什么内容。
无惨在靠近这片区域的柔软沙发上坐下，随侍恰到好处的为其献上了擦拭手指的温热毛巾，并为其推来了一辆造型别致的储物小车，无惨瞥了一眼，发现上面放满了符合自己口味的零食。
很难表示拒绝。
“谢谢。”无惨道，穿着和服的食人鬼侍从恭敬的弯腰向他行了一礼，随后以安静的步伐退出了房间。
“稍作等待。”月彦说，一边伸出手，拾起一片盛放在托盘里的水果干放入了口中，无惨敏锐的视线一下子就看清了那是什么，他扬起眉：“你也会纡尊降贵吃人类食物？”
“我确实坦诚面对自己的欲望。”月彦微笑了一下，语气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的体贴，“我建议你试试，尝尝看和草莓安慰剂比起来哪个更好些。”
无惨顿了一下，看向自己面前摆放的与月彦桌上同样造型的果脯，它们大小相同，厚薄一致，颜色金黄，紧实干燥的果肉在灯光下呈现琥珀色的诱人光泽。
但那不是某种水果切片风干之后纹路。
不是芒果果干，也不是红薯果干，更不是柿饼，而是人类身体的某部分，被仿制成了普通无害的日常零食。
“每一次见到你，你都在不断的刷新我的底限。”无惨说。
月彦不以为然，“我们可是同一个人。”他用手揉揉额头，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已经到了新世界，为什么还要在意这些小事呢？”他以他一贯的坦率态度问道，然后暗示性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就当给自己放个假，你有多久没尝过这些零食的正常口味了？”
“我不喜欢。”无惨说，他慢吞吞的抓起一袋乏味的薯片抱在怀里。甜蜜的食物身后隐藏着使人逐渐松懈的陷阱——如果他再度品尝且熟悉这些过去的味道，却又不能满足，那么会发生什么呢？一个超越者，只要他想，又有什么做不到呢？毕竟食人鬼对于人类的渴求是永远难以满足的。
月彦能猜到他在想什么，他叹息了一声，伸手拿起一个酒杯——熟悉的果香味琥珀色液体在里面摇曳，恶鬼将它递给无惨：“那么饮酒吧。”他以近乎甜蜜的语调说，“是用我的血液酿造的，没有任何一名人类在此过程中受到伤害。”
无惨的表情完全可以拿来做嫌恶的表情包。他毫不客气的推开了对方的手，酒液溅落，染脏了洁白的绒毯：“我知道‘自己’很自负，但你没必要每时每刻提醒我这件事。”
月彦溅上酒液的湿漉漉的手僵在原地。但他并未动怒，反而慢吞吞的将酒杯倾倒——以一种无惨难以形容的姿态，残余的酒液倾洒，两人之间只有几滴圆形褐色污渍的地毯逐渐被更多的深褐色覆盖，最后连成一片。
“没关系。”恶鬼之主轻轻地说，“你等一下再喝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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涩泽龙彦在黎明前的雾气中行走。
他步伐轻盈有力，白风衣湿漉漉的，是草叶上的夜间露水浸染的痕迹。
这儿是他的记忆宫殿，出色的大脑虚拟出一个用来存储信息的空间，将各种繁复的知识、技能、过去时光的每一个画面细微之处深藏在记忆深处，以便主人可以轻松调取使用。
被囚禁在食人鬼大本营无限之城中之后，白麒麟大部分时间都在将自己沉入宫殿深处，阅读回顾那些不会遗忘的过去，以及——
那个人。
涩泽龙彦不受环境的影响，外界的改变不会压迫他的精神。身为三个头脑出色的“外星人”之一（剩下两个是费奥多尔和太宰治），他能完全无视密闭空间给人造成负面影响，安静到死寂的空间也不会影响他的时间概念。他放松的坐在椅子上，双眼阖上，头一沉，就逃逸到记忆宫殿深处去了——那里有着他深爱和深恨的一切。
白麒麟穿过浓浓夜色下的彼岸花海，艳丽的花瓣在明亮的月色下闪着光，鸽血红的眼睛一下子就看到了远处花廊下的人影。
那个人身姿挺拔，背着光，面容隐藏在阴影里。
涩泽嗅得到新鲜的植物气息，那种发涩的、湿润的空气，听得到夜风掠过花叶的簇簇之声，也能感受到叶瓣倏忽滑过指尖。面前的花海缓缓分散，脚下的路也变的平坦，花廊变大，它在逐步靠近自己——再近一点，涩泽对自己说，再靠近一点。
花廊越来越近，现在他能清晰的看到鬼舞辻无惨苍白的容颜了，首先是月色下更显卷曲柔软的一头黑发，然后是梅红色的眼睛，瞳孔没有看向自己，而是凝视着某枝摇曳的彼岸花。他肌肉有力，皮肤光润，身上的风衣没有刚穿上那样笔挺——主人使用的毫不怜惜。束在右手的绷带滑落了些，与袖带在夜风中纠缠不休。
白麒麟走了过去，在食人鬼面前站定，静静的凝视着那双没有映出自己的瞳孔。
“老师……”
他伸出手，漆着黑甲的食指尖就像冬眠的蛇伸出舌头感知春天那样小心翼翼的亲吻了一下无惨脸颊——如鹅毛拂过。
作者有话说
第190章 间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