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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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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嘉妮心跳有些加快,为了确认这个想法,她点进银行卡,惊喜地看到了熟悉的尾号和熟悉的存款数目。
银行卡:46000.00(该款项仅能转入‘我的零钱’)
四万多是她全部家当了,除了村里每年补贴的土地承包款,还有她跟着人家出去做绿化挣的。
以前儿子儿媳还惦记她手里的钱,她直说花光了,对上他们怀疑的眼神,她也说得理直气壮:过了那么多年苦日子,老了就想享受,想痛快活着,有多少她就花多少,谁也甭惦记。
掏空家底给他们买了房子,还惦记她手里的零花,也是想瞎了心。
确定了银行卡,也确定了零钱余额就是她放在微信里的那点,都是她的血汗钱啊,哦,还有今天的红包收入,六块多。
周嘉妮按了按胸口,踏踏实实地吁出一口气,最后将目光定在‘存钱罐’上。
存钱罐里没有钱,周嘉妮盯着它旁边的‘存现金’略顿了顿,大胆猜出它的功能——将现实中的钱存进‘手机’里。
果然,重生一回连脑回路都升华了。
按下‘存现金’,界面快速闪过一道读取数据的进度条之后,跳出来一个默认充值最高金额:276.7。
“怎么出来的这个数字?”
没等她弄明白,掌心震动,她飞快的返回进团购群,手快的点下红包,入账0.37。
不过那一震动也震开了她的记忆,周嘉妮一下想起这276.7是怎么回事了。
临走前爸妈给了她二百,奶奶给了她五十,她自己还攒了三十几块钱的零花钱,一路上花了点儿,还剩这二百多。
二百多块钱,放在这时候也是一笔巨款了,但上辈子很快被她挥霍了大半。
那时候她嫌粮食不够吃,又净是粗粮,馋嘴,队里甭管谁去公社或者县城,她都让人帮着捎零食点心。
刘爱玲就批评她乱花钱,后又建议买零嘴还不如跟老乡换鸡蛋、换鸡换肉改善伙食。
又热心的帮她跑前跑后跟老乡倒腾东西,她也感激刘爱玲对她的那份好,换来的东西都分她一份。
此时想起一些细节,周嘉妮心里有点不舒服了,转头意味深长地瞄了刘爱玲一眼。
她花钱,可把人缘为下的却是刘爱玲。
抛开这个不提,当年刘爱玲吃她的喝她的,嘴上还批评她太娇气,让她学着跟老乡一样吃糠咽菜。
后来她钱花完了只能吃糠咽菜的时候,刘爱玲也融入到了老乡当中去,时常有热心的大娘婶子给她塞鸡蛋、白面馒头,偶尔还叫她上家里打个牙祭。
好像…她连一块鸡蛋皮的光都没沾到。
“呵!”周嘉妮自嘲地笑,“我可真是个大冤种。”
身上的大钱都缝在裤腰里,兜里只有一点零钱。
摸着缝钱的地方,周嘉妮心里酸酸涨涨的,家人对她这般好,可上辈子却被她牵连,也不知道她在这边的问题怎么传回的省城,影响了爸妈的工作。
想到这里,周嘉妮轻轻吸了吸鼻子,现在没法回去,只能等过年回家探亲了。
她留了26.7在外头应急,剩下的放到存钱罐里,页面上多了个250的数字。
也应景,她上辈子可不就是个二百五么!
退出服务点进‘点我开团’,眉毛一挑,原来除了抢红包,她也能开团卖货。
开团前发红包属硬性规定,每人每天发一次红包最多可以开五次团,红包金额最低三元,最高不限。
上架功能也简单,扫描货物自动存入该页面右下方的仓库,操作时从仓库上架,自主定价、自动生成链接。
同款物品五件以上可以成团,有人购买付款成功,收入会自动滚入存钱罐。
“哦,银行卡的钱只能存进零钱里用作群里购物,但都提不出来,应该是老天爷不想让我的血汗钱打水漂,额外开的小福利吧!”
她觉得这个金手指最大的意义还是在开团卖货。
卖货不急,先研究研究买货,周嘉妮返回群里,点开了最新的团购链接。
黑爪鸡早已售罄,刚才那笔0.37的收入是纯手工猪肉丸的开团红包。
她点击支付,跳出支付选项:零钱支付和存钱罐支付。
收货方式也有点奇特:直接提取和暂存。
直接提取:货物秒现。
暂存:自动转入仓库内的购买货架,二十四小时内免费,超过二十四小时每件每日收取一分钱的储存费,超过七天不提取货物自动销毁,钱不退。
一天一分钱,划算,而且一斤猪肉丸哪用得着吃七天?
研究完规则,选择零钱支付,抵达最后一步时界面突然弹出提示,猪肉丸售罄!
这一磨叽,猪肉丸飞了。
“买卖还挺好!”周嘉妮莞尔。
重新返回群里,刚才卖鲜棒骨的那个团长开了新团卖山药,这回没再发红包。
这时张叔招呼大家上车,周嘉妮合上手掌,等安顿好再看。
爬上去刚坐稳,刘爱玲转头关切地问她:“嘉妮,你刚才怎么不跟我们一起走?喊你你也不理人,是不是生气了?”
周嘉妮醉心研究‘手机’功能,不知不觉就跟他们拉开了距离,没听见刘爱玲喊她。
之前全程围观过她‘作’的其他知青顿时紧张起来,担心她刚好没几分钟又要犯病。
如果真是如此,这会儿刘爱玲的询问就是导火线,周嘉妮肯定爆发。
但现在她只笑了笑,道:“是吗?我刚才在想事情,没听到。”
这就完了?
刘爱玲等了等没等到她后续爆发,认真看了两眼才确定周嘉妮真的不像在生气,更别说跳脚炸毛了。
孙萍几个纷纷松了口气。
虽然周嘉妮闹起来不会怎么着她们,可看着也膈应。
如今她安安静静的,大家也轻松。
车子进了前进大队地界,路两边的庄稼地多了起来,社员们正热火朝天地收割着地里成熟的玉米。
看见张叔他们的牛车,有人扬声喊了句,催他们把人送过去赶紧来拉玉米。
车上的知青们看着前方的情景,眼里还有些新奇的兴奋。但周嘉妮知道,几天之后这眼里的光就散了,只剩下叫苦连天和夜里小声的啜泣。
牛车在村头停下,张叔道:“娃子们,都把你们的包袱卸下来,在这儿等等,队长一会儿过来安排,我跟老刘得去拉棒子了。”
后头那辆车也跟着停下,赶车的刘叔同样安排那些男知青下车、卸行李。
什么都不如拉粮食重要。
这安排与上辈子轨迹重叠,其实所有的知青心里都有点怨言,但大家聪明的没说什么,只有周嘉妮当时跳出来不乐意,觉得大队不重视他们,不提前安排人来对接;又嫌地上全是土,他们的包袱没地方搁,嫌……
反正嫌这嫌那,就没有她挑不出来的毛病。
刘爱玲动作很快,手脚麻利的把她的行李搬下来,带出一种积极的表现欲望往旁边地上一放,接着转身去帮周嘉妮,扬声道:“嘉妮,把你的包袱放到我的包袱上,你这床单新,别沾上土弄脏了。”
一副热心肠地样子。
那两个赶车的大叔朝刘爱玲投来慈爱的视线,都觉得这女娃娃不错,实心眼,是能跟他们这些泥腿子吃到一个锅里去的人,不像其他城里娃子那样娇贵。
“爱玲同志你也太好了。”正在下车的孙萍也赞叹道。
周嘉妮看了刘爱玲一眼,心头起了古怪后,她对刘爱玲也戴上有色眼镜了。
大家都用床单裹着被褥,现成往泥土地上一搁,这床单确实就铺不得了。可这之前,已经在火车上蹭了一路,下车后也都是搁在站台上,跟着又坐了牛车,怎么着都得洗洗才能用。
但刘爱玲就完美的利用起来,先入为主的给人留了个不怕脏、接地气的印象。
同时,不动声色的让周嘉妮给人一种娇气、嫌脏的印象。
好像有点明帮暗踩。
一瞬间,周嘉妮跟开窍一样想通了其中的关键,觉得自己上辈子败的不冤。不,还是冤,凭什么呀?刘爱玲凭什么要踩着她上位?
深吸了口气,躲开刘爱玲伸出的手,周嘉妮将行李提起来搁到旁边地上,又转身去拿手提包,嘴里笑道:“爱玲同志的好意我心领了,咱都是来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没那么矫情,放地上就行。”
似乎没想到又一次被拒绝,刘爱玲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抿了抿嘴,没再吭声。